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輕語嗤笑一聲,正要說話,就見言庭羲的幾個族兄弟招手叫他,道:“他們在叫你,快過去吧!”
“我去去就來。”言庭羲走了過去。
何輕語就走到太妃身邊,陪太妃說話。見言庭羲和那幾個族兄弟湊在一起不知說了什麼,然後就分開開始放紙鳶。
看了一會,何輕語明白他們是在比誰最先放上空,誰放的最高。顯然言庭羲沒有吹牛,他輕輕鬆鬆就順著風向把老鷹紙鳶升上了空中,回頭衝何輕語笑,洋洋得意的象個大孩子。
何輕語啞然失笑,豎起右手大拇指稱讚他。
放了一會,言庭羲的老鷹紙鳶和一隻蝴蝶紙鳶靠的太近,兩根線在空纏繞在一起。兩人努力地想要分開,誰知一隻蜈蚣式樣的紙鳶纏了上來,三隻紙鳶越繞越緊,無奈之下,三人隻得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割斷了紙鳶線。沒了線的牽絆,三隻紙鳶從空中墜落。
言庭羲看落地方太遠,就沒過去撿,徑直走向太妃和何輕語,在何輕語麵前彎下腰。何輕語拿起絲帕拭去他額頭和鼻尖的汗,笑道:“廉頗尚沒老矣!”
言庭羲直起身子,朗聲笑了起來。
在空地裏又逗留了些許時間,吃了些冷食,就上馬車往回走。送言世臣和太妃回了院子,再折回隰桑院,已是黃昏,何輕語進屋就往軟榻上倒,顯然今天是累著了。
清明一過,天氣漸暖,轉眼就到陽春三月,草長鶯飛,鳥語花香的季節。三月初三,上巳節,每逢這一天人們都要走出家門到水邊洗濯汙垢,祭祀祖先,稱之為祓禊、修禊。不過洗濯這種行為在大漢朝已經不時新了,取而代之的是踏青賞春、曲水流觴。
往年上巳節何輕語都是在徐府和眾姐妹鬥花鬥草為樂,可今年她卻不能去徐府,隻因為太後頒下懿旨,要在宮中設群芳宴,而各府的女眷必須出席。
何輕語接到這個旨意,一臉憂慮。
“你不想去就別去,量她也不敢安什麼罪名。”言庭羲語氣淡淡的,卻滿滿是自信。
何輕語注視著他,抿唇不語。
“怎麼了?這樣看著我。”言庭羲微皺眉。
“言庭羲,你膽子還真不小啊,敢藐視太後,不遵懿旨。”何輕語眯著眼,纖手一指,學太後的聲音,“你就不怕哀家砍了你的腦袋?”
言庭羲勾起一邊嘴角,似笑非笑地道:“娘子的膽子也不小,敢學太後說話。”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你呆久了,這膽子變大了。”何輕語眸光微轉,“後天,我還就去上林苑赴宴,我到要看看這個太後她又玩什麼把戲。”
“好,你想去就去,把十七和廿二一起帶去。”
“不是不讓婢女跟著嗎?”曾有人扮成婢女,跟隨外命婦混入宮來意圖不軌,為了杜絕再有此事發生,陳友諒就下旨,凡進宮請宮的命婦、世妃不許帶婢女同行。
“我讓你帶,你就放心帶進去,不會有人說話的。”言庭羲眼中閃過一抹寒光,同樣的事,他絕不允許發生兩次。
“好,知道了。”何輕語淡然淺笑,心底那一點害怕也消失不見,這個男人一定會護她周全。
三月初三,清晨,何輕語一早起床,穿了件嶄新的月白色繡杏花的宮裝,白色的杏花是用紅色的絲線繡著花蕊,遠遠看去,就象是真的,一朵朵,在月白色綢緞上盛開,淡雅清新。
何輕語讓采薇給她挽了個如意髻,髻上插了一枝鳳尾金步搖,白玉雕杏花玉簪,前額懸著珍珠抹額,耳邊是白玉雕杏花耳墜。
出府門,上馬車,帶著護衛、婢女,浩浩蕩蕩往上林苑去,群芳宴設在上林苑的草坪邊。春光明媚,草坪數張黃花梨條桌,桌上擺著紅釉花瓶,瓶中插著怒放的鮮花,空氣裏彌漫著濃濃的花香。
眾多女眷打扮的珠光寶氣,站在花中,人比如嬌。太後、淑妃和麗妃還沒來,何輕語帶著綺兒和廿二過去和相熟的女眷閑聊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