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集
傅家甸街路上 黑夜 新舞台止戲後,筱麟坤、陸少玉、二和尚三人同在漆黑的馬路中間走著。忽然間,不遠處兩聲槍響,他們渾身一震,剛剛回頭,隻見兩匹高頭大馬從他們身旁疾馳而過,在前邊拐角處不見了蹤影。 筱麟坤心中默默地念著:“是江北胡子!”隨後,他急忙拉著陸少玉和二和尚向會友客棧方向走去。 筱麟坤遠遠地看見會友客棧門燈亮著,燈下還站著幾個人。不等筱麟坤他們來到客棧門前,有人發話了。 於掌櫃:“是筱麟坤老板吧?” 筱麟坤:“是我,少玉、二和尚都在。哦,於掌櫃。” 筱麟坤見陸順樓、趙欣、趙小燕和鄭爽梅都在,又問:“這是幹什麼,全員出動?” 陸順樓:“剛才槍聲一響,你媽就躺不住了,非讓我出來看看。這不,我一動,全員都起來了。” 鄭爽梅:“其實呀,燕子姐根本沒睡,你筱麟坤老板不回來呀,可苦了我的師姐嘍!” 筱麟坤望著小燕和鄭爽梅:“有那麼嚴重嗎?” 趙小燕瞅了一眼鄭爽梅:“還說我呢,你不是見少玉沒回來照樣睡不著覺嗎?” 大家哄堂大笑起來,弄得鄭爽梅倒不好意思起來。 姚胡四宅 院內 這是個花園式的宅院。院內的涼亭和石桌、石凳都有人在收拾、整理。那些修剪矮樹牆的、澆花的、掃院子的人均是膚色細嫩、身材適中的青年男子,他們的一切動作均顯現出幾分女性的特點。 一個裝黃雀的鳥籠子掛在樹上,黃雀歡快地鳴叫著。姚胡四端著茶壺走近,喜形於色地端詳著。 一個四十餘歲的奇胖女傭人,拿著鳥食罐及小木鏟,遞給姚胡四。姚胡四放下小水壺在逗鳥、喂鳥。一個仆人過來:“四爺,門外來了一老一少兩個人,要求見您。” 姚胡四:“幹什麼的?” 仆人:“說是姓王,唱皮影的。” 姚胡四興奮起來:“快,叫他們進來!” 仆人應聲而去。 姚胡四轉過身來,立即叫住了仆人:“等等。共來了幾個人?” 仆人:“兩個人,一老一小。” 姚胡四露出了笑容:“把老的留在門外,叫小的進來。” 姚胡四宅 門外 王長順與王華正焦急地等待著。 仆人走出來,指著王華:“四爺吩咐,隻準你一人進去。” 王長順:“我們是一塊的呀。” 仆人:“我不管那些,要進就一個人進,不進拉倒。”說完欲走。 王長順:“等等,就叫他一個人進去吧。王華,交完錢就趕緊出來,我就在這兒等你。” 王華:“爹,放心吧,我去去就來。” 王華隨著仆人進了院門,隨後院門“哐啷”一聲嚴嚴實實地關上了。 姚胡四宅 院內 姚胡四迎著走來的王華高興地拍著掌:“歡迎,歡迎。都怪我忘了用車去接你。” 王華:“四爺太客氣了。” 姚胡四:“請到上房備茶。” 王華:“不必了。我是應約給您送錢的。” 姚胡四故作不知地:“錢?什麼錢呀?” 王華:“您要的保護費錢。” 姚胡四笑笑:“我可不缺你那點小錢,隻要你肯跟我交上朋友,保護你是應該的,什麼錢不錢的,說遠了。” 王華:“我們唱皮影的藝人可不敢高攀。錢,給您放在這兒,我該走了。”王華將錢放在石桌上,欲走。 姚胡四立即擋住了王華的去路:“別忙著走哇。” 王華看看姚胡四,忙賠笑說:“不行,我爹還在外麵等著呢!” 姚胡四:“咱們還沒嘮嘮呢,叫你爹先回去吧。” 王華:“不!我一定得走。下午還有一場皮影戲,票都賣出去了。” 姚胡四:“等等。”一把拉住王華,走近鳥籠子,“你看見這隻黃雀了嗎?它就如同你,進了我這大籠子了就別想再飛出去!” 王華怔住了。他幾乎是在哀求著:“四爺,求您放了我吧。” 姚胡四即刻變了臉:“放了你?這黃雀也讓我放了它,我要一狠心,可以把它放出籠子,可你知道怎麼放的嗎?” 姚胡四從籠子中拿出黃雀,用力往地上一摔,黃雀死了。 姚胡四露出了一絲淫笑:“要想活,就得老實的在籠子裏待著,你看清楚了吧?” 姚胡四宅 門外 王長順急切地拍打著姚胡四庭院的大門:“王華,快出來呀!王華!” 緊閉的庭院大門絲毫沒有動靜。 青峰家具店 門口 佟桂秋走向青峰家具店的門前,焦急地敲兩下門後,便匆匆走了進去,武瑤瑤迎上來。 武瑤瑤:“大娘,你是找我嗎?” 佟桂秋:“真不好意思,又來麻煩你。” 武瑤瑤拽著佟桂秋坐在門前的石台上:“啥事兒?你慢點說。” 佟桂秋:“瑤瑤姑娘,有件事我實在放心不下,想找你求個主意。”說話間,佟桂秋眼睛中的淚水湧了出來,“王華和他爹去交保護費有兩個時辰了還沒回來。我怕……” 武瑤瑤:“上啥地方交保護費?” 佟桂秋:“說是什麼四爺?” 武瑤瑤憤憤地:“姚胡四!一定是他又在敲詐人——大娘你先回去,我看不會有事,我這就去看看。” 佟桂秋:“瑤瑤姑娘,可謝謝你了。” 姚胡四宅 院內 姚胡四露出淫笑,向王華一步步走去。 王華驚懼地後退著:“你……你要幹什麼?” 姚胡四:“寶貝兒,別害怕呀,我可舍不得傷害你。” 姚胡四向仆人們使了個眼色,幾個仆人上來連推帶架地將王華強行拉進室內。 王華掙紮著:“放開我!你們究竟想要幹什麼!” 姚胡四宅 臥室 幾個人將王華按倒在床上,立即要扒王華的褲子。 王華仍然拚命地掙紮著:“放開我!卑鄙!” 姚胡四:“啥他媽背壁、玉壁的,給我動手!” 幾個仆人一起動手,將王華的衣褲扒至一半…… 王華機警地:“都別動!我自己來不更好嗎?” 姚胡四欣喜地:“好哇,想開了?” 王華一邊提著褲子,一邊說:“咱倆的事兒,讓這麼多人在這屋裏,不太好吧……” 姚胡四:“對呀,說得太對了。”怒視著幾個仆人,“你們咋的,沒聽王美人發話呀,滾出去!” 幾個仆人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姚胡四:“脫吧,美人,這回沒人了!你就放心地跟我玩會兒吧?” 王華佯裝笑著:“忙啥,我得歇會兒。” 姚胡四:“好,歇會兒。叫這幾個混蛋把美人折騰累了是吧?來喝口茶。”為王華倒了杯茶,放在王華麵前。 王華從窗戶向院內看了看動靜,思索著。 姚胡四等了少頃,迫不及待地從身後抱著王華:“美人,你在想啥美事呢?” 王華:“你先放手,我告訴你。” 姚胡四先是不肯,在王華的一再要求下,他乖乖地順從,放開了手。 王華突然轉身,拿起身旁的茶壺向姚胡四砸了過去。 姚胡四挨了一茶壺,來了一個滿臉開花。他驚叫著倒在床上,大聲地喊著:“快來人!來人——” 王華已奪門而出。 姚胡四宅 室內 王華從室內衝出,蹬著一塊石板縱身跳出院牆。 姚胡四宅 院外 王華跳出牆外,剛剛落地,見王長順蹲在牆旮旯,大聲喊著:“爹,快跑!” 兩人跑進不遠處的小巷之中。 北市場外 馬路上 王華與王長順拚命地跑著。 姚胡四的打手們在後麵窮追不舍。 王華、王長順體力不支,漸漸被打手們追上。 眾人撕扯著王華,欲行捆綁…… 武瑤瑤忽然出現在麵前:“住手!”隨著喊聲,武瑤瑤與眾打手打作一團。武瑤瑤在打鬥中高喊:“王華別管我,快走!” 王華:“爹,你快走,我留下。” 王長順猶豫片刻後,向遠處跑去。 武瑤瑤將幾名打手打翻在地後,拉著王華快步地向小巷深處跑去。 北北書館後院 板棚 這是王長順一家的臨時住屋,房舍極其簡陋,除鍋灶、泥坯搭成的火炕外,幾乎沒有任何陳設。 武瑤瑤和王華走進板棚時,王長順正坐在火炕上喘著粗氣,佟桂秋拿著手巾給王長順揩拭著臉上的汗水。 佟桂秋見王華回來了,馬上下地:“瑤瑤姑娘,快請進。你看都沒個坐的地方。” 武瑤瑤:“大娘,我們馬上就走。在我家避避姚胡四。” 王長順接著說:“避避好,咱惹不起躲得起。” 青峰家具店 後門 武青峰家具店後門不遠處正巧是朗吟軒茶社,鄭爽梅和陸少玉同時由茶社走出。陸少玉把三弦子交給鄭爽梅說:“先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鄭爽梅接過三弦子,抬頭向前望去,迎麵走來武瑤瑤和王華。 鄭爽梅:“瑤瑤。” 武瑤瑤:“爽梅姐,下場啦?這是王華,唱皮影的。” 鄭爽梅:“我認識。你們這是到哪去?” 武瑤瑤聲音很小地:“讓他教我皮影戲。”說罷,武瑤瑤和王華拐彎走進青峰家具店的後門。 陸少玉從一側走出,他看見武瑤瑤和王華那親熱的樣子,立即有股酸意。他注視著武瑤瑤和王華許久。 鄭爽梅走來:“看什麼都看呆了?” 青峰家具店 室內 武瑤瑤遞給王華一杯茶。 王華感激地:“謝謝,今天若不是大姐相助……” 武瑤瑤:“慢著。你這話可說錯了,你管誰叫大姐?你多大?” 王華:“二十一呀。” 武瑤瑤:“我十九歲就當你大姐了?” 王華:“對不起,那我就鬥膽稱你小妹了。” 武瑤瑤:“鬥什麼膽呀,把戲文都用上了。” 王華靦腆地一笑:“你為我得罪了姚胡四就不害怕?” 武瑤瑤不甘示弱地:“怕?怕啥!怕他有錢有勢的惡棍?這世道就是不能怕,你越怕就越受欺負,你要是不怕了,他也就不敢胡作非為了,這叫邪不壓正。” 王華笑笑說:“這邪不壓正也是戲文吧?” 武瑤瑤:“不是戲文,是聽我爹跟我說的。” 王華:“現在像你這樣一身正氣的人,尤其是女人太少了,可稱為女俠啦!” 武瑤瑤剛剛喝了一口水,猛地噴了出來,她擦了一下嘴角,又說:“咋的,你服我?” 王華真情地:“何止是服,而是十分欽佩,隻可惜呀……” 武瑤瑤:“可惜啥?” 王華:“可惜我是個藝人。” 武瑤瑤:“藝人咋的,憑自己本事吃飯,光明正大。” 王華:“你是這樣認為?” 武瑤瑤:“你說我是咋樣認為?” 王華激動而感慨地:“我王華今生今世能交上你這樣的一位好友,不枉人世一回也!” 武瑤瑤羞澀地一笑:“又是戲文上的詞!”二人含情相視許久。 姚錫九宅邸 室內 藍荷花正在認真試穿著演戲的行頭。然後拿起一件粉紅色的長裙仔細端詳著,正在得意之中,發現一處沒有燙平整,頃刻大怒,衝著一個女傭人發起邪火。 藍荷花:“瞅瞅,這是你燙的呀!沒長手還是眼睛瞎,這麼大塊兒沒燙著,簡直是白吃飽,給我重燙!” 姚錫九宅邸門前 夜晚 一輛掛著“姚”字車燈的四輪大馬車停在門口。 姚錫九下車後走進門去,後麵跟著兩個體壯的保鏢。 姚錫九宅邸 會客廳 姚胡四,徐大褂子正在客廳中恭候著。姚胡四見姚錫九進來,急忙迎了過去:“大哥回來了,是不是累了,您快歇會兒。”接過外衣,搭在衣掛上。 姚錫九往躺椅上一躺,見徐大褂子站在跟前,不由一陣火起:“你上我家幹什麼?” 徐大褂子緊張地:“我……我是跟四爺來的。” 姚錫九不耐煩地:“滾!給我滾出去!” 姚胡四向徐大褂子使了個眼色,徐大褂子急忙狼狽地走了。 姚錫九怒視著:“我說你這位四爺是咋回事?徐大褂子是個什麼東西,你也敢往我這裏領。那些雜七雜八的都領來,我這兒可不是北市場!” 姚胡四忙不迭地:“小弟記住了,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姚錫九餘怒未消:“還有你!有的是娘們兒你不找,偏找他媽男的,這叫啥臭毛病,我可告訴你,這男的可不如女的好擺弄,要整出事兒來,可別說我翻臉不認人。” 姚胡四:“大哥,您放心,出不了事兒。” 姚錫九在躺椅上無語地晃悠著。 姚胡四倍加小心地問:“大哥,聽說您請那個叫筱麟坤的戲子他沒來?” 姚錫九閉目無語。 姚胡四挑撥地:“這個臭戲子是故意跟咱們過不去哇,就連您請他唱堂會都敢不來,我看得治治了。” 藍荷花在後屋試戲衣,聽到了姚胡四挑撥筱麟坤和姚錫九的關係,立即穿著戲裝走進客廳:“錫九哇,你請筱麟坤為的是喝酒嗎?要是那樣的話,陪戲子喝酒可有失你一區之長的身份。我想,你也不會真的想治他吧?區長哪有閑工夫跟個唱戲的叫勁兒。要我說呀,自己咋想的就咋辦,別聽那些沒安好心的歪歪道。其實別人不知,我可清楚,請筱麟坤那是區長為了讓他陪我票戲——錫九,你說對吧?” 姚錫九應和著:“那是當然,要不是為你三十大壽慶賀的堂會,我找個戲子喝哪陣子屌酒。” 藍荷花:“要請人家幹脆就把話說明白,省得人家不知咱葫蘆裏賣的是啥藥,費神猜疑的。” 姚錫九有些煩:“這些破事兒我不管,你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藍荷花:“這位四爺,聽清楚沒?由我看著辦。對不起,就煩你出馬去請筱麟坤,就說我的壽辰之日請他陪我唱戲。” 姚胡四:“我——” 藍荷花:“對!就是你,辦法有的是,怎麼請都行,隻要請得來我就有賞,不過你得記住,孬招可不行,治他筱麟坤更不行!客氣點,去吧。” 姚胡四不情願地憤憤走出客廳。 藍荷花溫存地:“錫九哇,別人看不出,我可是看出來了,你今天的心是有點兒不順吧?” 姚錫九聞言“謔”地從躺椅上站了起來:“一天到晚,哪裏有順心的時候!這個屌區長成天破事沒完沒了,自己的正事想辦也辦不成!” 藍荷花:“這是誰呀,又惹我們區長大動肝火。” 姚錫九憤憤地:“我好不容易包了個工程,活兒還沒幹完,就有兩個山東棒子帶頭鬧事,嫌工錢少。你想想,把工錢給了他們我吃啥?” 藍荷花:“工程上的事不是有管事的嗎?叫他出頭平息呀。” 姚錫九:“別提那些管事的了,簡直是些個熊蛋包,那膽兒比耗子還小。” 藍荷花:“那你咋辦了?” 姚錫九陰險地獰笑:“太簡單了,找幾個人,把兩個山東棒子往麻袋裏一裝,扔進了鬆花江,讓他到水晶宮鬧去吧。” 藍荷花驚訝:“咋,扔江裏了?” 姚錫九:“我不管是誰,要想讓我不痛快……就讓他下地獄!” 藍荷花震驚地呆坐在沙發上。 會友客棧後院二樓 涼台 陸順樓正在專注地練功,他的武生“走邊”一招一式頗見功底。 會友客棧二樓陸老太太房間 室內 筱麟坤正在收拾房間。 陸老太太進門故作驚狀:“哎喲,男子漢怎麼也幹起家務活來了?” 筱麟坤:“好讓您多歇會兒。” 陸老太太:“你要真有這份孝心的話,就趕快給我娶進個媳婦來。” 筱麟坤:“這可不是唱戲來得那麼方便,您等著吧,早晚給您領來個媳婦,不會打光棍的。” 陸老太太:“是猴年還是馬月,我這把歲數可等不及。眼前就有,找個吉日就成親吧。” 筱麟坤:“成親?和誰成親呀?” 陸老太太:“你少跟我裝糊塗,你說跟誰成親?和燕子唄。” 筱麟坤:“我想過了,不行。” 陸老太太:“不是挺好嗎,咋又不行了?” 筱麟坤:“做兄妹相處還可以,要是做夫妻,我覺得她不合適。” 陸老太太小聲地:“是不是顧慮天津命案那碼事?” 筱麟坤:“不光是這個原因,重要的是……燕子的性格。” 陸老太太:“誰都有個小脾氣,難道你沒有?那不算事兒。改日叫你爹跟你趙大叔商量商量,定個日子把喜事兒辦了,我們也就沒操心的事兒了。” 筱麟坤:“那怎麼行?我不同意!” 陸老太太:“你同不同意不管用!好說好商量的,你還拿起來了,告訴你,這碼婚事就得我說了算!” 筱麟坤:“娘,我真不願娶她。” 陸老太太生氣地:“反了你!自古道,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誰家娶媳婦不是聽爹娘的,我就不信,你敢給我大逆不道!” 筱麟坤見母親動氣,無奈地坐在了床上。 北北書館後院 板棚 王長順依在土炕上劇烈地幹咳著。 佟桂秋端著水過來將幾粒丸藥交給王長順:“快,把藥吃了。” 王長順將藥服下。 佟桂秋滿麵愁容:“唉,這幾天讓姚胡四攪得也沒了座,這皮影戲要演不下去了。” 王長順:“別急,等我病好了,咱們馬上換碼頭。” 佟桂秋:“錢賺多賺少不要緊,我總是擔心王華出事,他要有個好歹可咋活呀。” 王長順:“我知道你挺難的,王華,你牽腸掛肚,又找不到你丟棄的兒子,總是塊心病。咱們回河北後,到天津多跑幾個碼頭,到處找找,興許能找得到。” 王長順的話刺痛了佟桂秋的心病,她立即露出了苦笑,眼中卻帶有淚水:“都二十四年了,沒指望了,隻要王華一生平安,我就燒高香了。” 王長順又劇烈地幹咳起來。 北市場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