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開院門的大宅,八抬大轎在身穿紅綢衣料的轎夫的抬扶下穩穩當當地出來。
【花轎出發了】
秦意濃收到唐若遙的消息,轉達房間裏的關菡。
關荷手裏捧著鳳冠,就要給姐姐戴上,關菡手裏捧著紅蘋果,垂下頭。
秦意濃:“先不急,過來要好一會兒呢。”
約莫過了十來分鍾,前院傳來吹吹打打的聲音。
秦意濃和關荷合力給關菡戴上珠光輝映的鳳冠,蓋上紅蓋頭前秦意濃特意端詳了關菡幾眼,:“待會兒送入洞房,傅瑜君肯定看你看得連眼睛都不眨。”
關菡指節捏緊了蘋果,無奈道:“秦姐……”
秦意濃:“哈哈哈哈。”
她把紅蓋頭放下,道:“準備上轎,待會兒你別話。”
關菡點點頭。
接親的喜娘到了,門口樂隊演奏了會兒,喜娘在門外揚聲笑道:“接親的來了,開門呀!”
秦意濃在門縫裏道:“林若寒,怎麼又是你?”
林若寒道:“架不住我有經驗啊,你老婆推薦的,專業喜娘,如假包換。”
她駕輕就熟地往虛掩的房門底下塞紅包,刷刷刷不要錢的撒。
她剛會走的女兒在任星月的攙扶下,也往裏丟了個紅包,咯咯地笑。
秦意濃努了努嘴,關荷把紅包收好,秦意濃打開了大門。
花轎從女方家出來,繞著河邊的街道走,兩旁道路的樹上係著喜慶的紅綢帶,航拍攝像機裏,紅妝十裏,沿河蜿蜒,蔚為壯觀。
空綻開五彩的煙花,花轎停在了紅毯上。
射三箭、跨馬鞍、踏火盆。
吉時到,行婚禮。
“一拜地——”
“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二拜高堂——”
“新人交拜——”
“送入洞房——”
傅瑜君直起腰,抓著彩球綢帶的手早已浸出汗來,她往關菡身邊走了兩步,牽住了她的手,趁著眾人不注意,先湊過去,迫不及待地在她耳邊讚美道:“你今真好看。”
關菡:“……”
她捏了捏傅瑜君的手指。
傅瑜君心神一蕩,隔著蓋頭親了她一口。
文殊嫻大叫道:“我看到了,新娘偷親新娘!”
崔佳人一邊假裝捂她嘴,一邊大聲道:“自家媳婦怎麼能叫偷親呢?”
紅蓋頭蓋著看不到關菡的臉,傅瑜君的臉卻是肉眼可見地漲紅了,她向唐若遙投去求救的目光,唐若遙附和崔佳人道:“對。”
一幫損友。
傅瑜君和關菡送入洞房,一幫損友跟著看熱鬧。
揭蓋頭的時候傅瑜君效仿了當初的秦意濃,把所有人給清了場,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反正行後麵的正婚禮時,兩人的唇妝都花了。
傅瑜君臉頰紅撲撲的,比最美的胭脂還要明豔幾分。
飲合巹酒、解纓結發、執子之手,正婚禮成。
眾人紛紛從婚房退出來,回到前院的喜堂,等待新人拜見,稍後入席。
新人敬茶改口後,再次退場。前院準備宴席,在樹下埋了三十多年的女兒紅一壇接一壇打開,酒香彌漫在整個庭院。
現場奏起百鳥朝鳳。
一聲鳴鑼,禮儀官朗聲道:“開席——”
秦意濃、唐若遙、崔佳人及其家屬、文殊嫻和她男朋友、林若寒任星月一家三口,還有唐斐,全都安排在一桌,加了椅子,擠但是熱鬧。秦嘉言在另一桌陪爺爺韓玉平和奶奶梁菽,韓玉平把她放在自己腿上,一口一口喂她吃菜。
韓玉平把筷尖遞過去:“啊——”
秦嘉言就張大嘴巴吃下,腮幫子鼓動,笑眯眯地看著爺爺奶奶。
韓玉平笑得合不攏嘴。
老夥伴林國安在旁邊羨慕得不行:“我那個孫子,皮得很,喂他吃個飯要追出十裏地去。”
韓玉平自得道:“我教得好。”
林國安眼角一拉,嗤道:“淨往自個兒臉上貼金。”
秦嘉言奶聲奶氣道:“林爺爺,你可以喂我吃呀。”
林國安眉開眼笑:“哎喲,還是我們嘉兒會話,怎麼這麼乖呀,想要什麼,林爺爺給你買。”
秦嘉言搖頭:“嘉兒什麼都不要,隻要林爺爺身體健康。”
林國安差點兒感動哭了。
孫比孫,氣死爺。
唐若遙看了眼身旁的空位,問道:“寧寧到哪兒去了?”
秦意濃抬頭四顧,沒見著人,道:“你給她打個電話?”她見唐若遙滿臉擔憂,柔聲安撫道,“不會有事的,都是自家人。”
唐若遙朝她提了提唇角,沒她今下午忽然感覺到的異樣,撥了個電話出去。
秦嘉寧回她:“我在回來的路上了。”
不到兩分鍾,唐若遙的視野裏出現了秦嘉寧的身影,還有跟在她身後的紀雲瑤。
秦意濃到現在才有空和紀雲瑤敘舊,她招手讓人在自己身邊再加了把椅子,:“坐這兒吧。”
紀雲瑤嘴皮動了動,沒有拒絕。
秦嘉寧坐在她的另一邊。
秦意濃給她擺正碗筷,閑話家常地問道:“最近怎麼樣?”
紀雲瑤低聲道:“挺好的。”
“我學了兩個新菜,有空來我家嚐嚐麼?”
“我看看行程。”
“來之前告訴我一聲,或者唐若遙,寧寧也行。嘉兒太,她隻記得吃。”
紀雲瑤幾不可察地彎了彎唇。
“嗯。”
秦意濃還想再點什麼,被禮儀官高聲的話語打斷:“新人敬酒——”
領路的人係著紅腰帶,手裏端著紅色托盤,身後是穿著火紅嫁衣的傅瑜君和關菡,相攜並肩而來。
在場眾人皆麵帶祝福的笑容,舉起了酒杯。
琥珀色的酒液倒映出頭頂的滿星河,夜幕下的燈火從庭院延伸到無盡的遠方,河岸邊的垂柳輕柔地擺動著手臂,向有緣路過這座庭院的每一個人溫柔道別。
無論何時,人來人走,總能聽到裏麵傳出的歡聲笑語,還會有人倚在門框向你招手,笑問一聲:最近可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