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快回來,注意安全,這事我會派向陽去查的。”

這話從水晶球內傳出之後,逐月捧在手中的水晶球所散發出來的光芒也在此刻消失,表示這談話結束。輕塵也終於明白了為何對方會在之前說盡快趕回去交差的話,這便是他們之間的聯絡方式,還真是迅速方便。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輕塵也能了解為何自己離開四方學院的消息不過一個晚上便讓邪煞門知曉了,恐怕對方也是通過這樣類似的方法。

“向陽?四大煞者之一嗎?”輕塵看著在經過與他主上的談話便埋頭沉思著的逐月問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是。”很簡短的回答,輕塵也不再繼續問下去。

在足夠的休息之後,輕塵和逐月二人便由著黑鷹帶著繼續朝著奪魂殿的方向而行,不過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在這黑鷹的背上,輕塵和逐月二人可謂是完全的養精蓄銳,什麼話都未說,他們心裏都清楚,邪煞門是不會讓他們接下來的一路上過得太平。

但是經過了上一次森林中的襲擊之後,逐月每一次的落腳地點都聽從了輕塵的建議,選擇了在人多的地方,至少這樣即便是對方想要殺自己的話,也不可能布下天羅地網等著他們,他們殺手的身份雖然更容易隱藏,卻也更容易暴露,誰是獵物,還是以實力說了算,而不是以誰是誰的目標為準。

在經過幾次不大不小的遇襲之後,逐月已經顯得很淡定了,直接走進一間客棧,打算好吃好喝的犒勞犒勞自己,順便洗去這一身的風塵,還未開口,熱情的店小二便主動迎接了過來:“客官,您們這是要打尖還是要住店?”

“兩間上房,備好熱水,準備一桌子好吃好喝的就行。”逐月看了眼身旁同樣一身髒亂甚至衣服上還帶著血跡的輕塵,從懷裏掏出一塊令牌揚了揚,吩咐道。

“好嘞,客官,您們裏邊請!”店小二在看到逐月手中的那塊令牌之後立馬笑臉相迎,殷勤萬分。

輕塵用眼睛瞄了眼逐月手中的那塊令牌,和她之前見到的並不一樣,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逐月亮出令牌而被如此熱情的禮遇了,這令牌有什麼特別之處,她並沒有問逐月,反而是逐月每次在她盯向他手中令牌時,一副你問啊,你問我就告訴你的表情,讓輕塵有些無語。

“走吧,今晚我們在這休息好了,不急著趕路!”

逐月說完這話,便率先的跟著店小二朝樓上走去,而輕塵在看了眼這客棧內正在吃著東西的眾人後,才跟上逐月的步伐,朝著樓上行去。

如果她沒估摸錯的話,從他們入這店內開始,在這客棧的一個角落一桌四人看向她們的眼神中的那一絲驚訝和狠冽之色告訴了她他們的身份,定是邪煞門之人,驚訝是在這碰上了要找的人,狠冽是打算對他們痛下殺手,如此簡單而已。

不過讓輕塵同樣驚訝的是這個客棧內其他人的情況,居然實力皆不弱,除了那桌的那幾位實力在噬魔王級別之上,剩下的實力皆為控魔將的實力,總的來說,他們身上,這整個客棧的客人,就沒有一個是弱者,這有點不尋常。輕塵她還沒到草木皆兵的地步,所以她並不認為這整個客棧所見的人都是衝著他們來的,確切的說是衝著她來的。定有什麼事情發生!

“小二,最近這有什麼事情發生嗎?”輕塵看著走在眼前為自己引路的店內小二,問道。

在前麵引路的店小二因為輕塵的話而回過頭來看了眼輕塵,隨後有些納悶的說道:“客官不知道?”

“知道什麼?”

輕塵看著眼前的店小二,扯出一抹微笑示意對方解答她的疑問。

“哦,我還以為客官是同他們一樣,衝著這城外那山上所發生的奇觀來的。”

“什麼奇觀?”輕塵微微一笑,似鼓勵般的問道,她知曉,你越問,對方越是會詳細的回答你的問題,沒有誰比一個店小二知曉的八卦多,道聽途說,他們聽得最多。

“就是前幾天,城外的那座山上夜裏突然大方光彩,一柱強光直衝天際,把這山上的天空照得跟白晝似的,據說光芒照的這城裏那時都跟白天差不多,那時我剛好喝了點酒,早早的睡著了,沒那福氣看到那奇觀。”

“這麼說來,他們就是衝著這奇觀來的?”

輕塵眉頭微微一皺,居然這事都被她趕上了,難不成又有什麼超強靈獸出世不成?也隻有這個緣由能讓眾人前來一觀。

“是啊,這奇觀眾說紛紜,有說是靈獸出世的,有說是有人在那山中修煉成了魔帝晉級產生的,各種各樣的說法都有,我若是有那實力,我也想去看看,可惜就咱這一小小的煉魔師,就算是有幸活著看到寶貝,也注定不屬於我的。客官,與您一同來的那位倒是可以去試試!”

店小二說到這,停下腳步,推開身前的一間房間門,禮貌的說道:“客官您請休息片刻,洗澡水我這就立馬讓人給您送來。”

輕塵點了點頭,一腳踏入房間內,四處粗略的看了下,房間的確不錯,看著即將關門離開的店小二,看對方挺會說的,便想起逐月手中的那塊令牌,決定讓眼前人為自己解惑:“我想問一下,剛剛我身邊的那位給你看的令牌是什麼?”

“客官,您不知道?”

顯然,店小二對於輕塵的這話吃驚不小,但畢竟當店小二已經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便直接說道:“客官,既然您不知道,小的想您還是親自問他比較好。”

說完,便直接關門離去,速度比之前要快上許多。既然對方不知曉,那便是那位客官有意隱瞞,他這個店小二的自然不得多嘴。

店小二此時還真想錯了,逐月倒是從來就沒有想過要隱瞞輕塵什麼,隻不過是無聊想等著對方詢問而已,而且他也不認為對方對他的另一重身份感興趣,而且這另一重身份在這魔界很多人知曉,並不需要可以的去隱瞞,隻是讓逐月覺得奇怪的是對方為什麼不知道而已!

待一切收拾妥當,輕塵便直接下樓,按照習慣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沒過多久,便看到逐月也從樓上下來,精神了很多。

“我不是讓小二準備了酒菜,你怎麼不到房間裏吃而要坐在這?”在逐月看來,坐在這無疑是讓人當活靶子,危險性絕對會高上許多。

“看風景。”輕塵看了眼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答非所問。

“你、你……”

逐月就是知曉,對方從來對於自己的問題從來都是半真半假,一時間氣不過的直接用手指著輕塵的鼻子,可是接下來聽到的話,卻讓衝動的逐月放下了伸出的那隻手指。

“老六,你說那山上到底有什麼?”

“不知道,不過能出現那神跡般的景象應該是好東西,你說了老三?”一臉凶神惡煞臉上還橫著一道刀疤的男子用手肘撞了撞身邊正在努力扒飯的某人,問道。

“按、按我說,最、最好是、是靈、靈丹妙藥、藥,吃、吃、吃了能使、使人實力大增、增,那、那我就、就懶得修煉了!”說話之人是個結巴,直接用手摸了摸自己嘴上的菜汁,發表著意見。

“老三,世界上有這好事?我倒想絕對是什麼靈獸現世,如果能認我為主就好。”

“我在想啊,如果那天衝天的光芒不過是哪個世外高人升級成魔帝,那麼我們豈不是虧大了,說不定去就是給人當靶子的。”

“老五,就你會想,還魔帝,你見過我們魔界出現過魔帝級別的人嗎?沒有,所以這次也不會有!”

“就是因為沒有,所以你們怎麼知道魔帝的晉級會帶來怎樣的效果,而且誰說沒有過魔帝?”

“那老五你說說,魔帝是誰,說出來聽聽,也好讓哥幾個去拜訪拜訪,見識見識……”其他人明顯不相信同伴的話。

輕塵聽到這話時,夾著菜的手微微一頓,魔帝,魔界實力最為強悍的人,可是屬於魔帝才有的藍色魔氣,那時候的魔尊,也就是白澤,已經是魔帝了,那麼他想說的,是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答案?

“這個,我們魔界不是有魔帝嗎?傳說你們忘記了?”

“傳說是傳說,可是至今也未見有人達到魔帝的實力,不管,我們盡早做好準備,如果真的是靈獸降世的話,說不定哥幾個交好運了,讓我們得到了呢。”

“我看,不如趁著其他得到消息的人還沒有趕來,我們吃完休息一晚,直接上山好了!”

“老大,老三說得對,你說呢?”

此話一出,眾人的視線齊齊的看向一直坐在那一直沉默不語的老大,等著對方的回答。

“就這麼看著辦!”

最終,為首的男子掃了眼周圍的兄弟,做了最終的決定,那原本犀利的眼中,露出勢在必得的光芒。輕塵聽到這,看向同樣沉默著的逐月,從對方沉思中輕塵已經看出來對方對此事的興趣絕不下於自己。

“白姑娘,趕了這麼長時間的路,不如我們就就在這休息幾天,路上需要的東西都買齊,你看怎麼樣!”逐月在心裏計較一番過後看向身旁一邊看著窗外一邊吃著食物的輕塵,建議的問道。

他不認為對方對剛剛所聽到的沒有絲毫興趣,但是他並不願意與對方一同行動,畢竟,相比之下,他的實力遠不如對方身邊的那契約獸,那樣的話,即便最終如那些人所言的那些都是寶貝也很可能不屬於他,所以,分開最好。

“休息幾天?”

輕塵嘴角以細小的幅度揚起,既然對方這麼配合,她又怎麼能辜負對方的安排。表麵上不動聲色的抬頭詢問。

“三天。”

逐月原本以為在自己提出這建議之後對方多少也會有些表情,卻不見對方隻是如此平靜的問他自己幾天,這讓他著實愣了一下,伸出三根指頭,在輕塵的麵前擺了擺。

三天的時間,如果一路順暢的話,以他的實力足已找到眾人口中的‘神物’,並且從回到此地,此時的他,相信邪煞門的人應該也會保存實力衝著這一神跡而來,與他們奪魂殿之間的事情應該會推後才是,所以暫時他是安全的。但若是他的猜測是錯誤的,今晚他們便能解除邪煞門這一障礙,那樣的話,後顧無憂,怎麼的他總是贏家。

“知道了。”

輕塵看著眼前這陷入沉思中的逐月,從那眼中一閃而過的算計輕塵便知曉對方打得是什麼算盤,如果可以的話,輕塵真的很想善良的對他說一句:“這事情你根本無需擔心對方是來找我的,不是來找你的!離開我邪煞門壓根就不會找你這個煞者麻煩。”

不過,輕塵也樂於讓他們奪魂殿誤會這邪煞門的企圖,兩虎相爭,漁翁得利,得利的自然是她了!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逐月便並未在出現在輕塵的麵前,隻是在晚上吃飯的時間才出現,吃完飯後,對著輕塵吩咐了一聲‘自己多加小心’便回到他自己所在的客房,修煉去了,等著邪煞門中之人晚上登門造訪。畢竟,他們太過招搖的住進了這座城最大的客棧,若是要殺他們,今晚便會行動,如果不殺他們的話,那麼在之後的三天,他便無後顧之憂了。

相比較於逐月,輕塵在回到房間後便早早的讓月魂在自己房間外設下了隔音結界,等著對方上門,萬事俱備,隻欠一個‘東風’的到來。

一聲細微的響聲驚動了修煉中的輕塵,當輕塵睜開雙眼的時候,房間內一片漆黑,響聲是從窗戶那邊傳來。當輕塵隱藏自身的氣息,悄無聲息的走到窗邊之時,隻見原本完好無損的窗戶被對方撬開了一個口子,一股淡淡的青煙從外向內滲透。

眉頭微微一皺,輕塵不用去細想這是什麼,迷煙?她有多久沒看到過這東西了,就用這東西對付她?對方也太小看她了吧!

屏住呼吸,輕塵直接悄然的走到外室,如果她沒猜錯,對方既然覺得迷煙這小東西能搞定她的話,那麼對方絕對不會選擇撬窗進來,怎麼的也是從房門處肆無忌憚的進來,那麼她便來個守株待兔。

這次來的居然是一個人,這倒是大大的出乎她的意外,不過實力卻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強上很多,並且這人身上的氣息讓她隱隱有種熟悉的感覺,在四方學院她可是不隻一次感覺到,現在感覺到的應該是他的真正實力。

果然是他!

如果對方神後派來殺她的,那麼她怎麼的也得好好的款待。否則的話,豈不是浪費了對方的美意。

“主人。”

立於一旁的月魂在感覺出對方是誰之後,眉頭微微一皺,對方的實力對於自己的主人來說強大不少,如果以主人目前的實力,即便是贏了對方也絕對會受傷,他不想看到主人有任何的傷亡,一點都不想!

主人偶爾,也可以依靠他的。

“我想自己試試!”

輕塵用靈識回答月魂的話,拒絕了月魂的插手,她知曉月魂的實力遠遠比她所想,比她所見到的要強大,但是她還是希望靠自己的雙手去解決,那樣的感覺,比她袖手旁觀要好得多。

一個側身,輕塵腳下步伐輕輕的挪動,盡量的把自己融入到黑暗之中,隱藏自己全部的氣息,黑暗中閃著光芒的眼睛緊緊的盯著眼前這緩緩打開的房門,聽著那一聲‘吱呀’的輕響。隨之而來的是一道黑影出現在輕塵的眼前,手中一把泛著寒光的長劍,帶著死亡的氣息。

對方並未回頭,而是直接悄無聲息的朝著內室走去,似乎已經判定輕塵已經被自己放出的迷煙迷倒。輕塵從對方的身形中便已判斷出對方便是自己所猜疑的那人,眼中紅光一閃,身上的殺氣隱隱外泄,喚出劍尊,在對方準備前進的步伐因為輕塵無形中所散發出來的殺氣而步伐遲疑轉身的瞬間,一劍直接朝著對方砍去,下手沒有絲毫的留情。

“鏘!”的一聲,兵器間的相撞聲在漆黑的房間內響起,伴隨著兩人身旁的桌子因兩人間的這一招而應聲迸裂,輕塵同黑衣人各自被對方震退幾步,而兩人間的交鋒才剛剛開始。

黑暗中紅色和青色的光芒在房間內閃耀著,輕塵在一個側身不及被對方手中的劍纏上而劃破手臂,血腥味在空氣中飄散,月魂看得心驚,真想直接上前去把對方給解決掉,但是主人並不允許他這麼做,所以他不能出手,隻能幹看著。

輕塵眉頭微微一皺,從對方那魔力的顏色她便看出對方的實力已經遠遠在落日逐月他們之上,從對方那腳下瞬間閃現出的青色蓮花瓣來看,不下十朵,這樣的實力,她還是第一次碰上。

對方同樣使劍,卻不曾想過對方使用的居然是以柔克剛,她的破天劍法風雷迅變,霸道無情,可對方的卻正好與之相反,自己手中的劍招總是被對方所糾纏住,看來,這次的對手是下了十足的功夫了,也對自己足夠了解。

但任何劍術均有破綻,一來二往間,在輕塵終於找到對方的破綻之後,她不能讓對方耗盡她自身的魔力,沒有絲毫的遲疑,在對方的利劍襲向她的心口之時並沒有用手中的劍去抵擋,隻不過是略微的移動了一下身形,在對方劍沒入自己體內之時,她的劍也同樣插入了對方的身體裏。

空氣中到處彌漫著血腥味,整個房間內滿地狼藉,黑暗中的兩人相對而立,兩把在月光下泛著寒光的劍此時正流淌著死亡的氣息,殷紅的鮮血順著各自的劍滴落下來,時間仿佛靜止般。

“主人,你何必要……”

月魂心痛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它的主人,用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贏了對方,同樣是胸口的傷,主人揮出的卻是致命的,對方甚至是來不及多說一個字,眼中是不可置信,直接在輕塵的麵前倒下。

“嘶……真痛……”

輕塵迅速的點了自己周身的幾處大穴,隻是看了眼地上的那具屍體,熟悉的麵容,從手鐲內掏出一瓶複原丹,倒出幾粒,直接吞了下去。

晃了晃身形,對著身旁滿眼焦急的月魂招了招手:“把他處理了,再把這屋裏的血跡給處理掉。”

說完便直接向內室走去,顧不上一身的血跡,盤腿坐下,準備催化體內的丹藥。她這招兵行險招若不是有丹藥在手,也許她不會這般拚命。也許月魂並不明白她有時為何要這般拚命,隻有她自己懂,她不過是想讓自己變得更加的強大才能守住自己所想守護的東西,無論是人還是獸獸們,她不想再讓任何人為她犧牲了,不想……

她也許可以在殺死一之前問出她心中的疑惑,他與她所說的話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可是想想,卻又沒有那個必要,該來的總會來的,而且那個地方,她會去的。

當輕塵睜開雙眼之時,透過窗戶看著外麵天空上的太陽才知,已經日上三竿了,通過一夜的修煉,丹藥的作用,不僅身上的傷口全無,就連實力又增長了不少,這點輕塵已經很滿足了。

看著身上滿是血跡破破爛爛的衣服,站起身來,並未看到月魂的身影,走到屏風後,正準備換下衣服,卻見到還泛著熱氣幹淨的洗澡水。

微微一笑,不用去想,定是月魂做的一切,她似乎忽視他太久了!

洗好澡,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身上已經沒有半點的血腥味,泛著霞光的臉蛋,此時的她,讓任何人都無法想象昨日對方還處在生死邊緣。

洗漱完畢,坐在梳妝台前,拿出特質的膏藥,在臉上細致的塗抹,不一會兒,一張略微偏黃平淡無奇的臉蛋便出現在輕塵的麵前。而雙手,也因之前的白皙變得同臉部的肌膚顏色相同。收拾妥當,從內室走出,那些破損的家具已經都換成了嶄新的,哪裏還有一絲昨日打鬥的痕跡,空氣中散發著一絲淡淡的檀木的香味,哪裏還有半分血腥味。

月魂,果真細心。

“主人,你醒了。”

正當輕塵滿意的打量著這外室的一切時,月魂推門而入,手中端著幾樣吃食,讓輕塵不由得挑了挑眉毛,送去讚賞的目光。

她將從新看待它了,隻是,從前的這些事情都是由白澤做的,無人能替代!

月魂看著輕塵眼底的讚賞,同樣也看到了主人的眼神漸漸暗淡下來,快步走到輕塵的麵前,把手中的食物往新桌子上擺好,再井然有序的擺好後,便站在一旁,說道:“主人,先吃飯吧。”

坐下,輕塵看著眼前的菜,都是她自己愛吃的幾樣,再看了眼依舊站在那的月魂,眉頭微微一皺,有些疑惑:“月魂,你似乎長高了不少?”

第一次見到月魂,不過六歲孩童的模樣,可在出了魔影森林,對方被自己喚出來的時候,也不過和阿離般大小,不到十歲的模樣,可是如今,這不過才一個多月,她從未仔細的注意過對方的變化,也就在剛剛,對方端東西進來的時候,同樣的一身白衣,讓她想起了白澤,才恍然間感覺到對方似乎比以前高出許多,現在的他怎麼看也有十二三歲的模樣,是她錯過了什麼嗎?

聞言的月魂身形微微一震,低下頭,小聲的說了句:“我也不知道。”

一副認錯般的態度,讓輕塵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似乎她對他太過冷漠了,連這麼明顯的變化現在才知曉。想了想,看著桌上的菜說道:“坐下陪我吃飯。”

月魂慢慢的把頭抬起,看著眼前的輕塵,在對方的示意之下才明白自己的確沒有聽錯,才施施然的坐到了輕塵的旁邊。也許,這真的將是個好的開始,也許,他還有希望改變主人的決定,不要拋下它。

如果這樣緩慢的成長讓主人不舒服得話,那麼從今以後,他便一直保持著這樣子麵對眼前的主人,為了她,它寧願不再長大。

它從未告訴過主人,主人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之所以那麼小,那是因為它的所有力量都被冥王所製,當實力恢複,靈魂和肉體合二為一之後,它又怎麼可能是幼蛇,而是之前主人在洞內見過的那般龐大,它早已成年,隻是後來為了呆在主人身邊,才保持那個模樣,可是,主人似乎在知曉自己是夜華的契約獸時便對自己疏離,主人也就從未看到過他成年的模樣。

“你是如何讓這大變樣的?”輕塵有些好奇對方是如何處理這事的,在不驚動逐月的情況下。

“我把那人給吃了,把對方的魂珠給了掌櫃,讓他把這裏處理幹淨,不得讓任何人知曉,他便同意了。”月魂老老實實的交代。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對方身上確實存在著魂珠,根本就不是妖界之人,那個欺騙自己主人的謊言也識破了,它沒有感覺錯,它在對方身上並未感受到任何妖界的氣息。

“噬魔王的魂珠,的確值錢!”

輕塵微微一笑,眼中一抹厲色閃過,一不是妖界的人她早已知曉,如果一不是妖界的人,那麼阿離呢?它的真實身份又是什麼?她希望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別騙她!

“主人,逐月已經離開客棧了,我們什麼時候離開?”月魂知曉主人同樣對傳聞中的事情感興趣,而且它隱隱能夠感覺到這與主人有關係,也同自己有所關聯,那種不屬於魔界的氣息。

“先吃完飯。”

輕塵在聽到逐月離開的消息並沒有任何的吃驚之色,這事情早已料到,三天的時間,想必那山上將會碰到很多人才是,那麼她……

當夜幕來臨之時,輕塵也如願的到達了眾人口中傳言的那座山的山腳之下,月牙狀的銀色麵具遮擋住了絕色之姿,一身的黑衣,衣袖內的手臂之上纏繞著一條小小的銀蛇,月魂,這樣的一副裝扮,即便是與逐月麵對麵站在一起,對方也絕對認不出來半分。

為了節省不必要的麻煩,輕塵根據自己的感知能力並收斂自己的氣息,盡量朝著人少的地方行去,下午的時候,已經仔仔細細的問過店小二,眾人傳聞的那神跡是在整座山的中心地帶。對於店小二頗為肯定的語氣直到輕塵拿到手中的地圖才明了對方為何會那樣肯定。

實在是地點太明顯了,山中山,在這整座遍布森林的高山之中,也就是整座山的腹地,居然還存在著一座火山,而那光芒便是從這火山口內照射出來的,的確再明顯不過了。

輕塵獨自沿著僻靜的山路行走著,偶爾可以看到附近的火光以及交談的人聲,但是輕塵並不打算同他們碰麵,時間有限,她也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煩,麵對著偶爾的嘶喊呼救聲,輕塵隻得充耳不聞,繼續前行,晚上用來趕路,而白天則用來休息,這便是她的打算,以她自己的速度,明晚便能到達眾人口中所說的地方,隻是這一路的凶險,該如何避過。

就在輕塵走過半天的山路,打算停下來休息的時候,輕塵感覺到自己被魔獸給盯上了,而且不隻一匹,從氣息上判斷是一群,那一個個如同螢火蟲般綠油油的亮光,不用去猜,她碰上了狼群。值得慶幸的是,這狼群的大部分實力和她相當,都不過是控魔將,甚至有些是煉魔師。

一場人數懸殊的比鬥,但這並不代表者實力懸殊,對方看上輕塵一人,便想群起而攻之,也許它們也用過同樣的方法對付過其他入山之人。隻是這次相遇,不知是它們的幸或是不幸。若是放在平時的話,輕塵也許會停下來,如同從前在赤寒山對待銀那般竭盡全力的征服他們收為己用,可是現在的輕塵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來陪它們鬆筋活骨。

在觀察了一圈圍著自己的狼群,找到了領頭狼,在對方還來不及發動攻擊之時,一道裹著紅色魔力的寒光劃破整個夜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那匹領頭狼被輕塵的劍直接挑起,然後重重的摔在那狼群中,溫熱的血液在空中揮灑然後濺落在狼群們的身上。

濃烈的血腥味以及領頭狼那淒厲的嘶吼聲使得那些本就蓄勢待發的群狼更加騷動,用自己的前爪不停的抓繞著土地,眼中閃過凶光,鋒利的獠牙上滴著透明的粘液,似有把輕塵碎石的氣勢。可是於此同時,卻同樣忌憚輕塵之前的那一招斃命的招式,又躊躇不前,沒了領頭者,它們得獨自思考著選擇上前還是退後。

“我沒有時間和你們在這幹耗著,給你們兩個選擇,離開或者成為我的劍下亡魂,和它一樣。”

輕塵用手中的龍淵指了指那已經渾身是血攤在地上正慢慢僵硬著的群狼之首,劍上的一抹殘紅正緩緩的滴落在地,似乎在提醒眼前的這群狼剛剛瞬間所發生的事實,她想殺它們,易如反掌。

“一……”

“二……”

“三……”

似乎是輕塵的那一招起了作用,亦或是輕塵此時渾身所散發出來的殺戮之氣讓對危險天生敏銳的狼群從心裏產生懼意,在輕塵數到三字之時,群狼隻是憤恨的看了眼輕塵,便朝著相反的方向一轟而散,至於那隻狼群的屍體,則被它們拋棄的留在了場中。

“看來,你沒有想把你屍體帶回的同伴!”

輕塵看了眼地上死不瞑目的狼首領,感慨的說完這話,便繼續朝前迅速的行去,這裏已經有了血腥味,再加上之前那淒厲的嘶吼聲,無論如何,都會成為人或者其他魔獸想要前來一探究竟的地方。

接下來的路程比輕塵想象的好些,至少,碰上的魔獸都是她自己所能應付的,這裏同魔影森林自然不能相比,她怎麼說也是從魔影森林的中心地帶一路殺出來,隻要小心,應該不成問題。

當天空開始泛白,輕塵才停止趕路,隨意的躍上一棵茂盛的參天大樹上,隱藏自己的身形,吃著之前準備好的幹糧,想著按照這速度,逐月恐怕人已經要到傳聞中的地方。

在吃完後的輕塵,便直接靠在大樹上休息,養精蓄銳,畢竟到底是什麼東西她並不知曉,與其說勢在必得不如說是聽從上天的安排。

靈獸?她不稀罕,已經有了這麼多的獸獸,她知足了;靈丹妙藥?她不想要,依靠藥物來提升自己的實力,從來就不是她所認可的;魔帝?她已經見過一位了,隻要不對她構成威脅,別說一位,就算是這魔界多出N位,也與她無關。

因為月魂的提醒,讓她對於這趟原本是抱著見識的心態前來的自己,卻隱隱帶著一絲期盼,如果是她所想的那樣,那麼她也不用再費力去尋找了。這種情況和在人界的魔獸森林的確很相似,如果是屬於夜華的那一部分靈力的話,那不管有多少人比她來得早,也注定屬於她。

“媽的,害老子白來這一趟,還損失了幾個兄弟,結果倒好,什麼都沒有!回去我得找出到底是誰傳出這山中有靈獸降世的話,我非得把他殺了不可。”

一句夾雜著憤怒的聲響把輕塵吵醒,讓輕塵不得不睜開雙眼看著不遠處正朝著她這邊走來的幾人,個個身上都有著不大不小的傷,可以看出定是才經過一番惡鬥。

為首那位,年齡大概在三十歲左右,擁有控魔將的實力,發絲略顯淩亂,一身勁裝,手提大刀,肌肉橫生,滿臉的憤怒,不用猜想,剛剛自己聽到的話定是從對方的口中傳出。

其他人並未相勸,一個個一副沮喪的模樣,從對方的話中得知,對方並未找到任何東西,這樣卻有讓輕塵的內心更加的肯定自己的猜測,也許真的有那可能,會是自己想要的東西。

“葛叔,要不我們再回去看看,沒準我們沒找到,讓其他人找到了,我們現在空手而回也不是個事啊!”

“就是葛叔,那幾個兄弟不能白白犧牲掉,這次進山不隻我們這一群人,我們也看到了那幾個大家族的人也在這附近尋找著,傳言應該沒有假,隻是,要不寶貝還在這山中,要不就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回去?繼續找?你們誰想去尋死自己去,老子不奉陪了,我算是想明白了,好事從來就不會落在我身上。那些大家族的人,個個實力在你我之上,即便是我們從別人的手中奪得了寶貝,還沒出這山頭,就會被其他人給搶了去,我們還是繼續做我們的強盜好了,別在打這些主意了。”

為首的被稱之為葛叔的男子,也不回頭,繼續往回走著,比起看不見摸不著的寶貝,在看到自己的兄弟犧牲的份上,他現在隻想回到自己的強盜窩裏去。

“葛老……”

“葛老說得有道理,我們回去吧!”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