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塵宴(2 / 3)

臘月十六,立春。何輕語托病未參加宮裏舉辦的迎春祭祀,回來這麼久,天順帝和太妃沒來找她麻煩,她已覺萬幸,所以沒必要出現在他們麵前,引起他們注意,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就彼此假裝沒事發生。

臘月二十日,處理好王府俗務,打點上上下下過年的新衣,何輕語和言庭羲抽空去趟何家老宅,安撫府中的上下人等,順便跟各大掌櫃、莊頭吃飯,開表彰大會,發發紅包。

臘月二十二日,苫爾貼和蒲莎起程回女真,何輕語前去相送,見蒲莎雙眼略有些紅腫,關心地問道:“昨夜沒睡好?”

“王妃姐姐,謝謝你!”蒲莎上前摟著何輕語,真誠地向她道謝。

何輕語愣了一下,伸手抱著她,笑道:“為朋友送別,理所應當,不用謝。”

“姐姐,我不是為這個謝你,而是謝謝你跟呼延說書生未婚妻的故事。”

何輕語眸中閃過一抹異色,“你都知道了。”

“呼延昨天來找過我,他承認一開始是因為我長的象他的小師妹,才接近我的。可到後來發現我和他小師妹是不同的,他現在喜歡的是我,不是我這張臉。他說都是你用那個故事點醒了他,讓他知道珍惜眼前人。”蒲莎看了眼在跟苫爾貼說話的呼延寒衣,羞澀地抿唇淺笑,“姐姐,謝謝你,以後你就是我蒲莎的親姐姐。”

何輕語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勉強,“然後呢?”

“他已經跟大漢皇帝請旨,明年三月,他會去女真迎娶我。”蒲莎一臉幸福,臉上有好看的紅暈,“我大皇兄已經答應說服我父王。”

這個結果不在何輕語意料之中,怔了怔,道:“恭喜你。”

“謝謝姐姐。”蒲莎眉眼彎彎,“等我嫁到大漢來,姐姐要教我泡茶。”

“好。”何輕語應道。

“蒲莎。”苫爾貼揚聲喊道。

“姐姐,我要走了,再見。”蒲莎蹦蹦跳跳地上了馬車,撩開窗簾衝何輕語揮手。

何輕語舉起手,輕輕地揮動。

言庭羲要送苫爾貼兄妹出城,吩咐護衛送何輕語回府,翻身上了馬,隨隊而行。

“汾陽王妃!”何輕語扶著綺兒的手上馬車,呼延寒衣在身後喊道。

何輕語回頭看著他,“院判大人,有什麼事嗎?”

呼延寒衣勾著唇角,似笑非笑地問道:“我沒有自欺欺人,王妃又如何?”

“人的內心誰都猜不透,你是不是真的那樣想,誰又知道。”何輕語不屑地笑道。

“我記的王妃曾說過事實勝於雄辯,這句話真是深得我意。”呼延寒衣長笑一聲,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何輕語哂笑,這人真是莫明其妙。

臘月二十三,新帝登基第一年,依例封印,在宮中設宴,宴請皇親國戚和二品以上的朝臣及家眷,何輕語依舊托病沒有出席,雖然這方法很消極,可是也想不出別的好法子,隻好能避則避,讓這件事隨著時間慢慢的淡化。

夜色濃重,數十盞琉璃燈將大殿內照亮如白皙,鎏金香熏爐內升起嫋嫋輕煙,空氣彌漫著濃鬱的龍涎香,樂工們奏起了悅耳的音樂,歌舞伎們隨著樂聲翩翩起舞,宮女們侍立一旁,上菜,倒酒。

天順帝和太後高居玉階之上,天順帝身穿繡五爪金龍的大紅色常服,頭束金冠,狹長的丹鳳眼眸光流轉,如冠玉的臉上因多喝了幾杯酒,增添了一抹緋紅,整個人顯得更加魅惑勾人。

在場的未婚的貴女們都偷偷打量著這位意氣風發的少年天子,如今這後宮中不但後位懸空,四妃之位貴妃、賢妃之位尚無主。東瀛公主和子占據了四妃之一的淑妃之位,齊婉凝則被封為麗妃,居四妃之末,原三皇子府的舊人也一一封了位份,縱是這樣,後宮的主位還有大半的空缺。眾女都企盼著被皇上看中,飛上枝頭變鳳凰。春心湧動,滿臉潮紅,不知是酒醉人還是人更迷人?

天順帝心情愉悅,笑滿麵,談笑風聲,頻頻向眾人舉杯,引的那些朝臣們趨之若鶩,貴女們媚眼如絲,秋波頻送。

而另一個讓貴女們心動不已的就是坐在左首位置上的言庭羲,現在汾陽王府隻有一個正妃,兩側妃、四夫人虛位以待,若能得到位高權重的汾陽王青睞,榮華富貴也是享之不盡。隻是言庭羲與天順帝的態度截然相反,他對那些貴女們送來的秋波,視若無睹,一手執銀箸,一手端著銀質酒樽,自顧自地品嚐著美酒佳肴。

酒過三巡,大殿裏一片熱鬧和諧的氣氛,這時殿中出現兩個容貌相似的妖嬈女子,她們身上薄如蟬翼的紅色舞衣,在燭光照射下,仿佛是透明的,曲線玲瓏的身體一覽無遺。貴婦貴女們紛紛皺眉,眼中流露出鄙夷的神色,而男人們大多都睜大了雙眼,色迷迷地看著兩女。

兩個女子隨著樂聲翩翩起舞,玉臂輕舉,纖腰擺動,姿態撩人。一曲舞罷,兩個女子並沒退下,而是跪在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