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出實驗,而那吳達也斂起了自己剛剛不可一世的氣焰,重新成為剛見他時的那樣,此時的他正一臉媚笑地與江永明做親切交談。
洪濤等人也聚在了唐楓身邊,看著周圍各人習以為常的表情,道:“就這樣?”
唐楓輕笑一聲,說道:“那還怎樣?得了吧,我們不是什麼黑社會,隻是遊手好閑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的小混混,不過嘛,連勝也過於怕事了。”
洪濤似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江永明結束了與吳達的交談,緩步走向唐楓,站定身影,那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的笑容,又回到臉上,笑吟吟地說道:“阿楓,等下準備去哪裏呢?”
唐楓麵無表情,說道:“隨便逛逛。”
江永明點了點頭,道:“也好,這次真不好意思,陳浩傑錢不夠,希望不要生氣。”
唐楓微笑著擺了擺手,轉身,向那相反的街道,踏步而去,洪濤見唐楓起步,也對著江永明笑了笑,跟上唐楓。
看著唐楓一行人漸行漸遠,江永明臉上的戲謔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睿智與深邃,王剛站到了江永明身邊,順著江永明的目光望向那逐漸模糊的身影,喃喃說道:“真是若友,萬幸;若敵,萬分不幸。”
唐楓所走的這條街名叫城北街,是難得的沒有夜市的街道,步入10月底,片片枯葉如同黃色精靈般緩緩落地,剛一落地,又被呼嘯而去的汽車鎖帶過的分撕扯淩亂,由於並無消遣悠閑,極具小城市風味的夜市,行人稀少,蒼白的月光拉長了眾人孤單的身影。唐楓抬頭看天,漆黑一片,無半點亮光,稱為星辰也是不合理,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煙,分給大家之後點燃,深吸一口,感受煙霧在體內遊走一圈之後,吐出絲絲青煙,總是有許多報複盛名的專家教授對九零後學生時代抽煙批鬥得體無完膚,實在不知那些人怎麼那麼空,也不知道他們是何時開始抽煙,還捶胸痛呼現在的年輕人素質越來越低,習慣越來越差,真不知道,他們又是何時開始抽煙,就算不抽煙,應該也沒有管理他人的權利。
若實在不知道,那麼我來告訴你,正如有些人無聊時會看書,會購物,會去大吃特吃,九零後也是把尼古丁當做了一種慰藉,我是男生,所以隻能代表某些男生說話,煙是一種寄托,是一種勸慰,因為會思考,因為會難過,因為會長大,因為會崇拜英雄,崇拜偉人,崇拜大人,理所當然會點燃一根煙,以此自我感受那莫須有的成熟味道,不值得提倡,但是也不容拒絕。
三人一包煙,逛過一條街,熱血不過是調味劑,主流還是這麼平淡,無趣,尋求刺激,到頭來卻是一場夢,現在感到的身邊最真實的事,也會很快地被時光泯滅地無影無蹤,或許一切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一覺醒來,我們都是那即將準備開天辟地的盤古。
再長的街道也會有盡頭,再長的路也會有終點,不知不覺,也到了該分手的路口,打個招呼,盡皆回家,唐楓與洪濤順路,並肩走去。
一路寂然無聲,悄然無言,洪濤本以為唐楓會這麼一直沉默下去,很快地,走到了自己的家門口,分開之際,看著那仍舊往前走的唐楓,突然說道:“你還是不願意放棄楊軼林嗎?”
唐楓將隻剩一口的香煙放到嘴邊,貪婪地大口吮吸,感到快燒到煙嘴才依依不舍地彈飛,回頭,微微一笑,如星辰明月,蒼穹朗日,淡淡的憂傷摻雜了濃濃的陽光,令洪濤難以在臉上找出痕跡,停滯不到一秒,唐楓緩緩說道:“我未說放棄,便不會放棄。”
略顯矛盾的話令洪濤不禁細細琢磨,但又弄不懂有何深刻含義,欲詢問唐楓,卻見唐楓的背影已經走遠,消融在了夜幕之中,也就作罷,歎道:“可憐了,癡情人。”
多情苦?無情苦?癡情最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