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該對自己身後的靖安侯府忌憚幾分才是。
“姐姐怕是還不知道吧?”
阮萍兒啟唇輕笑,緩步上前,衣服上懷佩叮當,煞是悅耳。
可是,這悅耳聲聽在蘇明月的耳中,卻是異常的刺耳。
“大渝對駐守邊境的靖安侯府懷恨已久,派出刺客,靖武侯已經不幸身亡了。”
明明大哥也是她有血緣至親的表兄,可是阮萍兒的臉上卻盡是得意之色。
“怎麼會,怎麼會……”蘇明月如遭雷擊。
她的大哥,疼她入骨的大哥,怎麼會就這樣死了。
“是元傲對不對,是他對不對?”蘇明月猛地朝阮萍兒那邊撲過去。
她的哥哥,馳騁疆場多年,怎麼會就這樣死在一場小小的暗算中。
蘇明月不信,蘇明月一點也不信。
“姐姐,明殊表哥,他可是社稷的肱骨重臣,陛下怎麼會殺他呢?他真的隻是死在了這場刺殺中。”
蘇明殊自然不被元傲所容,但不管他到底是怎麼死的,在外人看來,他隻能是死在大渝的手上。
要不然,這將會成為元傲政治生命中最大的一個汙點。
所以,元傲不允許任何人說起這件事,哪怕是得寵如阮萍兒。
“放心吧,姐姐,陛下也不忍看見蘇家就此敗落,所以特許了明燁表哥承襲爵位,延續家族榮光。”
阮萍兒看著蘇明月痛苦的模樣,又在她心上狠狠紮了一刀。
“蘇明燁,怎麼會是他,明明還有……”蘇明月急道。
“明明還有蘇明騫對不對?”阮萍兒笑意盈盈,一副懊惱的樣子,“看我,說話隻說了一半,都忘了告訴姐姐,明騫表哥和明殊表哥兄弟情深,聽說明殊表哥被害,他一時不忿,便闖入了大渝的營帳,自此不知所蹤。”
不知所蹤?哪來的這麼多不知所蹤。
大概,蘇明騫也栽在了元傲的手上吧。
蘇明月想到這裏,淚不自覺地便流了下來。
蘇明月的父親蘇嘯和二叔蘇赫都已經戰死沙場,隻留下了蘇明殊和蘇明騫。
現在他們兩個也都走了,不就隻剩下三房了嗎?
也是,畢竟三房的蘇翰才是阮萍兒的嫡親舅舅,和大房二房終究是不一樣的,怪不得阮萍兒會如此高興。
蘇明月突然大笑了起來,隻是笑聲中充滿了悲愴。
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扶持元傲多年,扶持他登上皇位,到頭來卻是扶持了一個白眼狼。
不止自己得到這樣的下場,還搭上了靖安侯府滿門的性命,真是可悲啊。
“皇後娘娘,陛下有旨,你不賢善妒,謀害皇嗣,兼之多年前鳩殺元銘太子,罪不可赦,但陛下畢竟念著和你多年的情分,也想留你個全屍,特派本宮來送你上路。”
既然已經撕破了臉,阮萍兒也不再虛情假意了,一口一句自稱起本宮來。
“不賢善妒?謀害皇嗣?鳩殺元銘太子?”蘇明月笑了,原來這些都是她的罪過?
她為了實現元傲的抱負,不惜違背自己的良心,幫著元傲籠絡朝中清貴大臣。
她幫他出謀劃策,甚至不惜幫她把那一杯鳩酒喂到元銘太子的嘴中。
當時,先帝病重,元傲爆出全是因為元銘太子巫蠱詛咒的原因,才導致先帝病重。
人證物證俱全,元銘太子進了宗人府,先帝因為此事病情加重,沒多久便也去了。
其他幾位殿下要麼碌碌無為,要麼身在外地,要麼尚且年幼。
這麼多皇子竟隻有元傲一個能用,所以元傲順理成章登上皇位。
元銘太子素來忠孝明睿,待下寬和,乃是皇位的不二人選。
爆出這樣的事後,不是沒人不服,不服的人很多。
隻是沒多久,元銘太子就死在了宗人府裏,對外說法是畏罪自殺。
蘇明月自然知道那都是糊弄朝臣的,給元銘太子的那杯毒酒是她親自去送的。
她也知道,這件事背後定有元傲在搞鬼。
隻是,畢竟元傲才是她的枕邊人,在真相和元傲之間,她選擇了元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