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晚上,直少爺精神了許多,再看看兩個兒子,他更是精神百倍,和珊瑚討論孩子長得像誰?
珊瑚這才小心翼翼的問他,“夫君,你到底是誰?”
直少爺心內微微一震,臉上依然是若無其事的表情,“我是你的夫君啊。”
“你是救我的直少爺,是甘泉長公主的二公子,是不是?”
直少爺歎了一口氣,她知道了也好,現在,他們已經有了孩子,無論是珊瑚還是母親,都必須接受這個現實,她相信,珊瑚不會放棄兩個孩子,更不會放棄他。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瞞著你……珊瑚,你是我的妻子,今生今世,不關我是什麼身份,我們都不能分開,好嗎?”
珊瑚淚盈於睫,點點頭,“夫君,我相信你。”
“珊瑚,不要多想,當初不告訴你,就是怕你顧忌我的身份,不肯把心交給我,我們姚家,隻準娶一房妻室,若是你嫌棄我,我就隻能孤獨終生了。”直少爺可憐兮兮的看著她,眼睛裏一閃一閃,光彩熠熠,蠱惑著珊瑚柔弱的心。
珊瑚不禁喜極而立,嬌嗔道:“剛生了孩子不能哭,你偏偏想讓我哭是不是?”
直少爺趕緊認錯,老二也趁機哭起來。
直少爺這才想起來,兩個孩子還沒有起名字,不過,他準備隻給他們起小名,等到回到大晉以後,他再請父母親為他們兄弟倆起名字。
暫時安全的迪高,又回到了從前的安寧生活,直少爺帶著匪寇頭子幫著迪高人訓練,直少爺給匪寇頭子重新取了一個名字——暹羅。
因為匪寇頭子長的很像是他娘親從前養過的一隻暹羅貓,還有一層意思是,希望他像一隻貓那樣溫順聽話。
暹羅忌憚直少爺的武功,加上沒有了幫手,隻好屈居人下,聽他的話。
時間如風,飛速閃過。
轉眼間,兩個孩子已經滿一歲了,他們已經學會了走路,隻是走得不穩當。
聽前來采購珠寶的商人說,塞拉萊已經恢複了平靜,新王統治了這片大陸。
夫妻倆都很激動,終於可以離開了。
他們現在已經有了大把的銀幣,還有數不清的珠寶。
兩個孩子過周歲的時候,迪高人將珍藏的珠寶送給他們兄弟倆做賀禮,老大門賽,老二迪高,全身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珠寶。
如今迪高人有了自保的能力,還學會了種莊稼,學會了做大晉的飯菜,以及一些自救的醫療知識,這全是直少爺的的功勞,在迪高人眼裏,直少爺神一樣的存在著。
阿市迫不及待的要離開,雖然住在這裏,他積攢了一筆財富,但是,塞拉萊的繁華世界,是這裏沒有的,所以,他邀請直少爺一家離開。
迪高人雖然舍不得他們離開,卻知道天下無不散的宴席,贈送了他們無數的珠寶,依依不舍得送他們離開了門賽。
阿市的房子還在,所以,阿市邀請他們現住在家裏,路上,直少爺已經說了,他們要回家。
打掃了房子住下,直少爺便托付阿市尋找伊妮的父親,很順利的,第二天下午就找到了伊妮的父親,然後接走了伊妮。
伊妮心如死灰,這個男人,即便是再等上三十年,五十年,一百年,也不會屬於她。
恢複了海航,他們隨時都可以離開了。
兩個孩子還沒有見過這樣繁華的世界,所以,珊瑚和直少爺在離開前,帶著兩個孩子買了很多禮物,轉了很多地方,也許,此生他們再也沒有機會來這裏了。
在街上,直少爺遇到了大晉的商人,驚喜之下,趕緊上前詢問,那商人是來此地采購RU香的,如今采購結束,正準備返航。
直少爺不缺銀子,所以,很爽快的答應了對方的價格,約定明天在碼頭相見,返回大晉。
真的要走了,阿市一家都舍不得,阿市的妻子們都哭了,這段時間,兩家人就像是一家人,阿市心裏不知道有多感激直少爺,他們這一家人的好日子,全都是直少爺帶來的。
於是,阿市的妻子們準備了食物,衣物,藥品,送給他們一家人在海上用,從這裏回到大晉,不是一天半天的事情,這些東西都用得上的。
兩家人圍在一起吃了一頓飯,第二天,阿市一家人送他們五個人上了碼頭,隻看他們上了船,才哭著離開。
上了船的迪高和門賽都很好奇,他們還沒有見過大海,沒有坐過船。
暹羅已經認命,他打不過直少爺,動心眼也不行,所以,隻能乖乖的聽命於直少爺。
他們租了兩個艙房,暹羅自己住一間,一家人住一間。
迪高的性子很沉靜,像寧郡王一樣不苟言笑,每次看到迪高嚴肅的表情,直少爺就情不自禁的想起哥哥。
門賽就不同了,他很活潑,鬼點子多,像是他小時候,而且,他喜歡美女,但凡漂亮的女人,他一定會追著跑的。
看著門賽,直少爺覺得很丟臉,他不想讓自家的娘子知道自己小時候是個小色狼。
走走停停,在海上航行了八個月,他們終於看到了泉州港,海船停在泉州就不走了。
一下船,直少爺頓時熱淚盈眶,夫妻倆哭得泣不成聲,兩個孩子都嚇壞了。
他們不明白,為什麼爹娘會哭,他們是大人了,好丟臉,真想不讓人知道,他們是自己的爹娘,迪高板著臉,“爹娘,別哭了,或者離我遠一點再哭。”
瞬間,直少爺的眼淚倒了回去,被兒子嫌棄,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他抱起兒子,“迪高,我們很快就可以見到祖父母了。”
“知道了,您已經說了很多遍了。”迪高不以為然,他對祖父母沒有任何期盼,不過,爹爹說,這裏是他的老家,他們家有很多人,這裏有很多他沒有見過的東西,這才是他期盼的。
直少爺租了船,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福州。
一家人來到公主府門口,直少爺看著黑漆大門,高台階,石獅子,一切都是那麼樣的親切。
已經到了掌燈時分,公主府已經大門緊閉。
直少爺邁步上了台階,敲響了大門,門房開門,看到直少爺,以為自己眼花了,後退兩步,大喊著跑了起來,“直少爺回來了……”這是他當門房以來,聲音最大的一次,似乎整個公主府都驚動了。
甘泉長公主和姚之麟來到廳堂的時候,兄弟倆已經抱頭痛哭了,旁邊站著忐忑不安的珊瑚和兩個孩子。
福娘哽咽,喉嚨裏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了,眼底一片氤氳,怔怔的站在屏風前,良久才問道:“是我的直兒嗎?”
直少爺哭著撲進福娘的懷裏,“娘……”
姚之麟卻不錯眼珠的看著兩個孩子,“這是我的孫子嗎?”
迪高想起爹爹交給他們的禮儀,忙拽著哥哥給祖父母請安,拜見大伯父。
姚之麟和寧郡王激動地一人抱著一個孩子,怎麼也舍不得放手,福娘帶著眼淚看著孫子,手卻緊緊攥著兒子,似乎她一鬆手,兒子就跑了。
直少爺招招手,讓珊瑚過來,珊瑚按照禮儀,拜見了公婆和大哥,不安的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福娘趕緊招呼她坐下,她已經認出了珊瑚。
一家人好不容易平靜了情緒坐下,侍女上了茶水點心,姚之麟抱著門賽,怎麼看都不夠,這兩個一模一樣的孫子,真是可愛極了。
福娘看著寧郡王腿上的迪高,“這孩子和他大伯父真像,兩人都是一個表情。”
迪高吃東西的時候,也十分優雅,一舉一動,真的很像他的大伯父,沉穩的不像一個孩子。
想著他們一路勞累,福娘讓夫妻倆先回去睡覺,兩個孩子,他們夫妻帶著。
兩個孩子並沒有因為父母的離開就大哭大鬧,很平靜的和他們揮手告別,福娘很疑惑,姚之麟說道:“他們夫妻倆,定然時時丟了孩子自己去玩兒,孩子習慣了。”
迪高點頭,“祖父說的是,我和哥哥不願和爹爹搶娘親。”
一家人相視大笑。
寧郡王的女兒姚冉這兩天因為受涼感冒,所以被母親關在房中,早上醒來,聽說家裏多了兩個弟弟,便不願在房中了,嚷嚷著要去看弟弟。
蘇盈盈聽說小叔回來,還是帶著妻兒一起回來的,也很好奇,於是,早早和寧郡王帶著女兒來到婆婆的院子。
直少爺正在給父母親講述他們的經曆,門賽和迪高一左一右,坐在姚之麟的身邊,姚之麟恨不得把自己的家藏都搬出來,他的孫子,真是招人喜歡,這一晚上,他們夫妻都沒怎麼睡覺,怎麼看都看不夠。
看到嫂嫂進來,直少爺趕緊起身行禮。
門賽一眼就看到了花兒一樣美麗的姐姐,跑到姐姐麵前,笑得一臉燦爛,“你是姐姐?”
姚冉捏捏他的臉,“是啊,我是你的姐姐,我是你們兩的姐姐,以後你們倆都要聽我的。”
“看在你長得還算不錯的份上,聽你的了。”門賽眉開眼笑的說,那摸樣,讓眾人一下子想起了直少爺的小時候,不禁哄堂大笑。
直少爺紅著臉給娘親使眼色,千萬不要出賣他。
甘泉長公主派去接珊瑚一家人的侍衛回來了,福娘帶著一家人來到前廳,珊瑚的爹娘看到女兒,喜極而泣。
一家人有說不完的話,女兒能活著回來,就是最大的幸運,所有埋怨的話,全都扔進了大海中。
看到女兒高攀嫁進公主府,長公主夫妻不但沒有嫌棄,還待他們如上賓,夫妻倆更是感動不已,女兒有個好歸宿,是他們夫妻最大的滿足。
中午,一家人在公主府用膳,臨走的時候,長公主不僅派了馬車,還送他們一車的禮物,說是補上的聘禮,夫妻倆惶恐的不敢收,直到直少爺再三說項,他們才收下。
沒幾天,福州城都傳遍了,風流倜儻的直少爺回來了,還娶了親,有了一對可愛的小公子。福州城的姑娘們,心都碎了,尤其是聽到直少爺的妻子是一個漁家女,更是出離得憤怒,眼高於頂的直少爺,怎麼會喜歡上一個漁家女呢?
當他們看到直少爺或者長公主夫妻帶著兩位小公子上街,粉妝玉琢的兩位小公子,一下子蓋過了父親的風光,過了幾天,再也米有人議論直少爺,都在說兩位小公子如何聰明,如何可愛,如何招人喜歡。
他們可以上一句說大晉話,下一句說出讓他們不懂的海外語言,他們的鬼精靈,讓福州城的孩子們,黯然失色。
皇上得知直少爺回到福州,馬上傳召他們夫妻帶著孩子進京。
大船上,直少爺和珊瑚站在甲板上,兩個人手牽手,眺望遠方,直少爺飽含深情地笑著說,“珊瑚,我真的很感謝那次的龍吸水,雖然那次遭遇,讓我們離開家鄉三年,但是,我擁有了你,有了兩個孩兒,我很幸福。”
“我也很幸福。”珊瑚靠在他的肩頭,她隻是一個平凡的漁家女,因緣際會,有了一段不平凡的人生,她是幸運的,也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