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驛站倒是有帳,然朝廷二?十裏?一個驛站,天下驛丞何止萬千?讓個個皆能識字記賬那是鬼扯!是以時?日長了?,哪裏?還有甚賬目可言。耿德興此時?能理?直氣壯的掏出賬本,隻怕是這條線早已埋伏了?許久,隻等吳子英跳坑!

張繼成能想到的,吳子英心裏?自然更清楚。略定了?定神,道:“我早聽?聞驛丞多?不識字,不想去西北路上的驛丞們竟個個如此有才,在那處當差可是委屈他們了?。”

耿德興搖頭歎道:“吳大人此話好生?糊塗!京裏?西去的官道直通九邊重鎮,軍報來往、驛馬飼養、官員出巡、軍需運輸皆賴此道。倘或驛丞大字不識、賬目不清,如何理?的順這般繁雜之事?”

頓了?頓,他朝東邊拱了?拱手道,“別?處的驛站確有目不識丁的,可西北要道上,太後並?章首輔三令五申,切記委派細心之人,以免貽誤戰機。至今全線驛站皆有統一製式的賬本,不消驛丞學識豐富,往印刷好的空白處填寫人員、馬匹、物資即可。此賬本年年審閱,為驛站歲考之重!怎麼?吳大人竟不知道麼?”

正在記錄的楊景澄心中一驚,久聞章太後手段了?得?,今日方算窺見冰山一角,果然心細如發!不由擔憂的看了?一眼吳子英,生?怕他無法招架。

華陽郡公也略有驚詫,章首輔確實提過驛站之事。可朝上唱空話唱大話的多?了?。甚今冬京城按時?清理?髒汙,必不使明歲雨季六部浸水;甚京畿興修水利,再不受洪水之困等等等等。

這就好似那狼來了?的故事,說的響無人幹的事多?了?,再有人信誓旦旦的說辦某事時?,朝堂上上下下哪個還能當真?卻不想章首輔的人竟把西北大道管的如此嚴實。

大堂裏?眾人皆陷入了?沉靜。停下筆來的楊景澄登時?無事可做,心裏?暗自分析起方才的事來。常言道,國家大事唯祀與戎,前半句哄人的不理?也罷,自古以來禮部和欽天監糊弄的少了??可後半句卻是曆朝曆代的命脈所?在。

軍權在誰手裏?,天下便?在誰手裏?。是以自宋以降,曆經兩朝皆重文輕武,非因文臣可靠,蓋因武將可怖。而今章太後連西去的驛站都牢牢握在手裏?,那九邊的武官,還有幾?人心向著聖上?不想則罷,細想去,寒入骨髓!

吳子英亦被不按理?出牌的耿德興打懵了?,好半日回過神來,火速拋開賬目之事,岔開話題道:“說來可笑。你們彈劾我貪腐,卻以安定衛失守為由。一則遠在千裏?之外的衛所?失守,何以詰問我一個兵部尚書?”

說著看向康承裕,“莫不是江南某個縣令丟了?印信查不出盜賊,也該治你刑部尚書的罪?二?則,便?是問責,從未有聽?說衛所?失守,不問當地?參將總兵,倒跑京裏?來問罪?說甚兵器盔甲對不上數是兵部貪了?,還弄出那多?賬本來。

然則安定衛千戶早先接到手中時?,查點數目不對,為何不上報?偏偏到打了?敗仗時?,又說糧食短了?,又說兵器缺了?。我倒要問問禦史台,你們的巡察禦史早幹什?麼去了??”

耿德興嘴角勾起一抹笑:“依吳大人的意思,若要查你,須得?先查九邊?”

吳子英冷笑:“不然呢?”

“然!”耿德興驚堂木一拍案幾?,“那你今日便?把九邊貪腐的將領大名報上,我都察院徹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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