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不勞陸院長擔心,有這時間,還不如去看看你的……大嫂。”

她其實想說“forever”。

他的眸子在聽到“forever”不經意地暗了一下,隨即便又輕笑一聲,抬手勾起她的下巴:“我挺佩服你這過河摘橋的本事,不過才過去幾個小時而已,怎麼就翻臉不認人了?”

“……”

什麼意思?

翻臉不認人?

她什麼時候過河拆橋了?

陸蓉顏正在一頭霧水,陸岸琰已經抬腳走向門口,伸手中將衣架上的一件襯衫取下來丟到她的麵前,“你的眼淚鼻涕可都在上麵留著。”

陸蓉顏低頭看了看,是他昨天穿的淺色襯衫。

還沒等她徹底明白過來,陸岸琰已經將手放在門把手上,回頭看著她,嘴角輕輕一勾,表情有些古怪:

“還有……陸太太,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我是男人,不習慣被人叫‘媽媽’!”

“……”

陸蓉顏還怔在原地,他已經直接拉開0房門大步出了辦公室。

難道昨晚在夢裏一直陪著她的人不是她的媽媽,而是陸岸琰?

那她躲在他懷裏哭著說的那些話豈不是都已經被他聽到了?

可是,這又怎麼可能?

他怎麼突然對她這麼有耐心?

她皺著眉頭看向桌子上的冰袋和酒精瓶。

隱約記起,昨晚她起來開窗戶的時候桌子上好像是沒有東西的。

看來,昨晚的事情並不全是夢。

這個判斷讓她懊惱不已,陸岸琰若是知道她是這樣的想法,應該會更加地看不起她了吧?

她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陸岸琰已經離開很久了,陸蓉顏還愣在那裏,呆了半天才想起來,這是陸岸琰的辦公室,隨時會有可能被別人看到。

她匆匆起身,穿好衣服出了陸岸琰的辦公室。

回到神外科辦公室的時候,江敏已經早就到了,她正拿著一摞什麼東西低頭看著。

“江敏,早!”陸蓉顏同她打了一聲招呼。

江敏似乎是沒有聽到,依舊盯著手上的病曆看的入神。

“看什麼呢,這麼專注?”陸蓉顏湊到她身邊,朝著她手上的東西掃了一眼,剛好看到病人家屬那一欄,配偶欄裏陸岸笙的名字非常醒目。

而與此同時,江敏已經飛快地將手上的住院病曆給合上了。

“隨便翻翻,了解一下病人的情況,心裏好有個底。”她眨了眨眼睛,淡淡道。

說這話的時候,陸蓉顏注意到她的臉色不太好,眼睛四周有淡淡浮腫的痕跡,遂問道:“怎麼了?江敏,你的臉色不太好。”

“沒什麼,大概是昨天睡得有些晚了。”

看著她的樣子,陸蓉顏有些心疼,忍不住勸道:“江敏,你也是快三十歲的人了,還是趕緊找個男朋友成個家吧,不管怎麼樣,總歸是有個依靠。”

“我才不信什麼依靠。”江敏的嘴角勾起一道不明深意的弧,“男人就都靠得住嗎?就像……”

說到這裏,她像是意識到什麼,意味深長地看了陸蓉顏一眼,沒再說下去。

陸蓉顏隱約覺得她又要提陸岸琰和曲玉溪的事情,這是她心中最不願麵對的隱刺,便也不想出聲,便轉身拿起掛在牆上的白大褂穿在身上。

江敏也不再出聲,低頭對著手上的一摞住院病曆又看了起來。

“篤篤篤……”

隨著一聲有節奏的敲門聲,實習生程曉曉將腦袋探了進來,對著她們兩個,“陸大夫,江大夫,新來的那個曲玉溪說是頭疼得厲害,你們誰過去看一下?”

陸蓉顏感覺自己對這個名字特別敏感,當程曉曉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她的眉頭也同時皺了起來。

她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站在對麵的江敏,對方也剛好抬頭看著她,她猶豫了一下,一張口,剛好與江敏的話撞在一起:

“你去吧!”

“你去吧!”

“哦……”

“哦……”

兩人同時尷尬地眨了眨眼睛,陸蓉顏猶豫了一下,道:“算了,還是我去吧。”

“嗯。”

江敏沒有同她爭,直接拿起手上的病曆,向著門口走去,“我去看看其他病房的情況。”

陸蓉顏點了點頭,也緊隨其後地出了辦公室。

剛剛在走廊處轉了個彎,陸蓉顏便遠遠看到曲玉溪病房的門前一個身影走了進去。

陸岸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