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悲了個去(3)(1 / 3)

16 悲了個去(3)

(1)那天趙彤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失眠成了她從來沒有遭遇過的罪,原本一路走來的痛苦經曆已經是夠多的了,可是她卻還要在晚上滿腦子裏想象出來的都是失落和悲傷,從內心深處走到她的腦海,是經過一個滿荊棘的羊腸小道,窄得隻容得下一個人走過,或許連道都不應該去叫,因為婚姻的路不是一個人走的,而是兩個人的事情,但卻不能容得下第三個人。它剛剛好就這麼寬,精確可以用來計量兩個人的心的距離到底有多遠。  一張大大的席夢思床,馬越已經回來住並就睡在了趙彤欣的左手邊,可她卻感覺不到任何的歡喜,洗了個澡然後全身赤裸地和他睡在一起,過程努力到想把她死死的糾纏並融會貫通,他好像和其他的男人一樣也會在兩個人一起過馬路或是任何一種並肩在一起的時候停留在趙彤欣的左邊,把危險留給了自己卻讓趙彤欣不再受傷,可是趙彤欣卻從來沒有感覺過這些,偶爾站錯了位置也會被他拉了回來,但她卻感覺不到有什麼債可欠於他。馬越問你為何離開我的公司去外麵找工作,難道我還養活不了你嗎,你應該成為一個家庭主婦,不需要任何的工作,我讓你現在在我的公司裏工作也是因為你的要求,其實我什麼也不需要你做,我能養活你。趙彤欣不為所動,即使是他一回來就送給他全套的channel化妝品和prada的新款時裝,但這都沒有得到她真誠的歡喜,隻是敷衍一通,並無感激。  起身穿好睡衣,趙彤欣走到廚房喝了杯威士忌酒頓時感覺到全身上下一股熱血沸騰,半睡半醒遊離在人世與地獄之間的感覺讓她難受到了極點,隻是喝了一小口就再無喝下去地意思。她還是想不借助於酒精的作用也能睡下去,但是一連三天的時間她都是辦不到,三天前正是馬越回來的日子。  趙彤欣又披上了一件厚重的外衣走出客廳來到陽台,推開落地窗的那一刻她恍如隔世,外麵已經是漆黑一片,冷風不假思索地從黑暗更黑的地方席卷而來,吹起她散亂無邊的頭發也帶起了她無盡的哀愁。她突然探出腦袋,盡量把整個身體都置於陽台之外,她開始對下麵的黑暗特別的感興趣,好像有一個人在召喚自己,說你來吧,來我這裏,給你快樂。她好像聽到了愉快的節奏,內容充滿了對過去的傳達。  趙彤欣竭盡全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大夫說她已經患上了輕度的抑鬱症,給他開了安眠藥和抗抑鬱藥,並要求她按時服藥,否則的話會向更壞發展。她把開回來的藥全都藏在了廚房裏,因為馬越從來不會去那裏,也就沒有人能夠發現它們的存在。離開陽台回到客廳又來到廚房,趙彤欣再次用剛才喝了威士忌的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開水,然後從櫃子裏取出來安眠藥讓自己加倍服了三片,再回到床上躲下衣服睡去,馬越還是保持著剛才的狀態,背對著自己睡得忘掉了整個世界。  (2)第二天馬越沒有讓趙彤欣還去他的公司工作,隻是任其所好,並無強迫,他勉強接受了她去外麵找工作的請求,可他卻迫於無奈,因為趙彤欣和他說沒有工作我會發瘋,會死掉,我的生命將不再完美。  一連一周的時間趙彤欣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她竭力地讓自己的情緒得以控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她開始抽煙,最多的時候會在一個小時之內一連抽掉一包的香煙,吞雲吐霧的場麵絲毫不遜色於一個男人。她坐在客廳裏的沙發上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酒,然後拿出手機在裏麵翻一個人的的電話號碼,她是隨意的在找一個人,並不知道她這個時候應該向誰求救,可卻是在李剛的名字出現在了手機裏的時候她突然停了下來,然後就直接把電話撥了出來,沒有猶豫。  (3)那天李剛和對方約好了時間就帶上了趙彤欣去一家民營公司應聘,這是一家專門從事電氣設備開關製造和銷售的公司,老板吳為民因為上過李剛的節目所以就和李剛成了很好的朋友,雖然是一個沒有什麼技術研究能力,隻是簡單地做一些電氣設備開關,但是因為業務多領域廣還是成了遼寧省前十名的民營企業,有自己的倉庫,辦公樓就在馬路彎的總統大廈那租了整整一層的寫字樓。那天李剛先是打電話給吳為民說上回一起吃飯的時候你說你們公司少一個經營計劃的專業人才,我這裏正好有一個可以介紹給你,而且還是一個外在和內在都極奇美麗的女人,雖然沒什麼工作經驗,但是她真的是很努力,如果你能錄用她也算是給我幫忙了。吳為民對招來了一個沒有工作經驗的人做經營計劃並不感興趣,即便她是一個外在和內在都極美的女人,但是他後來還是讓她來的麵試了,這都是看在了李剛的麵子上,上回上李剛的節目就是多虧了他給做了一次免費廣告,而且以後在他的節目裏植入性廣告也不少,所以這忙吳為民說我一定得幫……  從出租車裏出來趙彤欣沒有急著上樓,而是站在原地不動感覺緊張,她說我能行嗎,這麼好的公司我一個一沒工作經驗二是成人夜校出來的人能行嗎?趙彤欣突然沒有了過去的自信,劇烈的頭痛讓她失去記憶,一眼望不到頂的高樓大廈對於曾經的她來說是多麼想要在裏麵經營的生活,過上早九晚五的日子,有自己的愛人和孩子,不需要他每天都開車來接自己,即便是坐著公交車回家,然後在最近的菜市場買菜回家做飯也是她認為的快樂。  在會議室裏吳為民讓一女秘書給他們各自倒了一杯開水,天氣已經有點熱,但是還達不到可以溫暖了心裏長存的那些冰冷。在準備來之前李剛告訴趙彤欣說她今天的氣色並不怎麼好看,眼睛迷離地沒有生氣,走起路來也輕飄飄地抗拒了地球引力,但她卻還是說我沒事,隻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覺而已,行了我們走吧。在出租車裏趙彤欣告訴他馬越回來了,他好像不再在乎我去哪裏工作了,承認了女人應該有她自己的事業,但這回工資能給我開多少並不是我想知道的,重要的是我心能有所屬。  吳為民和趙彤欣簡單的聊了幾句,並沒有太多的在工作內容上糾纏下去,隻是通過聊天知道了她的人品怎麼樣。吳為民說你周一就過來上班吧,今天是周四,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你回去好好的準備一下,先在家裏了解一下公司的管理製度,我一會讓秘書小李把東西打印給你一份,好好準備一下。趙彤欣起身對吳總鞠躬道謝,李剛和吳為民說快中午了一起出去吃個飯吧,吳為民說我中午還要陪女兒吃飯,還是改天吧,會有機會的。  趙彤欣說中午我請你吃飯吧,謝謝你今天讓我找到了滿意的工作。李剛說有什麼可謝的,我們是朋友了談不上說謝謝,今天還是我來請你吃飯,等你開資了再請我。有一家飯店是韓國菜特別不錯,就在西塔那邊,我猜你還沒有去過,走,上車我們過去。  到了地方李剛紳士地給坐在後麵的趙彤欣開門,為了能夠把付車費和自己出來後再給趙彤欣開門做得一氣嗬成,李剛看到那家飯店快要到了就提前就把錢準備好了,連找零都沒有向司機要。趙彤欣受寵若驚,微笑地先邁出右腳,然後把一隻手伸給了李剛直到整個身體都站了出來才放開了很久都沒有感覺過溫暖的手。  也許是太過投入,還沒有來得急進到飯店的裏麵趙彤欣就已經把自己的意念全都放在了裏麵,而這個時候兩個人正準備要去的那家飯店的旁邊的一家韓國料理店也突然走出來了馬越,他看著她們不說話選擇擦肩而過,隻有馬越看到了悲傷。一愁一笑,對比強烈。  馬越讓朋友先走,自己鑽進了馬路對麵的車裏躲在裏麵看趙彤欣和一個男人坐在一起吃東西,有說有笑甚至是互相夾菜,再後來看到兩個人耳語說話的時候馬越就感覺這個男人和趙彤欣的關係不一般了。他沒有跑過去當眾揭穿他們,沒有急於開始一場打架,即便是有警察來了他也會感覺用暴力來解決這個問題是理所應當的。他關心自己的聲譽,從來不會在公眾場合糾纏這些,從中學那會他就選擇看任郡鵬出醜,而自己隻是等他人犯錯後伺機而動。  (4)回到家裏馬越並沒有等到趙彤欣也跟著前後腳的回來,同樣也就沒帶回來一些特征好把黑暗的房間照得明亮。今天和以往變得越來越特別,沒人開門,沒有光亮,沒有聲音也沒有飯菜的香氣。深呼了一口氣想要把內心深處的惆悵拋開,馬越把電視打開坐在沙發上,按著遙控器卻找不到要看的頻道,隻是胡亂地看了半個小時就回到了房間睡著了,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過了晚飯時間,可是還沒有看見趙彤欣回來。那天馬越第一次給自己做了一頓飯,雖然隻是很簡單的煮方麵再加兩個雞蛋,但是他還是從來都沒有自己動手做過一次,這些家務事情以前都是趙彤欣在做,而馬越一直都是以一個大男人自居隻有看的份,對家務勞動不屑一顧,定期交上生活費和其它日常開資給她,甚至是汽油錢,換回的是趙彤欣勤勤懇懇地從不說累。  此時的馬越開始憤怒,明明是她錯了可是懲罰的卻是自己,他給趙彤欣打電話,問你在哪裏,怎麼還不回家?都幾點了你不知道嗎?這個時候的趙彤欣正坐在出租車裏經過沈陽北站的高架橋,燈火通明的馬路兩旁全都是高樓大廈在那裏亭亭玉立,尤其是那些金融銀行的省公司大樓,更是高不可攀,使得人們在這片區域裏看不到遠方,心情被束縛在了窄小的空間裏,連呼吸都成了困難。但趙彤欣卻喜歡這種場合,越是與繁華接近就越能感覺得到心底等了好久想從見天日的歡喜。趙彤欣說我就快到了,就在車裏,今天我約了幾個過去的同事聊了聊最近的情況就回來晚了,你還沒有吃飯吧,我這就到家了我來做。她又說司機師傅你快點開,我真有急事。趙彤欣剛才還在把心全都依靠在外麵這燈火通明的繁華都市,甚至想逃避回家,逃避那個沒有燈光也沒有溫度的地方,可是她卻無能為力,因為這個時候的她又一次懷孕了。  一回了家趙彤欣就說你先坐會,我現在就給你做飯。她雷厲風行,婚後的生活很快就把她改造成了是一個家庭主婦,看了一下表已經是快七點了,她心裏有了愧疚但還是沒表於句子裏,隻是行動快得出奇,脫了外衣連招呼都沒有和坐在客廳裏的馬越打一聲就鑽進了廚房去做飯。不可思議的平靜總會跟隨著強烈的暴風驟雨襲來,這天晚上也不例外。趙彤欣看見馬越站在廚房的門口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就說餓了吧,你再等一會,我這就做完了。要不今天我們吃麵,時間能快一點。趙彤欣背過身卻聽見馬越說你今天去哪了?“見同事啊,我不是和你說了嗎,就她們拉著我不讓我回來我才回來晚了,真對不起。”“可是,我明明是看見你和一個男人在一起。”趙彤欣手裏拿著的碗突然摔在了地上,她又連忙撿起來想掩飾自己的緊張,可卻把手劃破流流出了血。她不敢回過頭去看馬越,也沒有等到他關心的給她包紮傷口,好像在他看來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她應該得到的,是她自作自受。  趙彤欣說什麼時候,在哪?你是不是看錯了?你一定是在考驗我吧,你今天在公司不是有一個大客戶要見的嗎,怎麼還有時間出來找我啊?“我就是出來陪他們吃飯才看見了你,在西塔那邊一家韓國菜館裏,你們是坐著出租車去的。”  當偽裝變成現實,之前還以為可以把它當成是幻影,摸不到看不見隻是在心裏尋找位置,可是如果成了現實就成了有形的東西,甚至它應有的質量也被更多的重量所包裹,壓破了最後一道防線。  趙彤欣無話可說,既然被看見解釋也無能為力,隻是不曾想到他會如此狠心地將自己實施了家暴。馬越把還站在那裏的趙彤欣打倒在地,即刻間她的嘴角就出了血,地上的瓷碗碎片也劃開了她的手掌,血液就像是沉默已久的委屈,帶著從來沒有過的痛迸發而出。馬越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又用腳去踢躺在地上的趙彤欣,每一下都那麼用力。趙彤欣開始苦苦哀求,可聲音卻因為身體上的痛而沒了力氣,越來越小,直到不能再喊出聲來,她已經痛得昏了過去。  (5)趙彤欣醒過來的時候她還躺在廚房裏,眼前是破爛不堪的家暴現場,手掌上的血還在流躺,炙熱的痛疼讓她懷疑會不會有內出血,她還懷著孩子這麼突然的一次重傷讓她害怕會流產,可是一想到了是馬越的孩子她又不再感覺到難過。要一直活下去的毅力讓她慢慢站了起來,她回到客廳去拿她的手機,卻看見馬越還坐在沙發上抽著煙,她感覺害怕,準備用最後的一點力氣開門而出,可是卻沒有想到馬越看見滿身是傷的趙彤欣後突然心軟了下來,有了同情之心,他背起已經沒了力氣的趙彤欣鑽進車裏去了最近的一家大型醫院,大夫問她是怎麼傷的,和誰打架了?馬越怕把警察招來,就說是她自己摔傷的,我沒有打她。  等趙彤欣再醒過來的時候她突然就哭了出來,因為她看不到一個人守在她的身邊,自己是怎麼受的傷又是誰送過來的她已經沒了印象,她喊護士問是誰送我過來的,我到底傷的重不重,我懷孕了,孩子有沒有事?護士對她的問題一一解答,說孩子沒事,你隻是剛剛懷孕沒有傷到孩子,所有的創作都集中在了你的後背,一定是有人把你打成這樣,可是為什麼你老公卻說是你自己從樓梯上摔了下來。家暴在趙彤欣的世界裏是可恥和難看,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的生活裏有家暴,況且這也是第一次,再一再二不能再三,趙彤欣就以三次這樣的事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才算是家暴來安慰自己,可是誰痛誰知道,不可能有空穴來風的地方,後麵一定有一個寬廣的空間,在那裏醞釀,隻等待時間到來即刻轉化。  周一那天吳為民並沒有看見趙彤欣如約而至地來到公司上班,而且還是一連三天的時候都沒有看見她。他沒有直接打電話給趙彤欣問她出了什麼狀況,而是打電話給李剛問出了什麼事。李剛說她沒來嗎,她是那麼強烈地要求工作,甚至把它看成了是自己走出現實去尋找下一個自己的途徑,從她的眼神裏我可以看得到她是多麼的渴望靠自己的雙手來養活自己,不用因為一個有錢的老公的資助而成了沒有個性的人,她的生活仿佛是被束縛在一個沒有藤蔓的迷霧之中,想要找到一個支點卻已力不從心。  李剛打電話給趙彤欣問她出了什麼事情,怎麼沒有過去上班,你還一連三天的時候不去也不請假,你有沒有組織紀律可言。李剛說話帶著氣氛,雖然他還不知道裏麵到底有什麼狀況,可是做人的誠信很重要,況且那天從她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來她是很樂於這份工作的。  這個時候的趙彤欣還躲在家裏休息,臉上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後背更是青得嚇人,她說這幾天我不舒服,是因為那個來了,休息幾天沒有告訴你,明天我一定去上班。李剛不再說話,說那你好好休息,明天你一定要去了,找到一份好的工作不容易,況且你還並不是有工作經驗。  偌大的房間裏隻有趙彤欣一個人,甚至都可以聽得見剛才她打電話時傳回來的回音,她咬破雙唇忍著還有些痛的身體走到床下,穿上拖鞋然後連口水都沒有喝就慢步地走到了衛生間裏準備洗漱,她把兩隻手扶在水池上整個身體都在向前傾斜,她努力地把自己照在鏡子裏看清楚,突然感覺裏麵的那個女人已經不是自己,臉色難看得像是做完了化療一樣白得嚇人,嘴角青一塊紫一塊的膚色讓她不得不回憶起那天被馬越打倒在地的場麵,她曾撕心裂肺地苦苦哀求與他,但是卻沒得到一絲同情。  趙彤欣用溫水給自己洗臉,水接觸到了臉上的那一刻還隱隱做痛,她竭盡可能地把臉上的傷疤掩蓋,用了比以往多出一倍的時間來給自己化妝,可是卻還是掩蓋不了內心深處的傷痛,那是由內而外的痛苦經曆,醫學上說由內而外的美才好看,才是真正的美麗,可是現在的趙彤欣即使是化妝化到累到手痛但還是沒有感覺到自己和以往比起來一模一樣,哪怕是最普通的自己都已很難做到。因為心裏已經滿是傷痕。  (6)第二天趙彤欣按時到了吳為民的公司上班,沒有華麗的介紹也沒有可親的同事,她隻是被簡單的安排在了角落裏的一個格子間裏就當成了是她的辦公間,甚至到現在還沒有人給她配備一台筆記本電腦,隻是落後的聯想台式機滿是灰塵,旁邊還有一個擠滿了空空檔案盒的書立,再沒有其它。快到中午的時候吳為民走了過來準備把這個月工作計劃完成情況的催辦和總結的任務交給她,可是一過來就看見趙彤欣臉上有隱約能看得出來的瘀傷,他問你怎麼了,摔到了嗎還是怎麼的,你是不是這幾天受傷了所以沒能來上班,要不要緊?趙彤欣有些慌不擇路,更可以說她是受寵若驚,從一進到了辦公室到現在還沒有哪一個人對她臉上的淤青而感覺難過,大都毫不關心地多看了她幾眼,然後就溜之大吉各忙各的去了。趙彤欣說我沒事,就是昨天撞門上了,一個不小心就弄成這個樣子了,還有那天我沒及時向你請假真不起。“要不你還是回家休息吧,等把傷養好了再來,公司還不急著你上班,你主要還是把業務熟悉一下。”趙彤欣突然神經質地緊張起來,說話都比剛才快上了兩個節拍,她說你別趕我走,我沒有工作經驗但我學得很快,我很努力,我不笨,我隻想用自己的雙手來改變生活,不想再看別人的臉色。“我沒說趕你走,隻是想讓你回家休息,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還沒吃飯吧,中午一起出去吃個飯,我請。”  吳為民把趙彤欣受傷的事也告訴給了李剛,因為那天中午和她一起吃飯時他感覺得到趙彤欣在隱瞞什麼,臉上的傷並不是那麼簡單的隻是撞在了門上,好像是有人打的,她已結婚,不會是家庭暴力吧,以前聽李剛說過她的婚後生活很不美滿,吳為民越來越感覺她的猜想順理成章。李剛後來一看見趙彤欣臉上的傷就說你這不是撞在了門上,你騙不了我,是不是他打你了,他有什麼資格打你,我要和他理論。趙彤欣還想掩飾,可是眼淚卻突然流了下來道出了一切,她突然感覺很委屈,那些一開始和他海誓山盟的話語到現在怎麼就成了塵封已久的奢侈品,她仿佛是從人間墜落到了地獄,看不見的和看見的都不能隨心所欲,隻能是全盤接受,輸掉了當時的自己卻什麼都沒有換回來。趙彤欣說你別亂來,我雖然受了點傷但是真沒有什麼,隻不會是被打了幾下可卻沒有傷到給予他懲罰,你沒有資格去過問我現在的生活,我所遭受的事情可以有婦聯替我處理。李剛有些生氣,說你這樣下去隻能成了婚姻裏的失敗者,你有你的尊嚴,你可以正大光明地和她談判,說出你的思想,可是你卻從來都沒有做過,到最後掙紮你都會感覺無力。  趙彤欣看表時間已是下午6點,她感覺不能再聊便急忙把兩杯咖啡的錢結了賬就要往門外走,李剛說你還想著早點回家,你太過背叛自己,沒有誰能夠再救你,你隻能自救。趙彤欣飛快地鑽進了車裏可還是把他剛才說的話全都聽進了耳朵裏,她握好方向盤卻無法看清楚來時的路,未來甚至可能更加的顛簸陸離。她在回家之前選擇把眼淚流幹,是在假裝模糊當前的遭遇,卻不得不被其它的車鳴所驚醒,排擠,甚至是撞擊。眼前的路已經不在完整,趙彤欣隻能隨機挑選。  ----------------------------------------------  (7)那天任郡鵬還在辦公室裏批評一女學生卻突然被楊文達打來的電話弄得沒了挽救良知的心情,楊文達說你馬上來我家電賣場,我們一起開一個會決定一下下一個月的促銷辦法和營利計劃。  楊文達提前把這個月的分紅給了任郡鵬,說這個月我們的銷售情況很好,你也幸苦了,又是教書育人又是從商掙錢,關鍵是你不是為錢而創業的,是為了幫助我,你精力和資金兩手抓兩手都要硬的來和我合夥經營這家家電賣場,我真的很感謝你,這個月你還拿大頭,我拿小頭。已經是三個月任郡鵬拿了大頭了,雖然才比他多了一萬多塊,但是任郡鵬卻感覺他很是大度,他原本是決定等楊文達資金周轉開了,不需要自己的錢來進貨和租門麵了就把自己的錢給撤出來,任郡鵬是真不想在從商了,他的爸爸已經是商人,他知道在商人華麗風光的外表之下也有暗淡無光的心酸苦難,他渴望簡單自在的生活,有早九晚五的工作,談不上為國家和這個社會做什麼巨大的貢獻,隻要是自己快樂,做好了自己應該做的事就是幸福。而這些也是趙彤欣眼前正在努力掙取得到的,她同樣也認為與誰為伴不如與自己為伴,女人在物欲橫流的社會裏充當了強大的消費者,她們需要有足夠的資金來滿足自己的需要,但是這不是一個女人依靠男人最強有力的自信心,否則的話在婚姻的世界裏自己將會是成為漩渦裏的一隻獨舟,因為沒有什麼可以抓住的所以隻能是越陷越深。  開完會人都散場,任郡鵬感覺時機成熟就把楊文達帶到了另一間辦公室說你過來我有話要和你說。這個時候的楊文達還在為下一個月能夠進行一次開業以來最大規模的促銷活動因此而掙到更多的錢而高興得喜上眉梢。他說你是不是還對這個月的分紅感覺我慷慨大度啊,你要是不好意思就下一個月讓我拿大頭,你拿小頭,我讓你心裏平衡。楊文達說這句話是在開玩笑,可是任郡鵬卻沒樂起來,他心裏想的都是和楊文達截然相反的事情,他說你現在生意做得已經風聲水起了,也不需要我的資金來進行周轉了,這是你的事業你應該全全負責,不是我的,我隻想讓你高高在上而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情。  楊文達被任郡鵬突然的舉動感覺吃驚,喝到嘴裏的水又因為嗆到而原封不動地全都吐了出來,他說你不能這個時候撤出資金,雖然你的錢不多但是我還是需要他們來保持住當前的進貨數量,沒有了你的錢我的庫存也不能支持住下一個月的促銷活動,你不能撤出資金。  當時的財務狀況如何隻有楊文達知道。這並不像他剛才說的那樣月月有能力償還銀行的貸款,進貨資金也抵得過一個月的量,即使是現在這條街上的其它大型家電賣場因為看到他們掙了錢也都加強了對楊文達的市場擠壓,但是最終他還是找到了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那就是裝成是消費者寫匿名信到相關部門去告他們種種的不是,使得其他的賣場因為頻於應對上麵的檢查和整改意見而沒了去擠壓楊文達的時間。  楊文達沒有理由讓任郡鵬不撤資金,因為這是在當初他答應好他的,說隻要我資金能周轉開了你就可以走了,但是這回卻還是告訴任郡鵬說你先等等,因為時機還不成熟,就這一個月,等這個月完事了我就讓你轍出去。任郡鵬沒有理由不答應眼前這個人的苦苦哀求,隻是一個月的時間他完全可以放下心來去做自己的事情而對合夥的生意不管不問,如果現在他不依不饒地說你答應過我,隻是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後就把我的錢如數返還,那從道德的位置上來看讓人看不起的隻能是任郡鵬,而不是楊文達。  ------------------------------------------------------  (8)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它像是在倒一杯不透明的水杯,以為生活裏的時間很多,卻又不得不很快就見到快要溢出瓶口的水來。任郡鵬打電話給楊文達問他我的錢可以轍出來了吧,可是一連打了三個電話都是關機沒人接,他下了班直接就開車去了家電賣場想要看看這個月的促銷都到了月底能夠把他忙成什麼樣子,前兩天任郡鵬還特意過去了一下看到這個月真是賣得盆滿缽滿,銷售數量基本上是達到了上個月的兩倍,把欠給供應商的貨款錢還清是沒有問題了而且還能保持接下來幾個月經營所需要的貨款了。任郡鵬是抱著很大的希望去找楊文達的,就算是他沒接電話他也認為那是楊文達在和財務在忙著去銀行取錢,把任郡鵬的錢趕快地提出來還給他,而且除了這個月的分紅以外還有四個月的利息也得算進去。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確實是凡人領會不到的中庸之道,在我們較高的希望某件事情認真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同時卻也會因為另一件煩惱事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而感覺心碎,任何事情都是需要等量交換的,感情也不例外,我們渴望美好但卻又很容易受到傷害,卻突然發現傷害的比重會更大一些,還沒來得及物喜就已經已悲了。如果生活是喜怒無常,那還不如是平平淡淡。  任郡鵬並沒有在家電賣場裏找到楊文達,雖然裏麵依然是人頭攢動,離這個月的大促銷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就要結束,可是卻沒有人知道楊文達去了哪裏。財務經理告訴任郡鵬說中午還看見楊文達可現在就再也沒見到,他當時還挺匆忙我問他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他也沒有答理我。  任郡鵬再打電話還是沒人接,他決定坐在這裏死等,可兩個小時後發生的事情讓他不得不已悲,他聽見財務經理說任總不好了,我剛才去銀行存款卻發現我們賬戶上的錢為2塊3毛2,就剩那麼點利息了,是楊總,是他把錢都拿跑了。地球引力並不是倒下的強有力證據,而是傷到友情的背叛像一把重錘,一下子就把任郡鵬擊倒在了沙發上,半天都沒有清醒過來。他欲哭無淚,雙手掩麵卻又很快放下,賣場裏的10幾個員工都不明真相的看著他,他不能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來緊張和恐懼,他知道如果他們也亂了下來那就再也沒有挽救的餘地了。財務經理也很知趣,快速地轉變心情說今天不用點貨了,明天放假一天為這個月的促銷做一下總結,你們也幸苦了,我代表公司感謝你們。這是你們的獎金每人五百塊。紅包是楊文達走之前就讓財務經理準備好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絲毫沒有聲息,可平靜卻是掩蓋波濤洶湧最好的東西,一切都在真相中才能被看透。  (9)第二天任郡鵬還是選擇了報警,他請了一天的假就坐在家電賣場裏發呆,麵對著還沒有賣出去的成批家電心裏想的是隨時都可能找上門來的供應商,因為很多商品都是他們賒取來而,貨款並沒有給人家付清,而現在做為合夥人的任郡鵬一想到自己也是聯合法人就害怕得發抖,一、二百萬的貨款讓他無力償還。他還是報了警,救不了別人就隻能是自救,300多平米的家電賣場裏除了任郡鵬就沒有別人,他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麵無表情,過去他是用心來和楊文達交往可是現在卻成了最對不起自己的人,人心叵測,他恨自己不是一個心理學家,沒有能看明白他在想什麼,他是在幫他可現在卻被他傷害,麵對有可能坐牢或是被賠得傾家蕩產,任郡鵬突然嚇得哭了出來。事情很快就被調查出來,這是一起詐騙案,任郡鵬雖然是法人但是沒有參與到詐騙中來,受到了警方的保護,他不用去賠償任何的貨款,但要把事情說清楚。  -----------------------------------------------------  (10)徐熙岩看得出來任郡鵬突然的變化,那天和他走在一起即使是馬路窄小可是他還是遠遠的走在她的前麵不願意等走起路來慢條斯理的她左右為伴,她看得出來他眼神裏的彷徨,把感情全都藏在了思想裏,不去捕捉外麵世界的精彩而是在思想裏遊離漫步。徐熙岩不願意去改變一個人,她又一次快步的追上了他的腳步然後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好讓她的重力也能改變了地球引力。徐熙岩說我感覺你不對,有什麼心事不用和我藏著,我和你已決定長相廝守就注定了我要和你分擔苦難。任郡鵬放緩了步調,他知道曾經的他走路太快總是讓徐熙岩說他慢點慢點,他感覺這是不是就是他感覺不到和趙彤欣在一起時那種男女關係的具體原因,雖然已經相處了快有半年了,在出席各種公眾場合的時候都是徐熙岩陪伴著自己,引得其他的人投來羨慕的眼神。我應該感覺到很知足,任郡鵬總是這樣安慰自己,可是他卻永遠也改變不了自己在前徐熙岩在後的步調不一致,她優雅有品味,而自己卻是衣著平淡毫無華麗之感。他渴望初戀時的那種感覺,總是在用現有擁有的和當時的人來比,比外貌比性格比姿態比品味,隻要是可以和初戀的女友相比的地方他都會去比,因為初戀永遠都是最美好的一段愛情,它感情深厚即使是離開的最早但卻會是消失的最慢的一個,直到老死也依然愛著那一個人。如果一個人戀愛就那麼一次,而且兩個人是初戀那我敢保證離婚是不會發生的事情,出軌也不會有。  徐熙岩抓住任郡鵬的手感覺到的還是冰冷,天已溫暖可是心卻冰冷,任郡鵬把楊文達背叛了他的事一股腦地全都告訴給了她,好像終於找到了一個傾聽的對象,細小到沙粒大小的東西也願意全都說出來與人分享。他說人怎麼就那麼壞啊,我不害他他就害我,金錢和地位成了取代人性格的強有力證據,它們摧殘人性,改造人民,大浪淘沙,社會淘到的都是那些自私的人。  徐熙岩把任郡鵬摟在一起,想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他受傷的心,他說錢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沒事。警局不是說了這事和你無關嗎,我們是有限責任公司這錢不用你即刻來陪,隻等抓到了楊文達之後一切後果由他負責。任郡鵬需要安慰,一聽徐熙岩這麼說就感覺心不孤單,這個時候的自己最需要的是有人陪伴不離不棄,而不是全世界都背叛了自己而找不到了關心自己的人。有時候愛也變成是一種感激。  徐熙岩問我們何時結婚,隻有這樣你才會不再那麼藏匿感情。任郡鵬說時間還早,最近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太多,等把這回楊文達的事處理完了我們就結婚,現在我已力不從心。不高興也不低落,徐熙岩麵無表情,緊緊挽著卻讓任郡鵬都看不出來她有任何的難過。  (11)任郡鵬後來大病了一場,從心病轉變成了身體上看得到的疾病,突然不明原因的發燒和頭昏,站起來又倒下,頭重重地撞擊在了床沿上立刻鮮血直流。大夫查不出來任郡鵬是什麼原因引起的病症,隻是說住院觀察一段,通過保守治療來解決他現在的症狀。徐熙岩把工作推到了半個月之後,給任郡鵬買她認為是有效果的保健品,親手煲湯做菜給他吃,每回和任郡鵬的媽媽換班隻是回家小睡一會就又過來。任媽問我兒子他這是怎麼了,一回家就不對勁結果在家裏睡了兩天,然後又不明原因的昏倒甚至是把頭都撞破,你和小徐是不是出了什麼感情危機。徐熙岩說我們沒有,我們很好,他應該是太累了吧,我聽他說過這段時間他工作壓力大,把頭撞傷絕對隻是一個意外。徐熙岩繼續把秘密隱藏,說出來反而隻能是兩敗俱傷,她已經看到了阿姨一夜間就生長出來的白發,原來麵容較好的她如今也出現了皺紋,眼淚像是不值錢的自來水,聲淚俱下。  還好的是任郡鵬的身體素質比一般人都要好,用了不到十天的時間就出院了,然後第二天就又去上班工作去了。學校裏依然有人議論他上當受騙的事情,最主要的還是騙走錢的那個人是楊文達,一開的引咎辭職就已經暴露出了他的內心缺點,而這一回又把錢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