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

眾人心中又燃起希望,目光一齊射在齊浩楠的身上,異口同聲的說道:“齊將軍請講!”

齊浩楠淡淡一笑,道:“諸位可知虎符在哪裏麼?”

“聽說皇上登基的時候,並沒有找到虎符。”

“是啊,是啊!”

“我也聽說皇上尋遍先皇寢宮,都沒有找到。”

“在我這裏。”

這句話,真可謂是石破天驚,眾人目瞪口呆,半晌沒說出一句話來。

“齊將軍,為何會在你這裏?”

“是郭將軍帶來的,郭將軍,你來說說吧。”

郭峰從齊浩楠身後閃出來,向眾人一拱手,正色道:“這是郭某在石門城二皇子那裏盜來的,郭某不僅帶來了虎符,還有先皇遺詔,先皇選定的皇位繼承人不是當今皇上,而是二皇子。”

如果說剛才是石破天驚,那現在就是山崩地裂了。

郭峰將遺詔和虎符放在桌上,很多人都是見過世宗皇帝的筆跡的,尤其是遺詔上那方朱紅禦印,非常熟悉。

如此說來,虎符和遺詔是真的了,隻是,既然這些是先皇留給二皇子的,你又在二皇子身邊,為何要把這東西偷出來呢?

“諸位可能都知道,二皇子是翼教教主,卻不知他想得到皇位的唯一目的就是把大金國拱手讓給謝玉盈,因為他從小就喜歡謝玉盈了,謝玉盈乃是前朝公主,與我大金乃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大金建國之初,把大梁的皇室已經趕盡殺絕,諸位想想,如果這天下改回謝姓,還會容許金族人的存在嗎?郭某冒死偷出這些東西,就是為了把他獻給皇上,召集大金兵馬,奪回江山。”

“那郭將軍為何不直接去找皇上?”

“郭某來的路上得知謝家軍已經逼近京城,哪裏還敢前去,因齊將軍是在下的師兄,故而前來投奔他,也好與眾位同保大金江山。”

眾人心下釋然,對郭峰頓生好感,齊浩楠趁機說道:“諸位將軍,齊某想說的是,我們帶領這十萬兵馬,撤出丹陽城,去救皇上,隻要有兵符在,全國的兵馬就可召集在一處,到時候我們就有了反撲的能力,皇上也不會降罪與我們,不知諸位將軍可同意?”

“齊將軍,現在已近未時,那景宇怎會讓我們自由來去,十萬兵馬,也不是一時三刻就能退完的。”

“這也不難,我們現在召集所有兵馬,從東門突圍,敵軍雖然數倍與我們,但他們現在從四麵圍城,兵力分散,此刻突圍,正是大好時機。”

“也好。”大敵當前,眾人哪裏還有什麼良策,齊浩楠都打不過景宇,他們就更不敢想了,此刻,最重要的就是活命了。

一時間,丹陽城牛角號聲連天響,大軍被集結在一處,先頭部隊打開東城門,準備突圍。

士兵們分散住在城中民房裏,很多人都來不及收拾東西,就被號角聲召喚,不禁罵聲連連。

把守東門外的是大將軍黃昆,得到景宇的命令,他並未全力抵禦,齊浩楠帶著眾將士輕而易舉的通過了關卡。

衝出重圍,行軍幾十裏後,齊浩楠命令士兵們原地休整。

齊浩楠站在高處舉目觀瞧,十萬兵馬,因為謝家軍的追殺,剩下不到一半了。

齊浩楠血染征袍,渾身是傷,模樣非常狼狽,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裏去。

眾人都是跟著他一路逃到丹陽的,雖然麵子上不好看,但隻要跟這齊浩楠,即便是身上掛彩,也能保得住性命。

其中一名將軍垂頭喪氣的說道:“齊將軍,那謝家軍都是些什麼人,為何我們屢戰屢敗?”

“呼圖將軍有所不知,那些人都是武林高手,功夫了得,再加上謝家軍訓練有素,我們能夠僥幸生還,已經是上天神保佑了。”郭峰抹著汗歎道:“呼圖將軍,你還算是幸運的,郭某在石門城的時候,謝家軍攻城,用的是威力巨大的飛彈車,那種飛彈車,連巨石都能炸得粉碎,更不要說我們這些血肉之軀了,景宇或許覺得自己武功高強,計謀過人,有些恃才傲物,故而帶領的這一路人馬並沒有用飛彈車。”

呼圖喘著粗氣說道:“我也聽說飛彈車的事情了,那飛彈車所到之處,生靈不見,屍骨無存,著實可怖。皇上剛剛登基,眾臣很多都是二皇子的心腹,與皇上離心離德,並不賣力,從而導致我大金江山支離破碎,真是令人氣憤!”

休整片刻,眾人怕景宇的隊伍乘勝追擊,齊浩楠下令一眾殘兵敗將動身前往羅山郡。

天上星雲密布,寒風陣陣,眾人又冷又餓,隻盼著趕緊到羅山郡,也好飽餐一頓。

天將破曉之時,終於抵達羅山郡城下。

馬明飛早就得到消息,隻是他一直在猶豫,這城門到底是開還是不開,幾萬人進了城,城中百姓定然不安,再說這糧草也是一個大問題。

白朗來到城門下,大聲喊道:“城上的兄弟,麻煩您傳個話,就說白朗來了,請馬將軍打開城門,放我等進去。”

“什麼白將軍黑將軍,馬將軍現在正忙著呢?哪裏有時間見你們這些殘兵敗將!”城上的士兵毫不客氣的斥責白朗。

白朗大怒,“我是馬將軍的至交好友,你長了幾個腦袋,敢這樣跟我說話!”

齊浩楠歎了一口氣,沉聲道:“白將軍,不要費力氣了,想是馬將軍看我們人多,怕自家的糧草不夠,故而不肯見你。”

眾將士走了一夜,累的人困馬乏,再加上腹中饑餓,早已火冒三丈,作為皇帝的親兵,他們何時受過這種冷遇,一時間群情激奮,一起對著城門大喊起來。

足足一炷香時間,馬明飛才出現在城樓上。

馬明飛一拱手,朗聲道:“諸位將軍,不是馬某不通情理,你們數萬士兵就這樣倉皇敗北,我小小羅山郡哪有那麼多糧草供應,更不消說住的地方了。諸位將軍還是繞城到其他地方看看吧。念在同朝為官的份上,馬某送你們一袋饅頭,十斤豬肉幹,接住了!”

話音未落,城上扔下一袋饅頭,一袋豬肉幹。眾人打開袋子,黑乎乎的手抓起饅頭就吃。

齊浩楠沉聲道:“諸位將軍,我們幾萬人馬,怎能隻顧著自己,難道要我們餓死在此嗎?”

眾人咬了一口饅頭,愣愣呆在原地,是啊,這一袋饅頭就把他們打發了,以後呢?如果下一個城市再不收留他們,怎麼辦?

郭峰大怒道:“齊將軍,羅山郡加起來也不過兩萬人馬,我們即便是殘兵敗將,也有五萬之眾,難道還怕他一個小小的守城將軍嗎?大不了硬闖進去,總得讓跟著我們出生入死的兄弟吃頓飽飯吧!”

白朗有些尷尬的說道:“我們也應該考慮羅山郡的情況,明飛也不想這樣做。”

齊浩楠淡淡道:“那我們這幾萬大軍怎麼辦,看著兄弟們餓死嗎?白將軍和馬將軍是朋友,可我們不是。”

“對,殺進去,不然沒活路了!”

“殺進去再說,我們有虎符在手,怕什麼!”

“我也同意!”

眾人也都是這般心思,齊浩楠見自己的目的達到,拍拍掌,朗聲道:“我們都是自家人,就算是衝進去,也不能傷及城裏兄弟門的性命。”

眾人皆點頭同意。

士兵們聽說羅山郡的人不讓進城,冷餓難當的眾人一下子憤怒起來,似乎身上一下又有了力氣,拿起兵刃,準備衝進羅山郡。

馬明飛在城上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暗忖,如果真是打起來,自己未必是這些人的對手,不如就賣他們一個麵子,放他們進來,丹陽城十萬兵馬都沒有保住,自己區區兩萬人又能如何?倒不如現在把這燙手的山芋甩給眾人,自己帶著家眷偷偷一走了之。

思及此,馬明飛下令打開城門,讓將士們進城。

再說景家兄弟帶著兵馬進入丹陽城後,下令士兵們前往周邊地區,通知被驅逐的丹陽城百姓返家。

辦完公事,兩兄弟回到自己家中,家中確如齊浩楠所說,沒有什麼大的變動,隻是到處坑坑窪窪,被人挖的一片狼藉。

景宇親自接了月姑住進景府,還住在她當初住過的那個小院。

再次住進來,月姑心中感慨萬千,人生真是很奇妙,兜兜轉轉,居然又回到了這裏,隻是,身份已變,心思,也改變了。

經曆的種種遭遇,恍若夢境一般重現腦海,驟然間浮起一個念頭,倘若當初告訴景宇實情,他們今天會是怎樣的局麵呢?

景宇親自做了飯菜送進來,放在桌上,微笑道:“月兒,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齊浩楠已經進了羅山郡,羅山郡的馬明飛趁亂連夜帶著家眷逃走了,羅山郡已經在齊浩楠的掌握之中。”

“那就好,大軍休整兩天再走吧,留下五萬人馬駐紮丹陽城,丹陽城乃是經濟重鎮,振興大梁,丹陽城是不能缺少的重要力量。不知道景家那些家人,掌櫃的還能不能找回來?”

“你放心,不出三天,他們就會回來了。”

“那就好。景宇,你也吃吧,其實我現在自己能動,飯菜自己做就好。”

景宇深深地瞧著月姑,柔聲道:“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養好身體,我真是佩服這個孩子,跟著你千裏奔波,竟從來沒有抱怨過。”

月姑被他的話逗笑了,“他怎麼可能會說話?如果真開了口,嚇都嚇死了。”

景宇盛了一碗湯推到她的麵前,溫言道:“先把湯喝了。”

“景宇,你是何時學會的做飯?”

“沒有學過,在酒樓看廚子做菜,看多了,自然就會了。”

“你……沒有給別人做過嗎?”

“當然沒有,這一生,我不會為別人下廚的。”

月姑沉吟片刻,抬起頭,“景宇,我覺得咱們現在像朋友一樣的相處挺好的,等到天下安定之時,我為你尋一門親事吧。”

景宇沉下臉,微慍道:“月兒,你始終不肯再接受我嗎?”

月姑放下調羹,輕歎道:“景宇,我隻是覺得你應該找一個比我好的,最起碼是個待字閨中的少女,我現在……”

“月兒,你要求我現在和你如兄妹一樣相處,我不反對,但是,這並不代表我把你當做了妹妹,在我心中,你永遠是冰清玉潔的月兒,所以,以後不要同我再說這種話,也不要忘了我們的十年之約,十年以後,我一定會讓孩子點頭,要你做我的新娘。”

月姑低著頭,默默喝著湯,十年,隻是敷衍之詞,沒有想到景宇如此執著。

十年,嗯,也許漫長的十年,景宇會遇到一個他喜歡的女子,但願如此吧。

明慧蹦跳著推門進來,笑道:“真安靜啊,景大哥,姐姐,你們吵架了嗎?”

“沒有!”

“不是!”

兩人同時出言否認。

“嗬嗬,異口同聲,你們還真是心有靈犀!”

月姑俏臉一紅,斥責道:“明慧,不要胡說了。”

明慧嘻嘻一笑,道:“不說就不說,姐姐,我是想問你什麼時候動身?”

“景宇,我現在身懷有孕,不能去墓地,你就代我走一趟,給我娘親上柱香可好?”

“好,我明日一早便去。”

“景大哥,我也去,順便告訴阿娘,以後你們成親的時候,我替她做主婚人!”

月姑拿起筷子敲了一下明慧的腦袋,責道:“你這丫頭,越說越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