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集
北市場 南門外 鄭爽梅艱難地拖著駱地向北市場南門外方向走去,忽見歪七遠遠走來,呼叫著:“洋車——” 歪七急跑過來,扶駱地上了洋車:“這不是駱地嗎?誰給打成這樣?” 鄭爽梅:“日本兵,三個日本兵!” 歪七:“剛剛見三個喝得酩酊大醉的日本兵向江壩外走去,是他們?” 鄭爽梅:“送到會友客棧。噢!等等,還有幾件道具。” 鄭爽梅跑回慶豐茶園廣場,撿起散落的道具捆綁在一起,剛剛扛起,歪七的洋車迎麵跑來,鄭爽梅將道具放在駱地的腳前,自己上去,扶著駱地向北市場的南門跑去。 鬆花江沿 江壩外 三個日本兵哼哼著日本歌曲光著屁股在江壩外沙灘上跳著,瘋狂著。 會友客棧 門外 歪七拉著駱地停在會友客棧門前,鄭爽梅扶駱地下洋車。 於掌櫃走出,抬頭:“這是怎麼啦?我的大小姐,這是誰呀?” 趙欣和趙小燕走出,急忙幫鄭爽梅扶駱地下車。 趙小燕:“師妹,這駱地是誰打的?” 鄭爽梅:“快幫我把他扶進我的房間。” 會友客棧鄭爽梅房間 室內 鄭爽梅、趙小燕扶駱地進了原趙小燕和鄭爽梅的房間,安放在床上。 趙小燕忙倒了一碗熱水,問道:“這究竟是誰打的?” 鄭爽梅接過水碗喂著駱地:“還用問?是日本人打的!” 趙小燕取來一瓶白酒,又找出一塊白布送到鄭爽梅的身旁:“師妹,你蘸著白酒擦擦臉上的傷口,我去請王大夫來。” 鄭爽梅瞅著趙小燕:“哪個王大夫?” 趙小燕:“北市場的王麻子呀!” 鄭爽梅兩眼一亮:“快快!就怕人家不肯來。” 趙小燕:“放心吧,王大夫不但醫術高明,為人也仗義,一定能來。” 鄭爽梅:“謝謝師姐了。”見趙小燕走去,又喊道,“替我給歪七兩角錢。” 趙欣從一側走進:“歪七走了。我給他錢,他死也不肯要,把駱地的道具放下就走了。” 鄭爽梅用酒為駱地擦拭著傷口。 駱地緊咬著牙,強忍著疼痛。 鄭爽梅淚水簌簌地下落。 趙欣在一旁看了看,心中露出了苦澀,一聲歎氣,轉身走去。 慶豐茶園 門前 筱麟坤和陸順樓站在慶豐茶園門前,見“停戲”二字,立即向慶豐茶園後門走去。 慶豐茶園 經理室 瘦二哥見筱麟坤和陸順樓走來,忙起身讓座。 筱麟坤:“怎麼又停戲啦?” 瘦二哥:“日本人不讓演!不光是北市場不讓演戲,聽說新舞台、華樂茶園都不讓演戲了!您想啊,濱江市說戒嚴就戒嚴,誰來看戲。日本人在濱江市橫衝直闖誰敢來看戲?老爺子您說呢?” 陸順樓看了看瘦二哥,回頭又看了看桌案上的海報:“停戲啦,還寫這三出戲海報幹什麼?” 瘦二哥看看海報:“這是我剛剛寫著玩兒哪!我知道這是您爺倆的看家戲。要知道,觀眾也要看您和筱麟坤老板的《戰馬超》、《三岔口》和《金錢豹》啊!要不是日本人……我操日本人他娘!這樣一來,慶豐少掙多少錢?!” 筱麟坤看了看瘦二哥那激動的樣子,然後說:“可我們爺倆也要吃飯啊!不行我們真得毀約到別的碼頭轉轉啦!” 瘦二哥:“別價,筱麟坤老板。我們李老板說了,雖然回戲了,您爺倆的包銀照拿。不過……別人可管不了了。” 筱麟坤爺倆剛剛出門,瘦二哥又叫住了筱麟坤爺倆:“等等亂勁兒過去,我去找您二位。不過可不能與慶豐毀約喲,我告您爺倆是要賠償的。” 這時,遠處一陣警車的號叫傳來。 瘦二哥:“瞧瞧!這戲怎麼能演喲!” 北市場 街道 筱麟坤和陸順樓由慶豐茶園走出。 警車的嚎叫聲愈來愈近。 筱麟坤與父陸順樓一南一北走去。 會友客棧 室內 陸順樓剛剛走進會友客棧,陸少玉夾個包裹從樓上下來。 陸少玉:“爹,我今天午後乘船去下江,可能一兩個月。” 陸順樓:“怎麼,你——” 陸少玉笑了:“我忘跟您說了,北市場傻子鞋店老板聘我到下江分店當經理。正好,新舞台和您那個慶豐一樣,都沒戲可唱,我就答應了。” 會友客棧 門外 陸順樓和陸少玉同時走出會友客棧,爺倆站在會友客棧的門前聊了起來。 陸順樓:“也許這是好事。不過——你不是個經商的料。” 陸少玉笑笑:“爹,有些替我擔心是不是?別忘了我在傻子鞋店幹過。其實我不是個幹場麵的料,這話我哥早就說過。要不是我哥要我到新舞台,也許我早就當上下江的經理了。” 陸順樓露出一絲苦笑:“看來我們都小看你了。這樣吧,晚上把你哥、鄭爽梅他們都找來,全家吃頓飯給你送行。” 陸少玉:“爹,恐怕不行啦,一船貨都裝好了,就等我驗貨呢,驗完貨就起航了,好在兩個月就回來!” 陸順樓:“等等,讓你娘給你拿點錢再走。” 陸少玉:“拿錢幹啥?我又不需要錢。” 陸順樓:“那……你和鄭爽梅說好了?” 陸少玉:“說好了。我答應她,如果那兒好,下半年把她也接去。” 陸順樓:“那……到下江來封信,省著你娘惦記著。” 陸少玉:“爹,您放心吧,和我哥說一聲。多多保重!” 陸順樓目送著陸少玉走向碼頭的方向。 北市場北門旁筱麟坤宅院 下午 筱麟坤從北門的廁所走出,正欲進自家的小宅院,忽見一人影穿過,筱麟坤機警地站在一旁:“什麼人?” 從筱麟坤棚廈中走出一人。此人身著長衫,頭戴氈帽,滿臉胡子,還戴一付有色眼鏡。 此人雙手抱拳:“筱麟坤老板,我有點麻煩,請你幫助一下。” 筱麟坤從未見過此人,他思忖了片刻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長衫人說:“江北老客!” 一陣警車聲音傳來,似乎警車都停在了北市場。不時傳來吆喝聲及腳步之聲。 筱麟坤立即說:“跟我來。” 筱麟坤帶領長衫人走進自己的住宅。 北市場北門旁筱麟坤宅 室內 趙小燕在找幾塊碎白布,放在一旁,剛要走去,筱麟坤領一陌生人走進來。 趙小燕一怔,問:“這位先生是……” 筱麟坤:“他是江北老客。”轉身對長衫人,“放心好了,她是我的妻子。” 趙小燕拿包欲走,忽又停下:“駱地被三個日本人打了,傷很重,我找些白布為他包紮傷口。” 筱麟坤問:“駱地?” 趙小燕:“就是那個雜耍班耍叉的。” 長衫人:“我認得他,他是個老實人。” 趙小燕上下打量著長衫人:“你是……江北胡子?” 長衫人:“打家劫舍是胡子,可我是專打日本人的江北胡子。” 筱麟坤望著長衫人:“你……” 長衫人:“我知道你的為人,特來貴宅求救。” 趙小燕露出了難色:“可我們……” 長衫人見有難處:“好,我馬上走!” 這時,外麵傳來搜尋的嘈雜聲。 筱麟坤思忖片刻:“你跟我來。” 筱麟坤把長衫人藏在了炕洞後麵的地窖裏,然後讓趙小燕躺在炕上,蓋上了被子。剛剛準備完畢,強烈的砸門聲響起。 筱麟坤走去開門,一看,是派出所所長趙大個子。在他身後有兩個日本人。日本人的胳膊上都戴有憲兵袖標。 趙大個子:“筱麟坤老板,我們是例行公事。對不住啊!”趙大個子領著兩個憲兵裏外屋看看。 日本憲兵甲用日語說些什麼,趙大個子向筱麟坤問:“他們問躺著的是你什麼人?” 筱麟坤:“是我家人。” 趙大個子用日語翻譯後,問筱麟坤:“你家人她怎麼了?” 筱麟坤:“小產。” 趙大個子又向日本人說了許多,然後走去。 筱麟坤請出長衫人,長衫人表示謝意,欲走。 筱麟坤:“現在走根本不可能。天快黑了,等黑天後你從後窗跳出,幾步外就是江堤。” 長衫人:“怎好再打擾呢?” 筱麟坤:“救人救到底,送佛送西天嘛!” 長衫人:“那好,日後定有厚報!” 筱麟坤笑了:“都是中國人,何必客氣。你還沒吃飯吧?我出去弄點吃的。” 趙小燕猛地起來:“你別去了,這還有幾個包子,夠你和這位先生吃的了。” 趙小燕從外屋取來兩盤包子放在桌子上,隨後又從暖壺中倒了兩杯水放在包子的旁邊。 長衫人:“我是真的餓了,我也不客氣了。” 筱麟坤做出請的樣子,然後和長衫人分別坐在桌子的兩旁,兩人誰也沒讓,直至將兩盤包子吃完。 下江鬆花江沿線 傍晚 一火輪船順風向鬆花江下遊駛去。 陸少玉躊躇滿誌地站在輪船的甲板上,凝視著江麵上的光景。 船老大向陸少玉這方走來:“陸老板,你是不是頭一回乘船出遠門?” 陸少玉:“記得小時隨父母坐過海船,江船真是第一次。” 船老大:“海船可比江船危險多了,這船要是在海裏,一個浪就打翻了。” 陸少玉:“是呀,記得那船特別的大,好像我們都在最底層。” 一水手向船老大走來,他與船老大說些什麼,船老大向後艙走去。 北市場鬆花江江堤 深夜 黑暗中,隻見兩個黑影在北市場北門向江堤方向走去。 筱麟坤走向一個窩棚中,一老漢猛地坐起:“幹什麼的?” 鬆花江壩外 窩棚內 筱麟坤:“老伯,能不能往江北送個人?” 老漢揉揉眼睛:“日本人都封江了,你不要命啦!” 筱麟坤:“這不,我兄弟剛下火車,家母病重,否則就見不到親人了。” 老漢:“這可是冒著生命的危險啊!” 筱麟坤:“是的。這是兩塊大洋,你拿著。” 老漢:“幾個人?” 筱麟坤:“就我兄弟一人。” 鬆花江壩外 窩棚外 老漢走出窩棚,將小舢板推入江中。長衫人坐上後小船向江北劃去。 筱麟坤在岸邊目送。 下江沿線方正一帶江麵 清晨 次日,火輪船行駛到方正一帶,巨大的煙霧籠罩著整個江麵,行船能見度不足百米。 江麵不遠處突然傳來巡邏艇的聲音。 下江沿線方正一帶 江麵 朦朧中的江麵上一艘巡邏艇向火輪船駛來,並且越來越近,最後巡邏艇繞火輪船一周喊話將火輪船截住。 火輪船 甲板上 船老大急忙從後艙走來。巡邏艇中的三位警察登上輪船後,直奔船老大走去。 其中一警察問道:“你們是幹什麼的?” 船老大:“我們是運輸貨物的。” 陸少玉見停船也忙從底艙走上來。 警察見陸少玉走來,又問:“你是幹什麼的?” 陸少玉:“我是生意人。” 另一警察問:“從哪兒來的,要到哪兒去?” 陸少玉:“從濱江來的,要到下江做點小生意。” 警察:“船上都是些什麼貨?” 陸少玉:“布匹和鞋。” 警察又問:“船上共有幾個人?” 陸少玉:“加上我共有七人。” 警察:“都有良民證嗎?” 陸少玉隨手將良民證取出,伸向警察:“有!都有!” 警察看了一眼,又問:“艙底還有什麼東西?” 陸少玉:“據我所知,除了布匹和鞋沒有別的東西,我是雇主。” 船老大馬上應付著:“對!這位先生包的貨船。” 另一警察嚴肅地:“將船靠在前麵的碼頭,搜查。” 陸少玉:“長官,都是布匹和鞋還搜查什麼?不信你們跟我下艙底看看去!” 船老大哀求著:“是呀,是呀!都是布匹和鞋,有什麼可搜查的,還是放我們一碼吧!” 警察:“我們是在執行命令。昨天晚上江北胡子把方正日本軍的軍備物資庫給點著了,現在還沒燒完。你們沒見到江麵上的煙霧,還沒聞到焦糊的氣味兒!” 另一警察:“這一帶水路、陸路從昨天晚上就戒嚴了。前麵的碼頭都是日本人把守,不然你們也過不去!” 下江沿線 江麵上 火輪船跟隨巡邏艇的後麵,向不遠處的碼頭慢慢靠近。 下江沿線 某碼頭 這是警備森嚴的軍用碼頭。碼頭上全是麻袋堆起的臨時隱蔽點,上麵架著三挺機關槍,後麵站著幾個日本兵。江堤下麵停放著兩輛插有日本太陽旗的摩托車 下江沿線碼頭 江邊 火輪船靠上碼頭後,陸少玉和船老大跟隨兩位警察上岸。 下江沿線 碼頭 兩位警察領著陸少玉和船老大站在一位日本軍官麵前停下。 陸少玉和船老大望了一眼江堤下麵仍在冒著濃煙的房屋。 一警察麵向日本軍官:“報告少佐,火輪船上裝的都是布匹和鞋,沒有其他物品。” 日本少佐:“搜查過了嗎?” 警察:“還沒有!” 日本少佐:“立即搜查!” 兩位警察立正敬禮:“是!” 兩警察和三位持槍的日本兵向火輪船走去。 火輪船 甲板上 兩警察和三位日本兵登上火輪船,讓所有五位船員都站在甲板上後,兩警察掏出手銬,分別將五位船員銬在火輪船的欄杆上,然後開始進行搜查。 下江沿線 碼頭 日本少佐看著陸少玉:“你的生意人?” 陸少玉:“是的。” 船老大:“太君,他是下江鞋店的掌櫃的。” 日本少佐:“鞋店的掌櫃的?做鞋的?” 陸少玉:“是的。” 日本少佐:“你叫什麼名字?” 陸少玉:“陸少玉。” 日本少佐:“陸——少——玉——” 三日本士兵一起跑來,其中一個:“報告少佐,火輪船上裝的都是布匹和鞋,還有二十麻袋大粒鹹鹽。” 日本少佐:“什麼?還有二十麻袋大粒鹹鹽?” 日本少佐以鷹一樣的眼睛望著陸少玉和船老大。 船老大馬上結巴起來:“少佐,少佐先生,大粒鹹鹽是——是我給別人——別人捎的。” 日本少佐馬上給船老大兩個耳光:“你的說謊。販賣鹹鹽的該殺!” 船老大嚇得立馬跪在日本少佐的腳下:“少佐先生——不!太君,我不是販賣鹹鹽——我——” 日本少佐示意日本士兵拖下去,船老大死死地拽著日本少佐大腿不放。日本少佐惱羞成怒,抽出戰刀向船老大的雙手輪去。 船老大一聲慘叫暈倒在一旁。 陸少玉見船老大被砍掉了雙手,立即撲向船老大:“船老大——” 日本少佐拿出手帕,用手帕擦了擦戰刀上的鮮血,然後扔在船老大的身旁。 日本少佐剛要走去,猛地轉身,指著陸少玉:“他的,留著!”又向火輪船上銬著的五位船員:“他們——統統地不要!” 三日本士兵齊聲喊出“是”的日本話。 一日本士兵奔向麻袋堆起的臨時隱蔽點,端起機關槍向船上五個被銬的無辜船員用手一摟,“突突”幾下,五個船員當場斃命。 陸少玉被機關槍的響聲激醒。他猛地站起,以一種超人的速度,一腳踹向手握機關槍的日本士兵,抄起機關槍猛地向身旁的日本士兵掃射。 在場的幾個日本士兵全部擊斃。 日本少佐走下江堤剛要回頭,左肩上一陣劇烈的疼痛,他藏在大樹後麵,用手槍向瘋狂掃射的陸少玉射擊。 下江沿線碼頭 江邊 中彈後的陸少玉,抱著機關槍一起從麻袋堆起的臨時隱蔽點滾入江中。 聽到槍響的三位警察急忙跑來,他們每人向陸少玉補上一槍,陸少玉慘死在下江某碼頭的江邊上。 日本少佐站在麻袋堆起的臨時隱蔽點上,怒視著眼前的一切,一手捂著左肩上的傷口,血液的滲出染紅了他的白色手套。 青峰家具店內 清晨 武瑤瑤端著菜飯,放在桌上,然後到後堂請父親武青峰吃飯。 武青峰走來,剛剛坐下,見武瑤瑤一聲不響地隻顧吃飯,便問:“你又不高興了?” 武瑤瑤頭也不抬地:“有啥不高興的。” 武青峰:“那個王華找到沒有?” 武瑤瑤:“這麼大的濱江城想找一個人,哪那麼容易。” 武青峰:“他媽可真夠可憐的。” 武瑤瑤:“你既然知道可憐,咋不幫助找找?” 武青峰:“你告訴我上哪兒找去?” 武瑤瑤:“這我怎麼會知道。” 武青峰放下碗筷:“我琢磨八成是被壞人給禍害了。” 武瑤瑤焦急地:“咋的,你是說王華被人給害死了?” 武青峰:“死倒不一定。” 武瑤瑤:“那在啥地方呢?” 武青峰:“你想想,他上次被誰給扣住了?” 武瑤瑤:“你說的是姚胡四?” 父女二人都陷入了沉思。 青峰家具店武瑤瑤臥室 夜 武瑤瑤從床上起身,悄悄地走到門口聽了聽動靜。然後迅速地穿好黑色的夜行衣褲,正要拉開房門,聽有響聲,急忙回身鑽進了被窩裏佯睡。 青峰家具店武青峰臥室 夜 武青峰也是一身黑色夜行衣褲,推開房門,見瑤瑤房門緊閉,推開一扇門,微光下看見瑤瑤在熟睡,然後放心地走出去,關上房門。 青峰家具店武瑤瑤臥室 夜 武瑤瑤聽了動靜,一挺身下了地,悄悄地跟了出去。 青峰家具店 後院 武青峰輕身躍上院牆,跳了下去。 武瑤瑤也隨後越牆而過。 北市場南門外 街道 武青峰急速向前飛奔。 武瑤瑤暗地裏緊追不舍。 姚胡四宅 牆外 武青峰四下看看宅院前後,縱身躍過。 武瑤瑤也緊跟著躍過院牆。 姚胡四宅 牆內 武瑤瑤在樹牆的掩護下注視著武青峰的舉動。 武青峰悄悄地尋找,停在一房間的窗下,從窗口望進去,見姚胡四與幾個人正在專注地打牌。 武青峰繼續向前走去,停在一間臥室窗下,向裏看看後,輕輕將窗打開跳了進去。 姚胡四宅 牆角一側 武瑤瑤緊張地觀察著院內動靜。 姚胡四宅 臥室 武青峰進屋,隻有王華一個人蜷臥在床上。 武青峰走近,推推王華,王華睜眼呆望著武青峰。 武青峰輕聲地:“王華,起來跟我走!” 無論武青峰怎樣拉拽,王華就是不動彈。 武青峰:“起來,快跟我走,我是來救你的!”此時王華不但不走反而掙紮起來。 王華大聲地喊叫:“放開我!我不走!我不走!” 姚胡四宅 女傭人臥室 女胖傭與此房間一牆之隔,女胖傭聞聲,立即起床。 姚胡四宅 臥室 女胖傭推門一看,大驚失色地喊起來:“不好了!快來人呀!” 武青峰不顧一切地拉起王華,王華卻瘋狂地掙脫著,二人幾乎撕扯起來。 姚胡四宅 牆內 聽見動靜的人們從幾個房間衝了出來,有的徑直向王華臥室跑來。 武瑤瑤突然擋住幾名大漢與其動起手來,打倒兩個大漢後便向院牆邊撤去,大漢們又追了過來。 武青峰乘機從臥室跑出來。 武瑤瑤越過院牆走了。 武青峰也打倒大漢向院牆外躍去。 姚胡四怒氣衝衝地跑出,喊著:“開槍!開槍!” 姚胡四院內響起了槍聲。 青峰家具店 清晨 武青峰正坐在椅上喝茶。 武瑤瑤端著飯菜擺在桌上。 武瑤瑤:“爹,累了吧?” 武青峰放下茶杯:“你呢?” 武瑤瑤:“我可有點累。” 武青峰故作奇怪的:“咋累的?” 武瑤瑤:“沒睡好,做了個夢。” 武青峰:“啥夢?” 武瑤瑤:“夢見一個人進了一個大院。他想去救另外一個人,還不想叫人知道。” 武青峰故作驚奇地:“最後怎樣?救成沒有?” 武瑤瑤:“他進了臥室,可人沒救成就被發現了。” 武青峰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又放下了筷子:“這可是有驚無險,外麵有人暗地接應他。” 武瑤瑤:“隻見他從臥室跑出來……” 武青峰:“接應人好不厲害,打倒幾個壯漢,就這麼縱身一躍,走了。” 武瑤瑤:“那個人更是不凡,沒用三拳兩腳便脫身了。” 武青峰:“是誰去救人?” 武瑤瑤:“老爹你呀。” 武青峰:“那個接應人又是誰呢?” 武瑤瑤坐在武青峰的對麵:“你說呢?” 武青峰:“當然是我閨女武瑤瑤了。” 武瑤瑤笑了:“是你!” 武青峰也笑了:“是你!” 二人會心地大笑起來。 會友客棧陸老太太房間 室內 房間內坐著陸順樓、筱麟坤、趙小燕和陸老太太。 趙小燕為婆母捶打著腰背。 陸順樓拿著一封信,看完後說:“你師大爺在信中已說得很明白了,卜奎那邊也不好過,看戲的人越來越少,日本人越來越瘋狂。 陸老太太坐起身來:“天下烏鴉一般黑!” 陸順樓將信放在桌上,小燕拿起信看起來。 陸順樓:“吃張口飯是真難呀!”停了片刻又說,“老這麼回戲,我們全家靠什麼吃啊?” 趙小燕:“慶豐李老板不是說包銀照給嗎。” 筱麟坤:“不唱戲拿人錢不怕燒手?!再說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 陸老太太:“看來少玉走的這步還是對的。” 筱麟坤:“可我和爹除了唱戲不會幹別的。” 陸順樓突然想起什麼,忙說:“麟坤,我想到綏化一帶走走,興許能唱十天半月的。那可是個大城鎮,交通也四通八達。” 筱麟坤:“您有熟人?” 陸順樓:“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