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對奇葩母女一整,我的情緒真是低到了極點,跟老爹說了一聲,打算在村子周圍散散心。

我在穆家村,又正值正午,我很放心,一點都不擔心碰到什麼“髒東西”。

村外有一條細細的河流,河的兩岸栽種著一整排鬱鬱蔥蔥的參天大樹。我坐在河堤上,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看著眼前寧靜的風景,我才能暫時忘記我是個“鬼妻”,是個與陰人成親才能苟延殘喘,活下來的怪物。

我把雙腳放進冰涼的河水裏,這點涼意對現在的我而言已經不算什麼了,我隨意晃動著,河水被我撩動地蕩出一圈圈漣漪,把我的倒影撕扯成一片又一片的碎片。

忽然,我的倒影後出現一個半邊臉腐爛掉的人形怪物,他的動作非常緩慢,伸長了手想要抓住我。我嚇的大叫了一聲,憑著本能迅速把雙腿收回來,往旁邊躲閃,戰戰兢兢地轉過身,那個人形怪物的身體奇怪地扭曲著,雙肩以一種奇怪詭異的角度傾斜著,半邊臉已經腐爛見骨,露出皮肉下的森森白骨。

我的心髒一下子就像脫了韁的野馬似的,撲通撲通,狂跳個不停。

現在是正午,怎麼會有這個東西出來晃蕩?

這隻鬼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闖進穆家村?

他緩緩地轉向我,雙手伸出來狠狠地抓向我,長長的指甲上泛著紫黑色的光。隨著他的動作,半邊臉上的皮肉聳動著,掉下一塊塊血肉。我惡心的想作嘔。

眼看著他要抓到我了,顧不上多想,大叫了一聲,爬起來就跑。

那個怪物在我身後一種扭曲的姿勢、緩慢的速度搖搖晃晃地向我走過來。

我隔著十多米的距離看著他,俗話說,人有人界,鬼有鬼道,人行陽間,鬼走陰曹。鬼物一般都是對陽光避之惟恐不及的,這個怪物怎麼一點都不懼怕陽光?而且行動這麼緩慢?他挪動地跟十月孕婦似的,我很容易就逃走了。

我迅速跑回去告訴老爹,老爹一聽,馬上拿上法器,叫上幾個兄弟,囑咐我乖乖待在家裏後就一臉凝重地跑了出去。

我害怕極了,嗓子裏幹的直冒煙,坐下來到了杯涼茶水,咕嚕咕嚕地往下灌。

身後突然一陣冰涼,一具寒冷的身體靠過來。我的身體一僵,難道那個人形怪物突破老爹他們的封鎖線,找上家裏來了?我欲哭無淚,咽了咽嗓子,縮著脖子轉過身。

是他!

他怎麼會在白天突然出現?

跟那個晚上一樣,依然戴著陰森恐怖的黑色麵具。

我有些失望,結婚了三天還不知道自己的“老公”長什麼樣子,我也算是古今中外第一神人了吧。

他幽幽的男聲響起,聲音低沉中帶著一絲嘶啞。“你那是什麼表情?”

我勉強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跟他隔開了距離:“帝君大人,現在你們大中午的都能出來嗎?”

似乎對我的舉動不滿意,他的眼中燃著一小團幽藍色的火焰,伸手捏住我的喉嚨,在與他肌膚接觸的那一刻猶如觸碰到一塊千年寒冰,我打了個哆嗦,我被迫靠近他,他的聲音幽冷、幹淨:“你對我避之唯恐不及?”

“沒有……”

“撒謊。”

“我是不敢……”

他眼中的幽藍色火焰好像更大了些。

我抖著嗓子,發不出聲音。

“江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