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響又瞄上了尹小梅。尹小梅可以不去樹林,但她躲不開草場。尹小梅家有一頭奶牛,奶牛當然要吃草,哪裏的草有圍欄裏的茂盛?隻要她鑽進一次,他就牢牢套住她。尹小梅似乎覺到了吳響的陰謀,要麼自己割草,要麼在地畔放牧,始終不越過那道線。直到最近,吳響才發現尹小梅的蛛絲馬跡,原來她和他打遊擊呢。尹小梅利用吳響中午吃飯的機會,把牛牽進草場大吃一頓。沒想到尹小梅竟有這鬼心眼,吳響意外而竊喜。
吳響繼續盯著尹小梅。尹小梅穿了件淺綠色襯衣,吳響看不清她突出的胸部,這使他對那個地方有了更多想象成分。尹小梅鬼鬼祟祟地望著村裏的方向,又望一眼,確定沒有人影,牽著牛朝圍欄豁口走去。吳響的心跳撞在芨芨草上,擊出空空的聲音,生怕自己飛起來,緊抓著細長的草葉。吳響為了套尹小梅,隻是回村繞了一圈,又悄悄潛回草場。
六月的陽光骨白骨白的,很重。
吳響特意選在毛文明來的日子收網。如果尹小梅不給麵子,就把她交給毛文明。毛文明是副鄉長,包著北灘的工作。吳響剛當護坡員那會兒,毛文明鄭重其事地找吳響談話,老吳啊,咱倆拴在一條線上了,你可不能吊兒郎當的。吳響拍著胸脯保證,毛鄉長放心,我吳響不是吃素的。毛文明賞了吳響一盒煙,就靠你了。過了一段,毛文明又找到吳響,說別的村罰了多少多少錢。毛文明說護坡員的工資就由罰款出,罰不上款,年底吳響就甭想領工資。吳響聽出意思,光護不行,罰款也是一項重要任務。
罰就罰,吳響隨時能把臉拉下來。進草場的並非都是女人,是女人也不是都給吳響脫褲子。吳響挑挑揀揀的罰,不過沒按照鄉裏的禁令罰,咋說也是一個村的,該抬手還得抬手。比如柳老漢,快七十的人了,一聽罰錢,撲通一聲就跪下了,求吳響放了他。慌得吳響攙他起來,讓他趕緊走。比如啞巴女人,窮得連襪子都穿不上,唯一值錢的就是那兩隻羊,吳響忍心罰嗎?對那些耍膩的,吳響就交給毛文明處理。別看毛文明嘴巴的毛沒長齊,很有手段。毛文明嫌吳響罰得少,北灘的草場麵積全鄉最大,別的村都罰到北灘的幾倍了。毛文明給吳響弄了一輛舊摩托,還說罰款額增加了,給吳響換輛新的。毛文明也不閑著,三天兩頭檢查。吳響充其量是刀背,毛文明則是刀刃。尹小梅若是不識好歹,就讓她碰碰刀刃。
尹小梅牽著牛從豁口進了草場。她終於進去了,吳響輕輕咬咬嘴唇,生怕一不小心笑出聲。豁口是那些進草場的人弄出來的,吳響曾報告過毛文明,想把口子補住。毛文明說算了吧,補上還是往壞弄,亂花錢。後來吳響琢磨出這句話的味兒了,毛文明確實比吳響心深,一種探不到底的深。
吳響匍匐爬行,慢慢向草場豁口靠近。吳響搞女人是老手了,但從來沒有現在這麼興奮過。他實在太喜歡尹小梅了。
尹小梅盯著牛的嘴巴,輕聲催促,快點兒!快點兒!!吳響暗笑,就算牛長了一丈長的舌頭,也得一口一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