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或未等跟在下無關,當年我說得很清楚,不可能娶你。你還是回去吧,不送!”
男子說罷,甩開女子拉著的手,轉身大步向牆邊走來。他俊美的容顏便直直撞入了挽晨眸中,鬢如刀剪,麵如冠玉,神色淡定從容,一雙眼睛如冬日的陽光般溫暖和煦。
挽晨怎麼也無法將他的聲音和他的人聯係在一起,與此同時她也看清了那女子。
好美!
身材嬌小玲瓏,眉目如畫,此刻垂著眼眸,長長的睫毛象蝴蝶的翅膀微微顫抖著,幾滴如晨露般的眼淚掛在她白皙的雪肌上,嬌花照水般溫婉嬌柔。
隻是她柔弱的肩膀卻抖動如風中霜花,讓人憐惜。女子半響抬頭深深望著男子,眼睛蘊滿了淚水,神情幾變,幾欲嘶吼著道。
“我恨你!”
喊罷,她轉身哭著跑去,背影讓人不忍相望。
挽晨好奇地看向男子,卻見他神色不變,甚至淡淡笑了下,低聲道。
“祝你幸福。”
聲音中除了真摯的祝願,挽晨聽不出任何其它情緒。看來是襄女有夢流水無情呢,不過這麼美的女子,男子都不動心,眼光真高呢。
雖是無意,可聽到別人的隱私總歸不好,挽塵心想看來要躲在這上麵一會兒了,隻能等到男子離開了自己再下去咯。
然而卻在此時,山泉澗流般清越的男聲響起。
“樹上的朋友,還不下來嗎?”
挽晨一驚,踩在腳下的小樹枝一滑,她“啊”地輕呼一聲直直向下墜去。她本能地閉上眼睛,心想這下完蛋,明明是他們打擾了她的清淨,為何最後倒黴的卻是她啊!
突然腰肢一緊,挽塵落入了一個清爽溫熱的懷抱,她心一鬆又一跳,睫毛輕閃,睜開了眼眸,接著便撞入一雙翻騰著濃烈情緒的幽深黑眸。
她的心也恰在望到那黑眸時失速了起來,隻覺什麼東西壓在心頭,翻騰著欲衝去來叫囂!
那是什麼!
紛亂的畫麵在腦中滑過,卻那般遙遠,那般快速,她什麼也抓不住。唯有一個聲音在耳邊一直回響,久久不絕。
“今生命運……待我不公,來世……我定留著空白……等著你!”
那是什麼!誰能告訴她是誰在說話?!是誰!
為何那般淒涼,那般不甘,那般絞痛她的心!那是誰!
為何眼前男子會給自己這般奇怪的震動,她的心怎麼了?她的心要告訴她什麼?
她不明,隻能怔怔地望著他,望著這雙似乎無比熟悉,實則太過陌生的雙眸。
如挽晨一般,此刻抱著她的秦子瞻亦是壓不住心頭翻湧的情潮,他定定望著女子眉心清麗盛開的蓮花,那一筆一畫如斯熟悉,糾得他心口生生的痛,卻又似溢滿了歡騰,那歡悅讓他欲要嘶吼,可偏吼間堵著東西一般難言。
他目光怔怔望著女子眉心青蓮,一個聲音久久自他的心間翻湧而去,似乎早已刻印在了那裏。
“來世……我們以此為憑,你定要找到我!”
這一刻,秦子瞻竟生出了一種荒謬的感覺,仿似紅塵三生熙熙攘攘,億萬人中,他隻在尋找她,為這一刻便似早已等了千年,這千年……他,為她而過。
他不覺中已是歡欣的揚起了笑容,這一凝眸,因她展顏。
天空中,男子抱著失足跌落樹枝的女子旋轉而下,衣衫翩翩,藍和白交織成一副美麗的畫麵。
和風吹過,那兩道身影,一個疏朗峻遠,一個淡雅雋永;一個風骨清傲,一個水色淡渺;一個是白衣卓然,玉樹臨風,一個是不染鉛華,空穀幽蘭。映著不遠處湖光飄蕩,比翼婉轉。
腳下一沉,兩人安然落地,然而秦子瞻竟不願鬆手,他環在挽晨腰際的手臂更緊,似乎隻要鬆開,她便會消失在眼前。
挽晨也任由他抱著,倆倆相望,渾然忘卻周遭一切。
他們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