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跟您，外公，我打算用媽媽留下來的一部分遺產創立社會公益基金。這樣媽媽或許會更高興一些。”顧沉舟。
老人的腳步略頓一下：“這是詢問還是通知？”
“是通知，外公。”顧沉舟依然恭敬，但語氣裏並沒有遲疑。
他們繼續走著，慢慢地來到一棵高大的榕樹前。
這棵榕樹根莖遒勁，深深紮入腳下泥土，向空展開的雙臂健壯結實，冠蓋上樹葉層層疊疊密織如傘，在這一片地麵投下深深的陰影。
他們站在這棵年齡不的榕樹前，綁在其中一條樹幹上的秋千被晨風推了一把，輕輕晃動。
沈老爺子看著秋千，對顧沉舟：“你的個性和你母親真不一樣。你母親從不會這樣肯定地對我話。”他沒有等顧沉舟接話，就繼續往下，“我這幾年常常在想，如果我沒有因為老來得女對她過分疼愛，沒有期待她像個真正的公主一樣無憂無慮……沒有把她養成那樣柔軟又真的個性，她會不會就不這麼早離開我了。”
“外公……”
“願做絲蘿托喬木……”沈老爺子看著秋千，他的女兒坐在他親手紮的秋千上高高蕩起，甜甜笑著地日子就像是在昨，他似乎在自言自語，“喬木總有一會走的。”
顧沉舟想寫什麼，但老人並不想聽，很快就轉了話題：“我聽你要替你弟弟辦生日聚會？”
“是，就在這兩了。”顧沉舟順著老人的話題，“這次來還想向您借詹姆士幫忙。”
“帶去吧，你做得對。”沈老爺子沉默一會，淡淡，“十五年時間，也夠了。既然邁出了這一步，就繼續走下去……這麼些年來，月琳也不容易。”
現任的顧夫人姓鄭，鄭月琳。
顧沉舟微低著頭，沒有話。
沈老爺子倒是又笑了一聲：“我忘了，你不是你母親，你主意大得很。”
“行了，去吧，做你自己要做的事情。”老人像之前一樣，拒絕人扶，轉身朝來路回去，速度緩慢又沉穩，身形佝僂而高大，“你外公現在還站在這裏。”
香山位於四九城北郊，座落在城區之外，和城市不近不遠，周圍並沒有什麼人煙，屬於還沒有開發到的區域。顧沉舟自從兩年前買下這片地方，除了在山腳給自己留了一個院子外，山頂的山莊、上山的公路，也早早開始修建。
7月8日就是顧正嘉十六歲的生日。
盡管已經跟沈老爺子臨時借了詹姆士，但當這一真正到來時，顧沉舟還是早早來到山莊，做最後的確定。作為聚會的另一個舉辦人，本來也打算一起過來的衛祥錦因為臨時有些事情，直到臨近傍晚的時候才來到山莊。
“不錯的地方。”四野開闊，清亮的山風不停刮過，降去燥熱暑氣。衛祥錦從車上下來的第一時間就對顧沉舟稱讚。
峭壁一側，顧沉舟正扶著隨修盤山公路就早早紮下的木製柵欄乘涼。他抬一抬眼：“買下了當然要弄得好一點。”
“這地兒看得我也想買了。”衛祥錦嘀咕一聲，就跟顧沉舟走進山莊。
山莊位於山頂。當初規劃時為盡量保持山野風光，並沒有將山莊修得四四方方的，而是遵循“森林裏的屋”這樣的思路，整體都采用木質結構，將山莊完全嵌在樹林之中。
衛祥錦跟著顧沉舟走進山莊。不規則的石板縫隙裏長滿青苔，泊泊的流水聲從山莊後邊傳來。他們走進大廳，安排工作的詹姆士就迎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