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愛的女子

心愛的女子

芙蓉帳內,佳人側臥,美目含情,眉角含俏。

隻可惜這樣的風情,並未引來那名尊貴的男子多少憐惜。

“既然皇後無礙,朕不有事,就不再此多做停留了。”軒轅昊扔下這一句話,轉身便要離去。

皇後蹭的起身,薄紗裹體的她,渾身散發著一種通透的濃香,傳入人的鼻息裏,卻不會顯得格外突兀。

“皇上,臣妾是真的病了,病得快要死了。”皇後一咬牙,自身後擁住了軒轅昊,“自嫁給皇上以來,臣妾從未做過任何逾越之事,今日讓臣妾任性一下好嗎?留下來陪臣妾一晚吧。”

“你是皇後,莫做這些有失體麵之事。”軒轅昊輕歎一聲,將她環住自己的雙手,慢慢的拿開。

“臣妾知道皇上為了貴妃妹妹的事傷透了腦筋,臣妾更知道皇上的心中,任何人也無法替代貴妃妹妹,但您更加不要忘了,您是皇上,在這後宮之中,若是未能雨露均沾,眾妃會有怨言,這也是在所難免,臣妾之所以鬥膽說這些話,實在是因為皇上,您自從貴妃妹妹進宮之後,對我們這些後宮妃子,根本是,未曾再碰過了呀。”皇後眼簾垂下,悲悲泣泣,繼續說道:“臣妾自知說完這些,定是會讓皇上您從心裏看不起,但臣妾不在乎了,既然得不到您的寵幸,臣妾這個皇後之位,坐得也不安生。”

“好了好了,芙兒。”軒轅昊輕喚她的小名,“朕知道,對你有所虧欠,這後宮也多虧有你打理,才能保持這一派和諧,朕最近實在是國事繁忙,操勞過度,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最終,軒轅昊仍然獨自離去。

隻留下伊人獨坐床頭,暗自垂淚。

軒轅昊,我都將話說得如此卑微,你仍然一丁點的愛意,也不肯施舍於我嗎?

一心記掛著蘇筱櫻的情況,軒轅昊幾步便來到了流雲殿。

朝準備行禮的宮女們揮了揮手,示意她們不要出聲。

入得內殿之後,便看見一個小小人的影趴在床前,似乎睡著了。走近一看,是蘇悅悅正努力撐著小腦袋,仍然未抵得過睡意,俯在床側。小腦袋一垂一垂的。

再看看躺著的蘇筱櫻,麵容已有了一絲光澤,幸好她已無大礙,隻是醒過來仍然需要些時日。

原本打算喚個宮人來抱走蘇悅悅,這個小丫頭也夠辛苦了,年紀小小,卻是懂事得很,非得在蘇筱櫻的榻前守著,她身上那種香香甜甜的氣息一下吸引住了他。忍不住便伸出雙手,將輕盈的她給抱進了懷裏。

十歲的丫頭依舊像個七八歲的稚童,軒轅昊正要抱她去一側的廂房內放下,轉身,對上軒轅澈震驚的雙眼。

為何會在老九的眼裏,發現這種情緒?

軒轅昊有些不解,再看看懷裏的小東西,恍然大悟。

看來,三年前他一時興起的指婚,倒也未曾指錯對象。

“她睡得正香呢,你抱她回去歇息吧,筱櫻這兒,應該無礙了。”軒轅昊將懷中人遞給軒轅澈之後,不望調侃一番:“老九,你的神色如此之緊張,出什麼事了嗎?”

“沒,沒事。皇上哥哥,那臣弟便帶她回九華宮了。”軒轅澈朝著軒轅昊微微行禮,抱著那個小丫頭便出了流雲殿。

看著那道勿勿離去的背影,軒轅昊不禁露出一絲苦笑。在他的心裏,除了榻上躺著的女子,還能有什麼人,可以走進他的心呢?

可是皇後的話,不時縈繞在耳畔響起。

後宮之中,需雨露均沾。

若是各方勢力得不到均衡,朝中一些事情也勢必會變得微妙起來,倘若真的放著這後宮一大堆妃子不管不顧,這也不是個辦法。

有時候,他寧願自己隻是個平凡男子,能夠與心愛的女子,相守一生。而不是終日被一堆眼裏隻充斥著算計的女人包圍著。

走至蘇筱櫻的身側,輕執起她的手,眸光之中,滿是柔情與心疼:“筱櫻,你快醒來,恢複正常吧,現在朕什麼事情也不想弄清楚,朕隻想讓你醒來,一切如常。”

沐浴月色之下的軒轅澈,眼眸裏有著星華閃耀,懷抱著那個睡得正舒服的小人兒,走在宮內鋪滿青石的小路上,心裏也有一絲的訝異,為什麼見到皇上哥哥抱著蘇悅悅,他有一種血液直衝向頭頂的憤怒感。

她倒是睡得自在不已,想到這些天她的情緒一直低落得很,他便有些難以抑製的心疼感。現在他是真心希望她的師傅能盡快趕來,若是蘇貴妃能夠重新康複,皇上哥哥的心情也一定會大好起來,那樣再去提自國庫拿銀子賑災一事,便有著落了。

遲夜昕也是在這樣一個夜晚,踏著一地的銀光,出現在蘇悅悅的跟前。

“師傅,你總算來了。”她歡快的伸開雙手,奔向那個又重新戴上了麵具,卻依舊有著飄然若仙氣質,唇角露出淺笑的男子。

“小丫頭,見到你放的煙花訊號,為師能不趕來嗎?出什麼事了?”遲夜昕點點她的小鼻尖,“為何會讓為師到這皇宮中來?”

“姐姐她病了,病得很嚴重,我知道病源在哪,可是不敢輕易下手,所以隻好麻煩師傅了。”蘇悅悅撒著嬌,柔嫩的雙手,握住他的大掌,甜甜軟軟的說辭,讓遲夜昕立刻沒了對策。

師徒二人完全當一邊的軒轅澈石化外加透明,二人大手牽著小手,走入了流雲殿內。

雙眼噴著盛怒之中的火焰,軒轅澈磨牙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之中,倒是顯得格外清晰,這個小丫頭!她竟然敢當著他的麵,與別的男人如此親熱!尤其是想到這個小丫頭還曾經喜孜孜的不斷提及師傅的千好萬好,一想到這些,十八歲的少年,心裏就猶如被一隻利爪的貓在抓傷一般難受。

直覺的,便對這個如仙人般的男子有了強烈的不滿。

雖然當初若不是他,便不會有現在的蘇悅悅。

他隻不過當了她三年的師傅,為何可以與她如此之親密無間?

握緊著拳頭,決定先暫時將這些個人恩怨放至一邊,蘇筱櫻能否清醒過來,目前看來,還是最重要的。

待他大步踏入內殿之際,蘇筱櫻的頭上已插滿了銀針。

蘇悅悅則是一臉崇拜的立在一側,專注的看著遲夜昕的一舉一動。

“小丫頭,你來看著,這幾個穴位,均是重中之重,容不得絲毫偏差,若是手一抖,下錯一針,被施針之人,便會有生命危險,也幸好這次你未莽撞行事,懂得喚為師前來。”遲夜昕將幾個穴位一一指給她看,並細細解說。

一柱香的時間很快過去,蘇筱櫻也已有了一些要清醒的跡象,手指微微的動了動。

銀針根根被拔出之後,蘇筱櫻的氣息轉為平穩,一直輕蹙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她醒來之後,應該不會再出現你所說的症狀了,另外她的身子也很弱,大病初愈之際,不適宜大補,得循序漸進,才最適宜。”遲夜昕走至一旁盛滿清水的銀盆內,洗淨雙手,“她的情況,一半是自身抗體太差,另一半是應該有心之人故意讓她聞了能迷失心智的藥物所致,為師要說的就是這麼多了,今後的事情,這位姑娘醒來之後,隻能希望她能在這皇宮裏好自為之。這可不是個容易存活下來的地方。”

“師傅,你就要走了嗎?”蘇悅悅抓著他的衣擺,不想讓他如此之快便離去。

“丫頭,天下無不散之宴席,為師不能待在你身邊一輩子,明白嗎?若是今後再遇上不能解決定的事,為師還是會出現在你身邊幫助你的。眼下為師有要事要辦,得先行一步。”遲夜昕伸出修長的指,劃過她柔嫩的臉頰,輕輕捏了捏,隨既轉身離去。

若不是因為蘇悅悅,想必他是永遠也不可能進入到皇宮這種地方吧。

怔怔的望著遲夜昕離去的方向,蘇悅悅嘟起了唇。

“這麼想念你師傅,幹嘛不追上去,在這兒哭喪著臉。”軒轅澈極具酸味的語氣,不輕不重的響在她的耳側。

既然這位神仙師傅都說蘇筱櫻無礙了,他心中的石頭也落了地。

“要你管。”蘇悅悅瞪他一眼,跑回床前坐下,專注的守著蘇筱櫻。

“小丫頭,你可不要忘了,本王是你的夫君,你若是再敢跟其他男子過從甚密,看我怎麼懲罰你!”軒轅澈憤憤不平的聲音繼續響在殿內。

蘇筱櫻也悠悠轉醒。

睜開迷離的雙眼,見到的是久違的親人,她自然激動的熱淚盈眶。

隱藏在心頭一年多來的苦楚,終於有了傾訴的對象。

原來,蘇筱櫻在一年多前即將分娩之際,在遠華寺靜靜的等待著孩子的到來,由於得知隻能生下這一個孩子,便格外慎重與期待,心中難免也想替軒轅昊生下一名皇子,讓莫離能有一個繼承人,同時,也對她的地位,是一種鞏固。

那日她無意之中聽到一名婦人提及,遠華寺不遠處,有一個僻靜的佛堂,那裏供奉著的,是送子娘娘,聽說隻要救子之人心誠,一心向佛,便會靈驗不已。蘇筱櫻聽到之後自然是大喜,為了體現心誠之意,她並未帶任何一名待從,隻身便前往那個佛堂。

哪知在半路之中,便感到肚子疼痛不已,可偏生那條小徑之上,竟然不見任何人經過,她疼得難忍奈之際,以為要自己生下孩子,正巧有名老婦上前幫了她一把,小皇子健康的出生,哭聲響亮,她欣喜的抱過初生的孩子,卻因為過於疼痛,而昏厥過去。

而當她再度醒來之際,發現已回到了遠華寺,且她的懷裏,抱著的孩子便被人換成了女嬰。

此事定是有人事先安排好一切,隻待蘇筱櫻產下孩子,若是女嬰,便作罷,若是男嬰,便換走了。

可見了此計一定是安排了許久,直至蘇筱櫻要生產之際,方才實施。可見設計之人,用心之險惡與城府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