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苦短,過去的事,就過去吧。
日落跌進昭昭星野,人間忽晚,山河已秋。
良久,行舟看向桃夭,她永遠清冷的神色,風輕雲淡的氣質,卻讓他感到莫名的熟悉。
似乎察覺行舟在看她,桃夭也回看向他,扯著薄唇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
“不知怎麼的,老是有種我會不得好死的預感!”
行舟的眉心緊緊隆起,他還沒見過用“不得好死”來形容自己的。
他的心口莫名一疼,看了一眼眼前的人,目光直視著她:“我相信,你會長命百歲的……以你的實力,活一百多歲,很簡單。”
“長命百歲?”桃夭冷哂,眉色嘲弄。
她隨手折了一朵旁邊的野山菊,指尖一攆說道:
“紅顏薄命,世態炎涼,曲終人散,也許死是一個完美的結局。
我若死了,希望你能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為我收屍入殮。”
“誰管你,我可沒有義務料理你的身後事……”
行舟聽著她越來越不像話的胡話,心裏急了起來。
“以後不許再說這種話!你要好好活著,知道嗎?!”
看他咬牙切齒的命令著,桃夭不僅不害怕,反而還大笑起來。
她的瞳孔中就像有火光在跳動,前半生漫長的痛苦也好、短暫的快樂也罷,所有有關的痕跡都好似隨著這把瞳中之火抹滅……
***
沈芙蓉的禍水東引之計,比他們計劃的還要順利。
這還沒有坐實證據,蕭君彥就已經想到賢王身上去了。
……
“你說什麼,沈南陽回京了?”
蕭君彥踱步到劉公公麵前,低頭問:“你都看見了?”
劉公公垂首回道:
“是,說是不慎跌入了獵人的陷阱,需回京養傷。老奴親自看他上的馬車。”
“蕭夫人對他這個堂兄很是關切,還派了郎中一路隨行照顧。”
“不過,老奴借機上前話別時,他偷偷給了老奴這個。”
劉公公說著展開掌心,一個皺巴巴的紙團出現在蕭君彥眼前。
看到紙團,蕭君彥心裏警鈴大作,像是心有所感一般,有些不敢置信。
他快速地接過展開紙團,但是書信上卻空無一字。
他卻並不驚訝,反而冷靜下來,舉止優雅的卷起袖口,徑直走進裏間。劉公公也隨之進入。
之後蕭君彥取來燭火,把紙放在燭火上空,烤了一會,一張文字便逐漸顯現出來:
賢王秘召,小人先設法回京,侯爺保重。
蕭君彥皺著眉頭看完信的全部內容,之後將信紙湊到燭火前,燭火遇到紙張立刻燃起,焰心倏然升騰而上。
火光輝輝,映得他麵容愈加深邃,鼻挺唇薄,不露一絲聲色:
“看來,賢王已經不信任我了。”
賢王雖早就知道沈南陽這個暗樁的存在,可一直都是交由他和沈南陽單線聯係。
這次賢王突然越過他召沈南陽入京,怕是因為他沒有促成大軍及時回京、而是等來了太子突然歸來的事,心裏已經對他存了結。
劉公公一臉擔心的詢問:“侯爺,咱們現在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