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第三件事,是有關薛肅的。”
薑孝成眼睛一亮:“那色鬼怎麼了?”
薑仲輕哼一聲:“好色,能比得上你?”
被父親這麼一,薑孝成頓時臉紅了,尷尬地咳嗽了幾聲。幸得暗衛的聲音已經清清冷冷地響了起來:“薛肅前陣子看上了三香茶館的女書先生,召她入府書,醉後性起,意圖霸占。”
薑沉魚心頭一顫,果然是秦娘!在那樣親眼目睹了兩人的姻緣之後,再聽聞這樣的結局,直覺人生境遇,實在殘酷。
“那女先生雖是寡婦,早死了丈夫,但數日前已準備再嫁,因此誓死不從,最終咬舌自盡了。她的未婚夫得悉消息怎肯作罷,就此鬧上薛府,一路打進去,但畢竟寡不敵眾,還沒見到薛肅就被擒了。據當淇奧侯趕到時,他已被打得隻剩下半口氣。”
薑孝成道:“等等,此事與淇奧侯何幹?他趕去幹嗎?”
“那名叫潘方的男子,雖然是個屠夫,但也是淇奧侯的門客之一。”
薑孝成笑道:“他倒好,門下什麼販夫走卒都有。”
薑仲訓斥道:“你若有他一半本事,你爹我也不需要這把年紀了還操心成這樣!”
薑孝成莫名其妙又挨了訓,心有不甘,嘀咕道:“你怎麼不是你沒本事,連個二十歲的毛頭子都鬥不過,還得眼巴巴地巴結著……”
薑沉魚連忙衝他使眼色,薑孝成咂巴兩下乖乖閉上了嘴巴。
暗衛適時地繼續道:“淇奧侯得知此事後,立刻從皇宮裏騎馬趕往薛府。薛肅看在他的麵子上,二話不就交還了潘方,但潘方隻剩下半口氣,於是江晚衣連晚飯都沒吃,又急急趕往侯爺府幫他診治,目前仍在搶救中,生死未卜。”
薑仲點點頭:“再去打探,一有進展,速速來報。”
暗衛躬身退離。
燈花飛濺了兩下,薑沉魚望著案上殘亂的棋局,忽然間就疲了,乏了,再一次地想逃避。
避開這永無休止的權勢之爭。
更避開這爭鬥中,自己注定要被耽誤的一腔情懷。
國難當頭,公子……不會成婚了。
眼中依稀有淚,她提前看見了結局。
不日,昭尹頒旨,皇後失德,禍亂後宮,貶為庶人,幽居冷宮——乾西宮。
而正如薑沉魚所預料的那樣,關山千裏外,鎮守晏山的將領用五百裏加急快件傳來一個更為驚動地的消息——護國將軍薛懷,反了。
雪已停,霜寒未歇。
鼻息間,可見嫋嫋白氣。薑沉魚看著窗外逐漸暗下去的色,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握瑜在一旁道:“姐,冷,你先回暖閣窩著吧,免得在這兒給凍了。”
她搖頭,依舊守在大堂前等候。一直等到戌時二刻,薑仲和薑孝成才一同回來,兩人的神色都很疲憊,尤其是薑孝成,雙眼深陷布滿血絲,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左手還纏著紗布,受了傷。
薑沉魚連忙迎上去道:“爹,哥哥。”
薑仲示意她跟上,三人一同去了書房。
“哥哥,你的手怎麼了?”
薑孝成嘴巴一扁,好生委屈:“今日去抄家時,被隻瘋狗咬了一口。”
薑仲重重地“哼”了一聲:“你怎麼不你色膽包?真不知道你的腦袋是什麼做的,這等要緊關頭還敢如此胡來,要我,這一口還咬得輕了!”
薑沉魚搞了半才弄明白,原來今薑孝成奉命去薛家抄家時,見一婢女生得極為美貌,一時色起動手揩油,結果被薛采咬了一口。
薑孝成恨聲道:“那子自身都難保了,還想保護別人,真是可笑。”
薑沉魚急道:“哥哥你把他怎麼了?”
“也沒什麼,踹了一腳捉到牢去了,同他那個色鬼老爹關在一起。”
薑仲又“哼”了一聲:“你再這樣下去,下場也比薛肅好不了多少!”
薑孝成立刻諂媚地笑:“怎麼會呢?我老爹可比他老爹安分守己得多了,而且我不就是想揩揩油麼,也沒真想怎麼著……”
薑沉魚皺了皺眉,但她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哥哥好色也不是一兩了,一時間也勸不過來,當下撇開不想,挑要緊的事情:“爹,今朝堂之上,皇上什麼了?”
“皇上自然是大發雷霆,還能怎樣?底下本還有些人想替薛家話的,結果被他一嚇,也不敢了。目前的形勢朝著主戰一邊倒。”
“薛懷真的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