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丁年貴被自己的口水嗆了個半死,“世子爺,我隻是您的侍衛,您愛去哪兒可不歸我管。”
“那行,”楊景澄看了看左右,“今兒跟著我的人一塊兒下來吧。我去郡公府上,你們暗地裏跟著像什麼話。”
丁年貴點了點頭,隨即四處冒出了幾個人頭,楊景澄掃了一眼,早上才見過麵,自然認得。楊景澄回憶了下之前見麵的情形,報出了四個名字:“冷輝、羅洋、羅宇、牛有為。”
四人有些意外楊景澄的好記性,不過驚訝隻有一瞬,很快反應過來,齊齊向楊景澄行禮。
楊景澄一麵往外走,一麵閑聊道:“牛姓不常見,我之前有個長隨叫牛四條,同你倒是本家。”
牛有為笑了笑沒說話。他眼睛如同鷹隼般,不動聲色的掃視著前後左右,留神每一個在他們身旁路過的人。一行人直走到大門口,楊景澄方想起沒叫自己的長隨。看了看身邊跟隨的五個彪形大漢,算了,就這麼出門吧。於是他立在大門處,隨便點了個門房命他去牽馬。但很快,馬健等人接到了楊景澄要出門的消息,各自牽了兩匹馬,停在了楊景澄跟前,眼神裏全是哀怨。
楊景澄:“……”出個門帶十幾個人是不是太囂張了!?
但無論是丁年貴還是馬健,皆不覺得有什麼不妥。楊景澄隻得跨上馬,帶著一群彪形大漢出了門。時下公子哥兒帶著一大幫子隨從出門的不少,可重文輕武的風氣已有多年,真能帶十幾個一看就是打手的著實不多。楊景澄又生的好,甫一上街,引來目光無數。
十幾匹健馬氣勢恢宏,無論是官家還是百姓,皆自覺退讓。京城熙熙攘攘的街道中間,硬是出現了一條筆直空蕩的道路。這可比錦衣衛出街還要張揚!楊景澄無奈的策馬走到了道路中央,就這麼橫衝直撞的抵達了華陽郡公府。
門房見到楊景澄,倒也不甚驚訝。因楊景澄乃臨時起意,並未投拜帖。因此有小廝飛快的往裏報信,門房則恭恭敬敬的請楊景澄下馬。不多時,方才那位小廝跑了出來,滿臉喜慶、低頭哈腰的請楊景澄入內。
楊景澄熟門熟路的找到了外書房,毫不意外的看到池塘邊的涼亭裏站著個熟悉的身影。楊景澄抬手阻了丁年貴等人跟隨的步伐,獨自行到了涼亭裏,拱手、作揖:“哥哥。”
“坐。”華陽郡公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語氣頗為隨意。
楊景澄依言坐下,看見石桌上的茶杯正泛著氤氳的霧氣,想是方才小廝進來通報時,華陽郡公命人準備的。除了清茶之外,石桌上分別擺著涼果、炸糕、蓑衣餅和窩絲糖,皆是時下流行的點心小食。甜滋滋的,並不合他的口味,但他撚起了顆窩絲糖,扔進了嘴裏。
“有事?”華陽郡公一如既往的淡然問道。
“沒事不能來你家做耍?”楊景澄反問。
“我下了衙得見其他人。”華陽郡公坦然道,“我不能坐以待斃,亦不能公然結交朝臣,少不得鬼祟些。回頭他們就要來了。”
“沒別的事,領幾個人來給你看看。”楊景澄沒骨頭似的趴在了石桌上,懶洋洋的說著。
“原先東廠的吧,我認得。”華陽郡公道,“他們身手不錯,你帶著挺好。”
楊景澄噎了噎。
“太後對你上心了。”華陽郡公繼續點評,“她比我更能鎮宵小,有她護著你,我放心。”
“哥哥!”楊景澄的聲音裏帶上了不滿。
華陽郡公倏地笑了起來:“哥哥在局中,哥哥幫不了你。甚至沒法子似太後那般,明目張膽的派護衛給你。護著你不出事,算我與太後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