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7 章 出兵(2 / 3)

彭犀道:“梁平不會這麼無能吧?”

單良“嘿嘿”一笑:“他打仗是可以的,論耍心眼兒肯定不行。他要是能製得住吳選,能叫吳選惹出這麼大禍來?咱們還是趕緊準備的好!”

榮校尉就請公孫佳定計,因為綜合各方考量,章嶟這次不是平事就完的,很可能趁機發難,他的那股心思都寫臉上了。

公孫佳道:“圍魏救趙。”

單良道:“要是吳瀹死在那裏,恐怕……”

“你是說陛下會怪罪我?要死也是先死梁平!廢物!壓不住吳選就算了,還叫他鑽了空子!出了事,還敢瞞著!不管他!他打他的,咱們打咱們的。我的兵,不給別人的小舅子填命!”

公孫佳最後一句話說出來,氣氛突然就熱烈了!部將們一直都有一個擔心:皇帝的小舅子,得救。這事兒就跟當年鍾源救燕王似的,別說要你一隻手,就是要你的命,也不能讓親王出事。吳瀹的命沒有那麼金貴,但是坐視不理也是個麻煩。可是要救,誰都知道這事兒不好弄。

梁平甚至沒有通知公孫佳現在打成什麼樣了!

公孫佳對元錚道:“那就這樣,這次你親自北上。我安排鄧凱他們領一支偏師,意思意思往梁平那裏去。雍邑有餘伯父,還是安全的。”

元錚道:“好。”

彭犀道:“說了這許多,都是做的狼主會趁勢入侵的準備,萬一他沒有入侵呢?一旦動員起來,再說無事,下次再動員兵士就會懈怠了。”

公孫佳冷笑一聲:“那朝廷也不會放過他,咱們這個陛下呀,登基以來這幾件事,沒一件幹成了的,他就跟被扔到圈裏的豬似的,總要拱開個口子不是?你以為他就為了吳瀹?不,他更是為了他自己!當年為了太子之位,他能眼看著妻妾被送去出家,你們不會真以為他就是個情種了吧?他自己是第一的,第二才輪到吳宣,吳瀹更在後麵!這一回不過是吳瀹所為恰好合了他的意罷了。至於懈怠,迫不得已,也隻好將戰事提前了。”

彭犀一想,己方有那麼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那也是真的沒有辦法了。隻得說:“下官與他們調集民伕、騾馬、糧草等。”

公孫佳道:“鄧凱一路,一定要大張旗鼓,要慢行。元錚一路,盡量不動聲色,但要快。狼主如果不防備我,那就不是他了!”鄧凱弄出動靜來,可以吸引注意力,最大限度的迷惑敵人。元錚是去偷襲,就一定要保密。

公孫佳這兒已經準備上了,鍾源才將將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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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已看到有人馬、輜重調度,鍾源吃了一驚,就怕公孫佳已經去救梁平了。這哪兒行?萬一掉狼主的口袋陣裏了呢?

鍾源沒來得及喝口水就衝到了丞相府。

相府門口,被一隊女兵給攔住了,門上的管事認得他,忙說:“這是安國公!是君侯的表哥。”

又問鍾源是為什麼。鍾源道:“閑話少說,藥王呢?”公孫佳就在府裏辦事,府裏的人進進出出,看起來頗有秩序,卻是人人腳步匆忙。鍾源看到其中還夾雜著不少巾幗裝束,也都是一臉嚴肅。

公孫佳親自出來接他,兄妹倆一打照麵,鍾源就說:“我在京中正盡力阻攔陛下,你這裏怎麼還準備上了?真要為了那個孌童動刀兵?時機未到呀!”

雍邑的糧倉還沒填滿,這個鍾源是知道的,且開荒、移民才剛剛有起色,北方被之前戰爭破壞的地方也才剛剛恢複了元氣。公孫佳私下悄悄支持的舊王族,他們的勢力也還沒有大到可以給狼主拖後腿,這個時間它就不太合適!

公孫佳道:“梁平那兒並沒有消息透給我!”

“怎麼回事?”

事情還是因為薛維在邊境發現狼主的軍隊有異動,於是派人探聽了一下,隻得到一個“梁平那裏先動的手”,他火速報與公孫佳,公孫佳這裏榮校尉是個老手了,火速地安排。至此,公孫佳才知道,竟是吳選惹出來的事兒。

“舊王族曾求我出兵,現在不是時候,我沒有答允,他們就轉求吳選。我給他扔到鴻臚過,他後來呆不下去,倒也知道了一點皮毛。”

吳選這輩子大概隻有在賤籍的時候為了生存認真鑽研過業務,後來做了官,雖然想認真,卻總有理由讓他去走捷徑,以致無論是地方庶務還是鴻臚業務他都沒有深研。舊王族來求他,他當然是欣喜的。誰想被“流放”到邊境呢?

讓他在公孫佳手下幹活,他是一點歪心思也不敢起,在梁平手下他就要出夭蛾子了。梁平不識字,不讀書,對下講義氣,但是帶兵全憑樸素的道德。雖有精明之處,手下實在不夠精致。吳選是個讀書人,與梁平等人是處不來的,更兼邊地沒有京城繁華,他還道是姐夫和公孫佳看他姐姐麵上給安排的,讓他沾個功勞就走。

他可不想在這種地方呆太久,最好是一到一伸手,功勞到手,回京升官,平步青雲。

這不就巧了麼?他在鴻臚呆過,對胡人還挺熟悉的。邊境上的人或許對胡俗很了解,但是吳選自認這裏的人不可能比他更了解胡人上層的傾軋!這個他熟啊!

他也不用跟梁平說,到時候戰事一起,梁平難道能夠坐視不理?就算是京城的皇帝姐夫,也會是願意的。吳選的主業就是琢磨章嶟的喜好,章嶟那點心思連吳選都瞞不住。

想也知道,舊王族根本不是狼主的對手,兵敗之後就往吳選這兒跑求避難。梁平不明就裏,就看到狼主的兵馬殺到,他倉促抵抗,雙方損失都很大。

正在打的時候是沒有人能夠冷靜的,打完了,雙方才開始對話。梁平直到此時才知道吳選捅了個什麼樣的簍子!

公孫佳兩手一攤:“等阿榮弄明白這些事兒,他們已經打過了。也沒個人知會我一聲。看你這樣兒,朝廷還不知道消息?”

鍾源算了一下,說:“照你這麼說,仗已經打完了,必有百姓逃亡,朝廷知道也就在這兩天了。陛下的意思……”他低聲說了,又將章嶟維護吳選的意思也說了。

公孫佳道:“不管他!他既信任梁平,又常越過樞密、政事堂對梁平下詔,那就讓梁平跟他混吧!可惜了一員大將,那也沒辦法,從先帝時就說讓他讀書讓他讀書,沒一個聽的!現在好了吧?自己弄不明白,文字都要吳選來做,才叫那隻耗子鑽了空子。”

“吳選如果出事,陛下是要記恨的。”

公孫佳詫異地看了鍾源一眼:“你以前不這樣的,一個吳選,何至於放到心上?”

“淑妃……”鍾源艱澀地說。他以前當然不是這樣的,雖然溫和,也是一肚子的主意。可是這個事兒它就卡住了!投鼠忌器。現在大家聯手能不能殺了吳氏?能。可那就要威逼皇帝了,這形同造反!

所有的大臣都被一個“君臣”名份卡在了這裏,膽子最大最不愛瞎講道理的公孫佳與全家暴脾氣的鍾源,兩人手握重兵,卻又比別人多添一道枷鎖——他們對□□、對先帝是有感情的。承其恩情,自然不能將事做絕。一旦脅迫了皇帝,就難有善終,到時候再想自保,就隻有把皇帝幹掉了。那事情就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