覓塵見她麵容哀戚,起身攙起她輕輕點頭:“我看看吧。”
蕭憶微微欠身一禮,轉身而出。
覓塵不知道歸海莫燼到底跟大哥說了些什麼,也不知大哥怒馬出府去牢獄到底做了什麼,總之回來後,他雖是還將自己關在屋中,卻不再像前兩日那般不吃不喝,送到小院的膳食已有動過的痕跡。
翌日上午,他甚至抱著寶寶去看過雲諾。屋中寒冰太多,覓塵擔心他沒個輕重凍壞孩子,便守在門口。不想他沒一會便將孩子送了出來,還囑咐她好好照顧。覓塵忍不住流淚的同時總算也鬆了一口氣。
由於戴峋翔是奉旨出京辦差,差事沒有完成且沒有朝廷旨意是不能擅自回京的,覓塵他們便隻能在泗水城靜待聖旨。隻是歸海莫燼卻整日忙著籌糧修堤,天未亮便出了府,夜深方歸。
覓塵心知大哥這一倒下,倘若這泗州城出了亂子,朝廷才不管緣由,定會怪責。了然歸海莫燼這般辛苦,一方麵是職責所在,更多卻是顧念大哥,不免心生感激。
這日覓塵起得早,便親自端了膳食給歸海莫燼送去。見他眉頭緊蹙,吃飯也心不在焉,心事重重,伸手覆上他放在桌上的手。
“怎麼了?瞧你食不知味的樣子。”
歸海莫燼反手握住她,微微一笑:“沒事,籌糧的事有些犯難。這粥是甜的,豈會食不知味。”
覓塵微微一思,隨即問道:“我們上次在東海見到蕭瀲晨,如今他又置身這泗州,你猜他這一來一往是為何?”
歸海莫燼微愣,自是明白她的意思,放下瓷碗:“蕭家乃是海天第一糧商,倘若蕭家願意捐糧倒是能拖到朝廷籌糧。隻是怕是不行,商人無利不往,總不好拿權勢壓人。”
“誰說要拿權勢壓人了,我們可以買他的糧食啊。”
“買?沒銀兩怎麼買?這兩年國庫虧空的厲害,怕是早拿不出銀子來了。就是能撥出銀兩,也不知何年月才能到這泗州城。”歸海莫燼搖頭道。
“我有銀子,你隻管找到蕭瀲晨在這泗州城的住所,我去找他談。”覓塵起身,胸有成竹道。
歸海莫燼又是一愣:“口氣不小,我倒不知娶回來個小銀庫。”
覓塵撇他一眼:“你不知的多了,你隻說讓不讓我去一試。”
“好,隻到時需得我陪著。”
綠草淺淺,竹林幽幽,蕭瀲晨靠在一支勁竹上,透過遮目的翠竹望著一方藍天。手中白玉簫在掌中輕扣,雪白的廣袖在陽光下閃動著微光,他閉上眼睛享受著清風拂麵的清爽。
墨發絲發與清風嬉戲糾纏,也不知想到什麼,微厚的唇角微啟,扯出一個笑容來,隨即竟是朗聲一笑。笑聲如風清爽在竹林中傳蕩而出。
“少主,您這是笑什麼呢?說出來讓秦雨也樂樂。”
一個黑影不知從那處閃出,竟似憑空出現一般,隨著話音落下人已是落在了蕭瀲晨的身旁。雖是話語輕巧,可動作間卻顯現出對蕭瀲晨的恭敬和親近。
蕭瀲晨並沒有睜開眼睛,依舊那般閉目而笑。
“秦雨,聽說你小子包養了霜月城的姿碧姑娘,怎麼?動心了?”
秦雨一愣,隨即不好意思地笑笑:“這事少主是怎麼知道?哪個小犢子亂嚼舌頭!看我不……”
“看你不怎樣?可是喜歡上人家姑娘了?喜歡了就跟我說,少主我也好替你把這事操辦了。總讓人家姑娘在霜月城等著你可不是大丈夫所為。”蕭瀲晨睜開眼睛,縱身而起,輕拍衣襟調侃道。
秦雨一急,粗聲道:“少主別聽蕭楓他們幾個胡言。”
他見蕭瀲晨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伸手摸摸頭幾分不好意思:“姿碧她隻當我是大哥,我們倆沒有的事兒。少主就別拿屬下尋開心了,早知道我就在樹上貓著了,下來做什麼……”
蕭瀲晨見他滿臉懊惱卻是一笑,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看來你小子這次還真動了真格了。哈哈,好小子,加把勁。”
“少主,您就別再打趣屬下了,屬下這種做暗衛的,隻怕耽擱了人家姑娘。更何況姿碧隻當我是大哥,她的心思少主能不知道嗎?她心裏隻裝的下像少主這樣的偉……”
蕭瀲晨打斷秦雨的話,朗聲道:“做暗衛怎麼了?喜歡了就要勇敢去追求,男子漢大丈夫何時也這般別別扭扭了!”
秦雨搖頭苦笑:“少主這是讓我去把姿碧硬娶回來?少主要是遇到動心的姑娘,卻不知還會不會這般瀟灑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