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那店家是怎麼想出來的,真是會做生意。”張氏感歎道。
“語姐姐,你在笑什麼?是不是在笑我們幼稚,這麼大了還玩芭比娃娃?”徐倩剛要附和張氏的話,無意間看到何輕語抿唇偷笑,推了她一把,嗔怪地問道。
“不是,我是沒想到會有這麼多同好之人。”何輕語笑道。
“啊!語姐姐也喜歡芭比娃娃!我還以為你比較喜歡銀子呢!”徐倩揄揶地笑道。
“你不喜歡銀子嗎?沒銀子,你能買得起芭比娃娃?能進得了四季館嗎?”何輕語伸手在徐倩的臉上擰了一下,眸光流轉,臉上的笑容更濃,娃娃館、四季館都是她這兩年開的店,雖然初衷不是為了賺錢,不過現在能賺這麼多銀子,她還是很高興的。
“這話我同意,沒銀子,什麼事都做不了。”張氏點頭道。
“說到銀子,我想起了一個典故,南宋的張俊,擔心家中招賊,就把每一千兩白銀熔成一個大球,放在家裏,稱之為‘沒奈何’,意思是誰也奈他不得,連竊賊都沒法偷去。你們說這娃娃館的老板賺了這麼多銀子,會不會家裏也堆滿了這些沒奈何呀?”徐倩突發其想地道。
何輕語眸中一亮,這法子貌似挺不錯!值得一試,不但可以熔白銀,也熔黃金。
幾個女人就這麼坐在花園的涼亭內,東扯西拉,消磨時光。天色漸晚,公主府的總管過來請她們進屋用膳。眾人剛剛落座,楊府的下人匆匆來報,“候爺,夫人摔了一跌,動了胎氣,隻怕是要生了,老夫人請您快些回府。”
楊贄臉色大變,顧不得多說什麼,起身就往家趕。
“哎,俞姐姐成親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懷上孩子,怎麼會突然摔跌呢?那些下人真不知道是怎麼伺候的?”六公主憂心地道。
“希望菩薩保佑,母子平安。”李氏歎道。
“俞姐姐為懷上這個孩子,特意去護國寺吃齋四十九,請永信大師為送子觀音開光,回家供著幾個月才懷上孩子。我本來打算等她生了孩子之後,把那觀音請進宮去讓皇後娘娘供著呢!”六公主道。
“皇後娘娘還沒有身孕嗎?”蒲莎小聲地問道。
“是啊!”六公主憂心皺眉。
這幾年,皇宮裏接二連三的傳來喜訊,天順帝膝下已有六子三女,可是偏偏皇後遲遲沒有生下皇子,朝中擁嫡派的已提議廢掉中宮,另立新後。而後宮中,生有兩子的麗妃齊婉凝有淩駕於皇後之上的趨勢。這些都不是太後所願意看到的,六公主深知太後心思,自然也為此憂心。
“聽說最近四季館又新出了遊戲,我們找一天去玩吧!”何輕語不想聽宮中的事,岔開話題。
“好好好,你說哪一天?”蒲莎最積極。
何輕語一邊挑魚刺,一邊道:“哪天都可以,我在家閑著沒事。”
“那就後天,好不好?”蒲莎問道。
“好。”眾人都沒有異議。
邊吃邊聊,到戌時三刻,酒宴才散。各自回府歇息,一夜無話。第二天上午,傳來不幸的消息。俞氏早產,生下一個兒子後,出血不止,溘然離世。那個失去母親的可憐孩子,在三天後也因體弱而夭折。
俞氏出殯的第二天,楊贄的一個小妾暴病而亡,楊贄還將府中所有姬妾遣散出府。由此可見,俞氏的早產與妻妾爭寵有關。
這麼好的案例,何輕語拿來教育言庭羲,“看見沒有,這就是納妾的下場。左擁右抱不是福,是禍。”
“聽妻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言庭羲一本正經地道。
“油腔滑調!”何輕語斜他一眼,拿著小銀錘錘核桃。
“肺腑之言!”言庭羲坐起身,湊過去親了親她的唇。
“花言巧語!”
“心口如一!”
“虛情假意!”
“真情實意!”
“巧舌如簧!”
“父王,母妃,你們在幹什麼?”言鴻彰騎著竹馬闖了進來,打斷了兩人的打情罵俏。
“彰兒,你看你,跑得滿頭大汗的,一會著了涼,可是要吃苦藥藥的。”何輕語丟下小銀錘,扯著絲帕給言鴻彰拭去額頭上的汗。
“母妃,彰兒餓了!彰兒要吃杏仁酥。”言鴻彰嘟著小嘴道。
“好,不過要先洗手,你看看,你的小手,好髒哦!”何輕語笑著輕輕拍了拍言鴻彰的小髒手,牽起,帶他走了出去。言庭羲唇角勾起愉悅的笑容,趿著鞋,跟著母子倆一起走了出去。
日出日落,月圓月缺。
九月二十六日,何輕語剛尚床睡下,徐府的下人匆匆來報,徐母要見她!
何輕語心往下沉,早上她才過府去看望已病了數日的徐母,徐母精神尚好。現在這個時辰,徐母突然要見她,難不成……
何輕語眼眶一紅,淚就流了出來。
“語兒!你先別慌!老太太她不會有事的。”言庭羲這話說底氣不足。
“我要去見外祖母,我要去見外祖母。”何輕語哭喊著從床上下來,鞋也沒穿就往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