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東廠?”
“東廠,原是聖上監督錦衣衛的地方。”丁年貴道,“我們亮出了身份,若非礙著太後,早被聖上處死了。”
楊景澄追問道:“那你們還甘願亮出身份?”
丁年貴哀怨的道:“不是您忽然要鬧著去江南,娘娘不放心麼。一時間她也找不到更合適的人沿途護衛您啊。”
楊景澄:“……”
“江南雖是繁華富庶之地,可事兒真出的不少。”丁年貴滿腹愁腸,“自來官員外放到地方,都得拜會當地名門,就是怕被使絆子,叫他們做不好官,甚至丟了性命。世子您可別怪我說話直,您瞅著您是這麼委屈求全的麼?再則那邊世家林立,苛待起百姓來比吳子英之流好不到哪裏去。您管是不管?不管不合您的脾性,管了吧,地頭蛇什麼下作的手段使不出來?您是能打,可這些個暗地裏的陰招,娘娘怕您防不住。您說,萬一您有個好歹。我也不說那前程不前程的,華陽郡公不得更恨死了章家?沒有章家,您也不能出京不是?”
楊景澄無言以對,他與太後密談過後,又去花廳裏胡亂吃了幾口飯。就這一頓飯的功夫,太後她老人家就已經吩咐到這等地步了!?
“世子,您看,我是個罪臣之後。”丁年貴接著絮叨,“聽命行事而已。我們是可以在暗處,然探查跟蹤在暗處無妨,隻要消息及時,管您死活呢?換成護衛又有不同,隔得遠了,有事我們真趕不上。您若氣不過,借了聖上的手處置了我們也成,隻是您南下不帶足人手,娘娘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心的。”
楊景澄心好累:“到時候,聖上再派一撥人,華陽哥哥再給幾個好手,我是南下當官呢?還是南下剿匪呢?”
丁年貴撓頭幹笑。
此時楊景澄徹底明白了,丁年貴也未必想跟著自己,無非是各為其主罷了。於是叮囑了一句:“我去旁的地方你們跟著便跟著吧,但我與華陽郡公說話時……”
話不用說盡,丁年貴連忙道:“知道,知道。娘娘囑咐過了。”
楊景澄:“……”
“我們也不想死的。”丁年貴道,“世子放心吧。”對於楊景澄與華陽郡公單獨相處,他們還是不擔心的。這就是跟了個有功夫的主子的好處,不然真趕上兄弟密謀,他們是跟還是不跟呢?若是不跟,華陽郡公忽然改變心意決定痛下殺手,他們十條命都不夠陪的,按照東廠錦衣衛的慣例,能一刀斃命的都算造化;若是跟著,那更是與尋死無異。錦衣衛已然是皇家侍衛了,東廠明麵上更是聖上的私產。弄死別地的官員,多少得有個由頭,得與刑部一個說法。弄死廠衛?朝臣隻怕還嫌他們死的不夠慘。
幸好瑞安公世子並非心狠手辣之人。丁年貴如是想。
“一進的院子空著。”楊景澄穩定了心神,開始安頓新來的“侍衛”們,“正屋你們自然是不能住的,似你說的倒座,那是給奴才們的通鋪,你們住太委屈了。東西廂房你們擠一擠吧。”
丁年貴怔了怔。
“你們已是來了,便是讓你們風吹日曬沒地兒落腳,除了顯出我的小氣之外,甚都解決不了。我也犯不著同你們過不去。”折騰了一日,楊景澄已是十分疲倦,當著丁年貴,不必講什麼禮儀形象的,大大的打了個哈欠,然後擺了擺手,“明早我往衙門裏告個架,你那十二個弟兄帶來與我認個臉。待正事辦完了,你再與欣兒敘舊吧。”
丁年貴點了點頭,看楊景澄十分疲乏的模樣,他不再廢話,直接撤出了二進,摸到一進的西廂,翻身倒在沒有鋪蓋的炕上,和衣而眠。
楊景澄卻還立在院子裏,望著半圓的月亮發著呆。夜深露重,初夏清涼的空氣沁人心肺,卻緩解不了他心中的焦慮。
章太後如此的老謀深算,華陽哥哥,你……真的能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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