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挽醒來的時候,正好是淩晨。
她怔忪了好一會兒,這才從亂糟糟的睡夢中醒過來。
她又夢到了前世,夢到了很多人,夢到雲泓窮凶極惡的指著她,說她是雜種,說眀瀾夫人不要臉。
夢見了大夫人,大夫人說眀瀾是個狐狸精,就應該被扒皮挫骨,永世不得超生。
夢到了司徒明和雲傾染,夢到他們在桃花盛開的院子裏抱在一起,纏綿不休,夢見雲傾染靠在司徒明的懷中,肆無忌憚的對她笑著說,“殿下,我不喜歡聽她說話,你讓她變成啞巴好不好?”
她還夢到了餘先生,那個書生一樣的中年人。
他盯著她,一雙眼睛好像是要透過她的皮囊看透她的靈魂一樣。
她夢到了很多人,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但痛都是真實的。
許久之後,她才下床來,看著黑漆漆的陌生的房間有點愕然。
屋裏充斥著男子房間獨有的涼意,沒有一絲絲香氣,隻有窗口透進來些微光線,隱約顯示出屋裏簡單而生硬的陳設輪廓。
這哪裏?
雲傾挽揉著太陽穴,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的場景,眉心緊蹙。
昨晚她從天牢出來,隻覺得頭痛欲裂,好像……暈倒在了街道上?
這是被誰撿走了?
她走向門口,打算出去看看。
這個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了腳步聲,很快門被推開,露出一道黑漆漆的人影,帶著幾分惺忪道,“你醒了啊?”
“……你是?”雲傾挽歪著頭打量著人影,不知為何,總覺得這貨腦子有點不靈光。
就聽門口傳來那人依舊惺忪的嗓音,“我是青澍啊,將軍叫我守著你,不許告訴任何人!”
“將軍?”
“沈玥將軍啊!”青澍進屋來,點上蠟燭,笑,“他抱你回來的!”
“……!”雲傾挽一臉黑線,捂嘴輕咳了一聲,抬眼就見青澍自來熟的坐在了對麵,好奇的問道,“你不是神醫嗎?怎麼還暈倒了?對了,你和我家將軍什麼關係啊?將軍為何要把你藏在屋裏,還不讓任何人知道?”
雲傾挽聽著這話,嘴角輕微的抽了抽,心道:這果然是個傻子。
就這腦子,怕是被人賣掉都不知道為什麼吧?
如今他容卿正在給皇帝治病,雖然不是朝堂中人,但是對楚都的朝局卻影響巨大。
沈玥是司徒霆的人,藏在暗處,自然不應該叫人知道自己和容卿有太多的聯係,畢竟,上次司徒霆前來找容卿的時候,可是被狠狠地拒絕了的。
沈玥多少還是會避嫌。
當然,也要考慮皇帝那邊,萬一讓皇帝猜忌他,豈不是自找苦吃?
可惜,這些事情青澍好像完全看不懂。
雲傾挽見他傻傻的,不由笑著調侃他,神秘兮兮的往他跟前一湊,道,“你家將軍把床都讓給本公子了,你猜我和你家將軍是什麼關係?”
青澍半天也沒想明白,搖搖頭,“不懂。”
“那我問你,你會把床讓給誰?”雲傾挽繼續套路他。
青澍理直氣壯的說,“我娘子啊!”
雲傾挽聞言,眯眼捂嘴笑,“這就對了!”
青澍卻聽傻了,“難不成,將軍是把你當成了娘子?可你是個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