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要追嗎?”隱衛請示未央道。

未央漆黑的星眸幽深無邊,看著突兀站立在花圃中間的白夜,心下猛然一痛,微抿起薄唇,“不用了。”沒有咳嗽,卻是一口鮮血吐出。

“王爺!”

白夜回過神,見未央滴血的唇瓣,就像萬箭穿心般痛起來。“花未央?!”

兩個隱衛押著奄奄一息的靈柩上前來問道,“王爺,王妃,這個人怎麼辦?”

“先關起來。”白夜麵無表情,語氣卻是讓人發寒的狠絕。

那股說不出的氣勢讓那些隱衛竟是莫名打了一個冷顫。

地牢裏,昏黃的壁燈忽明忽暗照在男子血肉模糊的身軀上。

吊著他雙臂的鐵鏈泛著森森寒光,血沿著鏈縫間小涓般流淌。

滿身淩厲威嚴的侍衛有些無奈的對看一眼,十八班大刑問候了,依舊逼不出隻言片語。

鐵門轉動的聲響在幽深潮濕的地下顯得特別刺耳,侍衛見進來的人上前恭敬回稟道,“王妃,這人嘴硬得很,什麼都不肯說。”

白夜去到那人身邊,眼中寒粟光芒閃動。似笑非笑的盯著那張麻木的臉,匕首現,寒光閃,在眾人訝異的目光中剝落一張薄薄的人皮。

當靈柩真實的臉顯露出來時,周圍的人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啊,美得比女人還女人!還是那種柔美得讓人恨不得抱在懷裏疼寵的女人臉!

白夜微怔一下,記憶中也隻有風起雪落那張臉可以和眼前這張相比。

鋒利的匕首輕輕在他臉上畫圈圈,感覺到靈柩的微顫,白夜笑得如暗夜惡魔,蠱惑道,“說吧,你們主子是誰,想幹什麼。”

靈柩垂下眸子,沒看她。

白夜“嗬嗬”一笑,隻讓人脊背發麻,“看來這張臉對你挺重要啊,是怕毀了被什麼人嫌棄麼?”那般折磨他都沒有情緒,卻在她挑開人皮麵具匕首滑過他的臉時閃過一抹絕望。

靈柩鮮血直流的身子僵了一下,又沒反應了。

白夜眯了眯讓人畏寒的水眸,突然一笑,風淡雲輕的開口,“把他指甲拔光,塗上蜂蜜,再去抓些螞蟻蜜蜂來。”

侍衛們不解,卻是乖乖照做去了。

沒消片刻,東西準備齊全。白夜揚了揚手,臉上的笑帶著殘酷的諧謔。“先把他嘴堵上。”咬舌自盡就不好玩了。

十指連心。

每拔一片靈柩破布般的身子就不由自主的一顫,待到塗上蜂蜜讓螞蟻和蜜蜂不住的爬行時,看著靈柩身子不規則的痙攣,臉上是痛苦非痛苦哭笑皆非的模樣時,鐵血侍衛們也滴下一顆顆冷汗。

一個女子,手段標新立異得如此殘酷,卻是那般輕描淡寫。

“舒服麼?若是你願意說就點下頭。”白夜涼涼的說道,眼中是嗜血的冷光。

靈柩無聲無息的笑了,這世上他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都會做,可是卻永遠不會背叛一個人——他的主人。

白夜也不惱,淡淡道,“既然不說留著也沒用,淩遲吧。用鈍刀慢慢割,記住,不滿三千刀不能讓他斷氣。”

侍衛們打了一個寒顫,看著這個清靈如仙一臉無辜的女子,背上的寒毛都立了起來。

靈柩備受折磨的身子也怔了一下。

嗬,等待死亡的恐懼。沒有人不懼怕。腦海中突然晃過未央雪白的容顏,悄然握緊拳頭,未央,他怕麼……

湊上靈柩陰柔得過分的臉,白夜臉上是柔得足以融化任何堅冰的笑意,嘴裏的話卻讓靈柩如墜冰窖,“不知道你家主人喜歡看你被劃花的臉不,這細膩白皙的,保養得很好啊。”

靈柩奄奄一息的眸子倏的一下睜開,竟然漾出點點淚花。

果然讓她猜著了!這個人對他的臉在乎得古怪。

白夜也不追問了,折磨一個人的身體是最低級的做法,讓一個人從心靈恐懼,疼痛,那才是真正的折磨,不是麼……

他們最大的錯就是不該惹上未央!

侍衛們已經不敢看她了,低頭恭送她離開。

踏出地牢,燦爛溫熱的陽光照射在白夜身上。一陣微風拂過,卷起一片血紅的花飄悠悠的落下來。白夜探出手接住下落的花瓣,眸中點點水光搖曳。

在寢房門口,臉上又是清靈俏皮的笑。屋子裏一股濃鬱的中藥味,未央靜靜的躺在床上,剔透的容顏幾乎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