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雲密布
城牆上,關外的冷風鋒利如刀,雖然已經入春,在這裏卻絲毫感覺不到春日的氣息。
三天前,三萬大軍私自出擊,全軍覆沒。
當這個消息傳回來的時候,江若梓原本以為蘇涵清會更憤怒,誰料,他竟然隻是淡淡地一聲“知道了”就罷了。
不過,不得不說,秦冰的藥的確有效,明明就是和普通大夫開出的差不多的藥方,隻是稍稍改動了幾味藥材,改了改分量配比,效果就天差地遠了。
“其實,長遠看來,也未必是件壞事不是?”蘇涵清雙手扶著牆頭,臉上帶著麵紗,隻露出一雙深邃的眸子眺望著關外的景色,淡淡地道,“至少,關內不和諧的聲音消失了。”
“可畢竟是三萬大軍啊。”江若梓苦笑道,“原本我們的兵力就有些不足了,再加上……首戰完勝,現在的東齊氣勢如日中天。”
“我今天早上接到密報,江若梅到了東齊軍營中,被待以上賓之禮。”蘇涵清道。
“你好像還很高興?”江若梓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可以感覺得到,這個人的心情是真的很好……
“為什麼不高興?”蘇涵清一挑眉,輕笑道,“現在內部不和的從我們變成了東齊了,而且……趁著這次機會,可以把江若梅的勢力連根拔起,也算是一勞永逸了。”
“嗬嗬……”江若梓突然笑了起來。
“怎麼了?”蘇涵清倒是被她笑得怔了怔。
“看你這麼有信心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我就不擔心了。”江若梓順手摟著了他的肩,又道,“不過,果然還是生病時候的你比較可愛。”
“昏君!”蘇涵清沒好氣地罵了一句。
“昏君本來就是我的夢想啊……雖然就目前看來,夢想離我似乎越來越遠了。”江若梓一攤手。
“你後悔了?”蘇涵清微微偏過了頭。
“現在再說後悔不後悔也沒有意義不是,先打贏了這一場仗吧!”江若梓歎了口氣,忽然道,“涵清,那日擬合朝顏到底談了什麼?我琢磨著總覺得不對勁呢。”
“沒什麼,也不過就是南唐星祭神殿的立場罷了。”蘇涵清道,“你覺得暮顏如何?”
“暮顏?”江若梓不禁皺起了眉,半晌才苦笑道,“我隻見過他一麵,能有什麼感覺?隻是……要我選的話,我寧願選朝顏。”
“你喜歡朝顏?”蘇涵清道。
“談不上喜歡不喜歡……”江若梓想了想道,“或許……朝顏比較容易看透吧。暮顏,雖然隻是對麵說了幾句話,總覺得似乎一不小心就會掉進他挖好的陷阱裏。”
蘇涵清轉過身,麵對著她,正要開口,忽然間,城牆下跑上來一個傳令兵,看到他們,如釋重負地道,“軍師,薑參軍,將軍請你們到議事堂。”
“知道了。”江若梓淡淡地點了點頭。
風靜臣果然沒有公布她女皇的身份,而是以使者的身份,任命“薑雪”為參軍。
兩人轉身下了城牆,江若梓一邊走,一邊低聲問道,“涵清,有敵情嗎?”
“這個時候,恐怕是探子帶回了心的情報吧。”蘇涵清道。
說話間,兩人就來到了關下簡單的議事大堂,風靜臣和幾位將軍都已在其中,甚至連風靜羽也苦著臉站在一旁聽著。
“軍師身體可好些了?”風靜臣道。
“有勞將軍關心,已經無礙。”蘇涵清避開了她的目光,走到一邊。
“那兩位就先看看這份地形圖。”風靜臣說著,指著鋪在會議桌上的大地圖道,“這裏是嘉陵關,東齊軍主力就屯兵在這裏……而這個山穀叫絕穀,進出隻有一條通道,是天然的易守難攻之處,東齊的軍糧,大半囤積在此處。”
“將軍是想斷他們的糧草?”蘇涵清沉吟道。
“不錯。”風靜臣點了點頭,“若是能一把火將他們的糧草燒個幹淨,東齊恐怕也湊不出那麼多軍糧了。”
“可是……就算成功,東齊軍隻要後退,重新渡過南湘河回到東岸,我們就鞭長莫及,等東齊補足糧草重新渡河決戰,會拖得沒完沒了。”蘇涵清道。
“是的,所以要連東齊的退路也一並截斷了。”風靜臣道。
“既然能放火燒糧,為什麼不在東齊的後路上也放一把火?”江若梓忍不住插了一句。
“薑參軍,東齊的後方是南湘河。”風靜臣故意把“河”字的音念得特別重,看她的目光中也充滿了不屑。這位女皇陛下……難道是白癡嗎?
“誰說河就不可以燒了?”江若梓更莫名其妙。就算她這個老是逃學曠課的差生也知道的物理基礎知識,古人的科學到底有多落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