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1 / 2)

第六十七章

我的人生將會是多麼乏味單調,多麼暗淡無光。每天都要過著一成不變的生活,守著見天對自己板著臉,扳著手指算賬的前妻,每天躺在搖籃裏哭哭鬧鬧的……時常尿床,時常在三更半夜從噩夢中驚醒的小女兒,守著自己每天都不得不去麵對的厲聲厲色地嶽父,守著自己根本開不順的梅賽德斯,守著那件沉悶令人窒息的辦公室,那位時時刻刻不想同自己睡覺的嫵媚的秘書,她的年齡究竟有多大,我到現在都不得而知,每天搽脂抹粉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當我正在讀萊昂納德

科恩的小說時,她的氣息就像是夏夜裏的蒼蠅一樣讓人心煩。

我痛恨我曾經失去的那些,我不會為此感到後悔,感到難過,這就是我的人生,我走在自己所規劃的人生藍圖之上,我隻是我,改變不了任何事情,也不會後悔自己曾經腦子發熱做過的蠢事情,離婚是自己所做的最正確的決定,對,正確之極,難以形容。

我將車載音響調到最小,閉上了眼晴,車子停靠在星巴克店門前的停車道上。我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樣做,自己的故事該朝著怎樣的趨勢發展下去,有誰能告訴我嗎,抑或是寫我這本書的那位可憐的作者,抑或是上帝……伊曼說她是無神論者,我對她說我也是無神論者,原因沒告訴她,但原因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當時所說的無神論者的英文單詞自己從未見過,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我以為是什麼東正教徒、清教徒或是佛教徒,我不知道它的真正含義,我愛她,瘋狂的愛她,對她毫無一絲雜念的深愛著她,我愛她的一切,她的信仰,她的追求,她的約瑟夫!!!!

所以我說我也是無神論者,至於那個單詞的真正含義,我想已經不那麼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知道我愛她的一切,愛她思想中存在著的極為清晰的死者的形體輪廓,愛她時常陷入憂傷,沉思的臉頰,愛她總是欲言又止的雙唇。

我愛著晴依,每當深夜來臨,我躺在單人床上,回憶起她低矮瘦弱的形體自慰,之後沉入死亡一般昏沉的夢境,那時我一遍又一遍的對自己說,我有多麼恨你,我想把你按倒在床上,用自己的***玷辱你自以為聖潔的軀體,我又是多麼瘋狂,多麼無藥可救的愛著你,每當想象同你睡覺的時候,像想起整個肮髒的過程,我都會將自己裹在恐懼,空虛的黑匣子裏哭上一陣子,我常常在深夜時獨自哭泣,我用自己的雙手抽打自己的雙頰,直到抽到它發熱,像太陽光融化大地時那樣,我才停手,一遍又一遍的躲在自己的房間裏,躲在自己的黑暗裏呼喊晴依、你的名字。

我愛著伊曼,從未想過和她睡覺,也從未想過在自己眼前的黑暗中撫摸存在於幻境中她難以言喻的胴體。我想現在給她通電話,問她是否一切安好,對她說離開她是我所做的最不明智的決定,告訴她說,她是我世界的全部,完完整整的世界,她如同心中金黃的海灘,永生的金黃的海灘,而晴依隻是一絲匆匆飄過的風。

他娘的!!!我到底是在幹什麼,猶豫,矛盾,為了一個謊話連篇的女人悲傷的走過那些悲傷的日子。

我到底是怎麼了。沒人能告訴我嗎。我啟動引擎,將劉歡的音樂換掉,換成帕克尼尼的小提琴曲,我將車子調轉回頭。然而…………

我還是將車子的發動機熄滅,那片咖啡館的一片等待著的空地上出現了一個人,突然之間出現了的人,是幻覺,是精神分裂,我不清楚,是一個身材消瘦的女人,很正常,這個幻像再平常不過了,我暗示自己,將手放在方向盤上,我忘記了車子已經熄了火,但我記不得了,我覺得引擎還在正常運轉,馬達像人的大腦一樣正常發動,我像白癡一樣將方向盤三十五度轉來轉去,那個女人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目光凝望著我,隔著車窗遙望我惱怒不已的臉,也許她從未見識過這麼瘋狂的男人,我揚起頭,顯出一臉的茫然,正視了她一眼,目光停留於她身上的時間隻有兩分鍾那麼漫長,多於一個男人來說用兩分鍾去欣賞一個陌生的漂亮女人等於枉費自己的人生,兩分鍾可以用來做很多事情,比如說再次發動車子的引擎,打開音樂。我不知道這兩分鍾意味著什麼,兩分鍾內,我看到的是一個極為普通的,長得並不漂亮女人,沒有姣好的臉蛋兒,沒有骨架般的身材,腿很短,似乎很豐滿,身體結構不勻稱,像是隻為組成一個女人才有的這些平凡無奇的特性。我滿不在乎的看著她,她將圓乎乎的臉側向了咖啡店的玻璃窗,我同樣將目光引向平淡無奇的透明的玻璃,靠窗的位置上孤零零的坐著另外一個女人,齊短發,側著我的目光坐在咖啡桌前。她的側臉頰是那樣蒼白,蒼白似乎沒有一絲生氣,像死人,並不像是天生具有的白皙的皮膚,像日本藝妓的蒼白的臉頰。這種臉色我從前隻在一個女人臉上看到過………………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