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事情忘了告訴你了,那鄭和……是個太監呢,”
她說罷調侃地望向歸海莫嘯,滿麵笑意。歸海莫嘯一愣,望著她麵上帶著俏皮的神色,眸色幽深。
他突然伸手扣在覓塵腰後,一個大力便將覓塵帶在了懷中,鐵臂愈緊,鳳眸微眯,櫻紅的薄唇挑起,俯身道:“太監?塵兒此話何意?”
他扣在身後的手臂異常有力,身前是他蓬勃起伏的胸膛,暖暖的陽剛氣息襲來,覓塵嚇了一跳,迎上他眸光欲深的雙眸,她忙笑著道。
“我開個玩笑而已,你快些走吧,天色不早了。”
歸海莫嘯深深望她一眼,似是輕歎了一聲,終是鬆開了手,朗聲一笑,翻身上馬,策馬奔上了山道。
陽光照在他騰起的雪白衣衫上,碎散成濃濃的灑脫,覓塵望著他遠去的身影輕輕勾起了唇角。
莫嘯,祝你一路平安,早日歸朝,我會祝福你的。
京郊,清風拂麵,桃梨送香,春景迤邐。
一輛精致馬車奔馳在官道上,新出京前往伊州辦差的歸海莫睿一臉喜悅,他坐在馬車外,一麵和駕車的侍從閑聊著,一麵觀望著景色隻覺神清氣爽。
自去年伊州地區久旱不雨,出現了多年不遇的大旱。迤東迤南赤地千裏,百姓之困於饑饉者,不下數十萬,今年自春,仍苦無雨。朝廷多次派遣官員到伊州興修水利,鑿井開渠,可是效果甚不明顯。
發放的救濟糧不少,可是流向京城的災民仍舊不少。自古以來,天災往往多有發展成人禍的,地方官吏利用權力,趁賑災侵吞國家銀財亦不是什麼稀鬆平常之事。
前幾日,不知皇上自什麼地方聽到伊州僢遠鬥米一金,百姓易子而食。當日上朝大發雷霆,將伊州數名官員撤職查辦,殺的殺,拘的拘,朝堂震動。
皇上這次勢要將伊州的災情查辦清楚,確保救濟糧能早日發放,並且發到災民手中,這也是歸海莫睿此次出京前往伊州的使命。
這是他第一次辦差,遙望著遠山高遠,歸海莫睿麵上帶上了幾分意氣風發的笑容,越發襯得俊朗不凡。
突然馬車中傳出一聲清晰的撞擊聲,歸海莫睿一驚。自他出了皇城,便讓侍衛壓後,自己微服出了京,這馬車中可是沒有人的啊!
他眉宇蹙起,和駕車的侍從交換了一個眼神,一掌便劈開了車門,映入眼簾的一幕,卻讓他驚愕在場。
隻見一堆衣物薄被雜亂地攤在馬車中,一雙小腿紮在衣物中,高高翹起正拚命地揮動著。歸海泉銘自亂七八糟的衣服中爬出,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轉動著望向四周,麵上卻帶著剛自夢中醒來的茫然。
歸海莫睿一陣呆愣,不明白這小家夥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小皇叔,抱抱!”
歸海泉銘的喚聲響起,歸海莫睿才回過神來,苦笑一聲,鑽入馬車將他抱在膝頭,蹙眉道。
“銘兒,你怎麼在這裏?”
“銘兒要去接娘親。”歸海泉銘一臉嚴肅說著。
歸海莫睿再次愕然,隨即麵上浮現疼惜。萬萬沒有想到,昨日他隨口說的話小家夥竟記在了心間。想來是昨日聽他說要去接塵兒,今日銘兒便跑出了奚辰宮,跑到麟陽四所,偷偷上了他的馬車,然後一覺睡到了現在。
他出宮匆忙,又沒有留意,竟沒有發現他,將他帶出了京。歸海莫睿望著他滿含期待和渴望的小臉,竟生不出任何氣來。半響終是歎息一聲,也罷,天意如此,帶這小家夥去也好。塵姐姐這一走便是三年,也該回來了。
“銘兒和小皇叔一起趕車好不好?”歸海莫睿輕點銘兒小小的鼻尖,一臉寵溺。
“好啊,我要趕車!”銘兒歡呼一聲,便爬下他的膝頭向車外跑去。
歸海莫睿生怕他跌倒,忙跟上,衝侍從道:“怕是現在宮中已亂成一團了,你快些回去跟皇上報個信兒。就說本殿下帶太子去寧泉了,讓皇上莫要擔憂。”
這日清晨,景色明麗,柳杏吐芳,風景殊勝。
用過早膳覓塵便帶著墨兒和音兒到了溪邊,吩咐他們兩人自己去玩,她將衣袖挽高,在溪邊坐下洗起了衣物。
泉水叮當,將紗衣拋入水中,衣服祲了水越發豔麗,隨流波動,異常美麗,她心情愉悅,一麵聽著墨兒和音兒的歡笑聲,一麵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