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後,就隻剩她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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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月神並不同意父母的屍體被火化,她不相信法醫的鑒定,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可重新解剖並不是那麼容易,除非有新的證據推翻之前的一切判定,但棘手的是,現在並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她父母是他殺。
事情過去兩周後,裴氏夫妻的屍體還一直被放在停屍房,她爭取的時間已經用完,案件並沒有什麼進展。
當地警方可憐她不容易,已經給出很大讓步,可各方麵的線索都表明這就是一個自殺案,警察局很忙,要出的任務很多,單單在這個案子上耗費的時間和精力已經很多。
所以在第四周的時候,案件以自殺結案,裴月神拿到通知書的時候,心裏滿是果然如此的嘲弄。
她絕不會相信父母會自殺,破產的那一個月,他們雖然一貧如洗,可父母幹勁十足,雖然偶爾也會露出破產後的失意低落,但眼裏的光芒卻沒有黯淡,這樣對未來充滿希望的兩個人,怎麼會突然就自殺?
她顫抖著手,冷冷盯著通知書上的“自殺”二字,覺得刺眼至極,猛然揉碎這張紙,急忙掏出手機找到江顯的電話號碼。
她知道這是個蠢辦法,可這段時間以來,她找遍所有可以找的人,根本沒有人理會她,沒有關心她父母死得冤不冤,沒有人在乎她的煎熬。
她感覺有人在控製著這樁案件,有人不想讓她繼續追查下去,而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害死她父母的真凶!
她想試試找江顯幫忙。
她從前幫過他那麼多次,就這一次,他能不能也幫幫她?
當然,破產後她也看新聞,知道江顯早就忘了她,知道他並不缺溫柔鄉,剛開始她很生氣,現在卻根本沒空去想這件事,她隻希望江顯看在她曾經也幫過他那麼多的份上,幫她拖延些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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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裏彌漫著濃鬱的酒香,可見這個局已經開始有一段時間,裏麵大約有十多個人,男女都有。
他們正在玩牌,可與別的包廂不同的是,這裏的人一個個噤若寒蟬,連發牌的聲音都很輕,因為誰都知道,江顯不喜歡吵鬧,所以這時候,手機震動的聲音就尤為突兀。
大家趕緊檢查自己的手機,發覺不是後立即鬆了一口氣。
“顯哥,好像是你手機。”
江顯坐在陰影裏,雙腿懶散地搭在玩牌的桌上,不太看得清臉,也不知他是什麼表情,又或者是不是在睡覺。
他手機一直在響,可他一直沒反應,身邊雖然有兩個陪酒的女郎,卻礙於他陰陰冷冷的氣息不敢靠近。
大概幾秒後,陪酒女郎才看到男人伸出蒼白有些病態的手拿起手機。
手機的光落在他臉上,映出他既懶又冷的眉眼。
看到來電顯示的名字,江顯掛掉電話,緊接著,他收到一條短信。
[江顯,抱歉打擾你,我是裴月神。我爸媽是被人害死的,可所有人都不相信我,都認為他們是自殺的,他們不可能自殺,一定是有人害他們,你可以幫幫我嗎?]
陪酒女郎偷眼看男人,他好像對什麼來了興趣,眼裏的笑不懷好意。
陪玩看江顯心情似乎不錯的樣子,遞上煙,殷勤地湊過去幫忙點燃。
江顯略略偏頭,輪廓分明的下頜被光暈灑了一圈,他重新坐回去,好整以暇看手機,似乎在想要怎麼回複。
“顯哥,誰啊?”
“裴月神。”
玩伴臉上露出或促狹,或揶揄,或不屑的表情。
“江顯,其實我最近一直有個疑問,雖說裴月神是蠢了點,但像她這麼漂亮的類型,我可沒見過,你舍得就這麼扔了?”
江顯的煙在陰影裏閃爍,煙灰被他彈在身側陪酒女郎的腿上,灰裏混著火星,女郎雖然疼但是不敢出聲。
江顯眯著眼睛看咬唇忍耐的女人,繼續動作溫柔地把煙摁在女郎的腿上。
煙滅了。
女郎疼得臉色發白,額頭浮上一層薄汗,仍舊不敢出聲。
其他人像是習以為常,甚至興奮惡劣的盯著女郎反應。
江顯笑著扔掉煙。
“裴月神麼?”
“我還看不上。”
與此同時,裴月神收到江顯的回複。
——[你爸媽死了,關我什麼事?]
裴月神被這幾個字猛然燙紅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