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二 集
會友客棧陸順樓房間 夜晚 天,漸漸地黑下來了,一支幽暗的電燈下圍坐著陸順樓、陸老太太、筱麟坤和他的妻子趙小燕。 陸老太太展開手中的小紅布包,將兩隻半截的銀鐲擺放在紅布包中間。 陸老太太:“這話要從二十四年前說起了。我和你爹結婚數載,一直沒生孩子,走南闖北,江湖闖蕩,為照顧你爹,也沒上心。你爹三十歲時,我們才開始有所憂慮。” 陸老太太喝了一口水,然後將水杯慢慢放下:“也是一個夏天,我跟你爹在天津海河兩岸奔碼頭,聽說沿郊有個娘娘廟,人們都去燒香拜謁求子發財……” 閃回—— 天津海河 沿岸 年輕的陸順樓攜妻搭乘艄公的漁船向下遊沿岸駛去。 海河沿岸 娘娘廟外 漁船在沿岸平鎮的小碼頭停泊,陸順樓攜妻提著竹筐登岸。抬頭望見不遠處的娘娘廟,他們相攜向娘娘廟走去。 海河沿岸 娘娘廟 陸順樓夫婦將筐中的祭祀供品擺放在娘娘廟的供桌上,他們虔誠地燃香跪拜。 陸順樓:“小人陸順樓而立之年,成婚十載,因膝下無後,終日憂憂。陸某靠賣藝為生,從來向善為人,無損為人,無傷人語。望娘娘憐我夫妻無嗣之苦,恩賜一男半女,以解心胸之悶。為表對娘娘的誠意,特備薄禮祭祀,叩拜!” 陸順樓夫妻連磕三個頭後,起身欲走,忽聞嬰兒哭泣之聲。 陸妻:“等等,好像有嬰兒哭聲!” 陸順樓:“我怎麼沒聽見?” 隨之,嬰兒哭聲又起,二人急忙順聲音走去。頓然發現供桌上有一繈褓嬰兒,兩人驚喜萬分,夫妻二人忙將嬰兒從供桌下抱起。 陸順樓:“這可是蒼天有眼,盼子子到。” 陸妻連連拜謝娘娘。 陸順樓:“快快打開,看看是男孩女孩。” 陸妻忙打開繈褓,見是男孩,欣喜的淚珠也隨之落下。忽見一紅色布包落地,陸順樓拾起,展開。見紅布包內有半隻銀鐲,下麵有信紙一張,書寫民國八年的字樣。 陸順樓:“這是信物,說明棄子之人日後要以此認子。我看……咱們別自尋煩惱,快把孩子放下吧。” 陸妻有些戀戀不舍,她看看陸順樓,還是重新將孩子包裹好,放在供桌上麵。誰知,孩子剛剛放下,就哭起來,陸妻又抱起,孩子止住了哭聲。 陸妻:“這孩子許是餓了,若幾天沒人來撿,這個小生命就會餓死。咱們抱走吧。” 陸順樓:“餓死餓不死與我們何幹!那是棄子之人的孽債!” 陸妻隻好再次將孩子放下,與夫陸順樓走出娘娘廟。可是剛出廟門,陸妻怎麼也邁不動步了,嬰兒的哭聲一直在她身邊縈繞,她不顧一切地返回廟堂,抱起哭聲不止的嬰兒。 陸妻:“這是娘娘賜給咱們的孩子啊!” …… —— 閃回結束 會友客棧陸老太太房間 夜晚 陸老太太講到此處,已是淚流滿麵。 坐在一旁的趙小燕也有些泣不成聲。 筱麟坤眼中噙著淚水,他拿著兩隻半截銀鐲,細細地觀看著,相合著,嘴中默默地嘀咕著:“這麼說,那個瘋婆就是我的生母?” 陸老太太點點頭,又接著說:“從那以後,為防有人尋子,我和你爹抱著你離開天津,先到奉天,後來濱江落戶。” 陸順樓有些歉意地望著筱麟坤:“在這裏有了你的兄弟少玉以後,我們就怕虧了你,為此自幼供你讀書,教你學戲……” 此時,陸順樓也有些說不下去了。過了許久,他看看身旁的筱麟坤,雙手握住了筱麟坤的手,露出了歉意之情:“這麼多年沒向你說明,是怕你經受不住,也是怕你離我們而去呀……麟坤,我們已經失去了少玉,不能再失去你呀!” 陸順樓已是老淚縱橫了:“爹娘實在是對不住你啦!” 筱麟坤淚流滿麵地“撲通”一聲跪在陸順樓和陸老太太麵前:“您二老永遠是我的爹娘!” 趙小燕也跪在了地上:“我們永遠孝敬您二位老人家的養育之恩!” 陸順樓、陸老太太、筱麟坤、趙小燕四人抱在一起,痛哭不止。 北市場北門旁筱麟坤宅 深夜 筱麟坤和趙小燕躺在炕上,小燕已經睡去,筱麟坤卻毫無睡意。他回想著與瘋婆每次見麵的場景,他回想著為瘋婆送殮的一幕幕……他眼中的淚水,像汩汩的溪水,落在了枕巾上。 北市場北門旁筱麟坤宅外屋 深秋 翌日清晨,趙小燕為筱麟坤準備行裝。筱麟坤由裏屋走出,隨手將那小紅包也放入行囊之中。 趙小燕:“去阿城唱戲,那兩隻半截銀鐲帶個啥勁兒。” 筱麟坤嚴肅地說:“這可是兩位母親對我的愛呀!” 筱麟坤精心地再次把小紅包放入行囊之中,直到滿意為止。 濱江火車站 檢票口 筱麟坤、趙小燕乘坐的四輪馬車停下,二和尚領著幾個慶豐茶園的班底武行走上前來,筱麟坤與他們拱手問候。 藝人們幫助筱麟坤拎著行李。 筱麟坤問二和尚:“行頭箱子都運到了嗎?” 武行頭:“放心吧您哪。” 筱麟坤又問:“沒落下什麼?” 武行頭:“跟您跑碼頭又不是一次了,哪回出過差錯。” 筱麟坤麵向二和尚:“你都檢查過了?” 二和尚:“沒錯!有這個武行頭,加上我這個監督,您就百分之百放心吧。” 濱江火車站 門前 一個身穿鐵路服裝的員工,手拿著喇叭喊起話來:“去阿城的開始檢票啦!” 濱江火車站 廣場 筱麟坤看看懷表,然後向趙小燕告別:“你回吧。記住,不要與那個姓占的來往!” 趙小燕點頭應“是”,向筱麟坤告別。 趙小燕望著筱麟坤向濱江站的檢票口走去。 朗吟軒書館 日場 台上,評書藝人(與序幕說書人同為一人)正在說長篇評書《狹義金鏢》,趙小燕坐在觀眾席上聽入了神。 姚胡四和徐大褂子走進書館。 姚胡四向書館掌櫃說些什麼,書館掌櫃指著坐在一側的趙小燕說:“在那兒!” 姚胡四向趙小燕的位置走去,並坐在了趙小燕的鄰座上:“趙小姐,也有如此雅興?” 趙小燕見姚胡四,立即眉頭皺了一下,往後撤了一下凳子:“噢!是姚四爺!你不是也來此聽書嗎?” 姚胡四微微一笑:“哪裏,我隻是湊湊熱鬧而已。”說罷,姚胡四將一封信從西裝內兜中取出:“占克禮先生要我轉交你一封信。” 趙小燕並無接信的意思:“有事嗎?” 姚胡四笑了,將信放在趙小燕的桌前:“可能是什麼唱詞,他說已經搞到了。” 趙小燕立即興奮起來,她將信打開,卻是一紙請柬: 趙小燕女士: 敬請您今日下午六時準時到馬迭爾飯店就餐 占克禮屆時恭候 民國三十二年(1943)雙十節 趙小燕露出為難之色:“是吃飯!我可不去!” 姚胡四:“去不去由你,話我已帶到。”說罷,走出朗吟軒書館。 趙小燕仍然坐在那裏聽書,不知為什麼,她什麼也聽不進去。不時低下頭來,若有所思地看看請柬…… 隻聽“當”的一聲,趙小燕才覺出自己是在書館之中。 台上,評書藝人又是一聲:“話說…… 趙小燕裝好請柬,走出了朗吟軒書館。 會友客棧陸老太太房間 傍晚 陸順樓在看本子,陸老太太將飯菜端至:“別看了,吃飯吧。” 陸順樓摘去老花鏡:“等小燕回來一起吃吧。” 陸老太太:“不用了,她去一個朋友家有事。” 陸順樓警覺地:“去什麼朋友家?有什麼事?” 陸老太太:“說是去去就回!” 一陣炸雷在房頂上響起,像是要將這房子劈開。 陸順樓望著陰暗的天空,大雨點開始淅瀝地往下落。 陸順樓:“這雨下起來就不會小,這孩子到哪去了?” 陸老太太:“那有老公爹天天惦記著兒媳的?” 陸順樓:“我是說麟坤不在家,萬一小燕出點事兒,我們怎麼向孩子交代!” 又是一陣響雷在上空炸開。 馬迭爾飯店 門前 雨中,趙小燕冒雨乘坐的四輪馬車停在了馬迭爾飯店的門口。從飯店中立即跑出一撐傘的侍者,侍者將趙小燕迎進馬迭爾飯店的大門。 馬迭爾飯店 門內 趙小燕進入馬迭爾飯店後,由女招待引領向二樓走去。 馬迭爾飯店 二樓 趙小燕隨女招待進入占克禮預訂的單間包房。 馬迭爾飯店 單間 這是一個套間,豪華、考究。 趙小燕觀看著,剛剛坐在沙發上,門開了,右套間中走出衣著整潔,彬彬有禮的占克禮:“趙小姐光臨,不勝榮幸!” 趙小燕微微站起。占克禮以手示相讓,隨後坐在隔桌的沙發上。 占克禮:“怎麼沒攜夫君到來?” 趙小燕笑笑:“他到外地唱幾天戲,因此……” 占克禮:“藝人就是江湖闖蕩,有什麼法子,藝人嘛!” 趙小燕:“占先生,您不是說……” 占克禮搶先說出:“鼓詞!”停了停,他為趙小燕倒了一杯茶,“先喝點水,一會兒咱們邊吃邊聊。” 趙小燕:“不!您把鼓詞給我,我馬上還要回去,家人還等著我呢!” 占克禮笑笑:“不是夫君到外地唱幾天戲嗎?家人還有誰?” 趙小燕:“我的公婆還在等我吃晚飯呢——回去晚了,他們會……” 占克禮見趙小燕有些魂不守舍,笑了笑說:“好!我們快點吃,吃完飯我送你回去!”隨後,他按了按桌案下麵的暗鈴,一會兒工夫,女招待推個小車進入,小車上麵擺放的全是西餐用具。女招待剛剛擺放完畢,又一輛小車推入,將一套正宗的法式西餐擺放在桌上,然後將一瓶紅酒打開,分別在占克禮和趙小燕的腳杯中斟滿。 占克禮一邊將圍巾掖在領扣上,一邊舉杯:“來,拿起杯子來,我們先幹杯!”趙小燕驚慌得不知所措:“不!占先生,我不會喝酒,真的不會!” 占克禮:“這可不是一般的紅酒,這是法國的頂級‘黑皮諾’,拿破侖時期的。”他拿起酒瓶看起來,“看!是1815年出廠的!至今也有一百三十餘年啦!” 趙小燕不得已舉起杯來,她呷了一口,說不出是什麼味道。 占克禮馬上問道:“怎麼樣,不難喝吧?” 趙小燕:“占先生,您說的鼓詞拿來了嗎?” 占克禮拿起刀叉:“拿來了!”他一邊示意小燕吃西餐一邊說,“這可是地道的法國菜。” 趙小燕見占克禮吃口菜後,用餐巾擦擦嘴角,她也仿效著。 占克禮站起,走進套間將一本毛筆書寫的鼓詞拿出,遞與趙小燕,趙小燕雙手接過,一頁頁地翻著。 這時,女招待又為客人斟酒,事後站在一旁。占克禮見女招待沒事可做,馬上說:“這裏沒事了,我們自斟自飲吧。” 女招待走後,占克禮重新坐在餐桌上。見趙小燕專心致誌地翻看《雨淋鈴》鼓詞,忙將自己這杯酒與趙小燕調換,然後又彬彬有禮地說:“怎麼樣?趙小姐,我是說話算數的。” 趙小燕合上《雨淋鈴》的鼓詞,也彬彬有禮地:“多謝占先生,過幾日保您是我的第一名聽眾!我告辭啦!”說罷,趙小燕站起身來,擺出要走的樣子。 占克禮:“別!”占克禮也站起身來,“怎麼也得把杯中酒喝了再走哇!” 趙小燕推脫不過,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怎麼樣?” 占克禮:“好!”隨後他拍了一下手,“夠意思,吃口菜,龍蝦。” 趙小燕:“不!不——”趙小燕有些言語不清了,沒等她將話說完,就失去了知覺。 占克禮見狀,立即脫去西裝,抱起趙小燕向寢室走去。 馬迭爾飯店單間 清晨 趙小燕醒來,見自己躺在柔軟的沙發床上,頓覺一驚,掀起被子,才發現自己赤身裸體。她急忙用手向下身摸去,隻見粘液沾了一手,頓時淚水湧了出來。 趙小燕看見床頭擺放著鼓詞,鼓詞旁又擺放著一疊嶄新的銀元,一種憤怒之情油然而生,她用力地撕碎鼓詞,又將銀元撒了滿地。 鬆花江江畔 傍晚 秋風瑟瑟,掃落的樹葉在地上滾動。 一女子披頭散發地在江畔遊動。不遠處,一古稀老人拖著一捆樹枝吃力地走過,他見一青年女子站站走走,走走停停的樣子,心中有些犯疑,故遠遠地觀望著。 鬆花江江畔 暮夜降臨 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走至江邊,望著滔滔的江水發呆,那個拖著樹枝的古稀老人緊跟其後。老人見披頭散發的女人慢慢向江水移動,頓覺不妙,剛要跑去,女人投入江中。老人見狀,驚恐地拉著那捆樹枝匆匆離去…… 會友客棧陸老太太房間 門外 五天後,筱麟坤提著行李迅速上樓,發現父母的房間門鎖著。 於老板上樓:“筱麟坤老板您可回來了,您走後的第二天小燕就失蹤了,您爹娘一直在到處找呢!” 筱麟坤扔下行李,衝出客棧。 北市場北門旁筱麟坤宅 門外 飄落的雪花,將北市場覆蓋得嚴嚴實實。 筱麟坤走出自己的宅門,向北市場北門走去。 北市場 北門外 筱麟坤坐在歪七的洋車上,沿著江邊向下江跑去。 朗吟軒書館 門前 書館老板在門前掃雪,陸老太太焦急地問著老板,老板和陸老太太說些什麼,最後陸老太太掃興而去。 鬆花江江畔 傍晚 陸順樓順著沿江向上遊走去。他在顧鄉大壩一帶巡視,喊著:“燕兒——” 撿樹枝的古稀老人拖著一捆樹枝走向陸順樓:“大兄弟,你在找人?” 陸順樓:“老哥,你看見一個女孩子了嗎?” 古稀老人:“前天晚上有個女子在這兒投江了,不知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陸順樓:“多大歲數?穿的啥衣裳?” 古稀老人:“天黑,看不清,我隻是模模糊糊地看見她好像圍著白圍巾。” 陸順樓大驚,他望著皚皚的鬆花江,悲痛的淚水湧入眼眶。 古稀老人拖著樹枝:“天這麼冷,眼看封江了,找不到了,找不到了!” 陸順樓瘋也似的向下遊跑去,邊跑邊喊:“燕兒——” 姚錫九宅邸 客廳 占克禮在仆人的帶領下走入客廳。 姚錫九從大煙室中走出,示意占克禮坐下。 姚錫九:“這麼大雪,又誤了我半天。你秘查都差不多了,還找我還有什麼事?” 占克禮端起茶碗,呷了一口茶,慢慢地放下:“經我秘查,已經認定一名殺害馬三爺公子的可疑之人。” 姚錫九開始退卻:“這好辦,你直接到警察局,他們會協助你去抓人的,就不必找我啦!” 姚錫九宅邸 煙室 藍荷花從煙榻上坐起,聽到姚錫九的聲音,立即警覺起來,她到門前側聽。 姚錫九宅邸 客廳 占克禮:“我已與天津警察廳聯係過了,讓他們派兩個人來,然後再到濱江警察局。隻是還得通報您區長一聲。” 姚錫九笑笑:“這是為什麼?” 占克禮:“因為我要抓的人正在您的傅家區地麵上。” 姚錫九:“喲——這麼巧!你占先生找了兩年沒找到的罪犯,卻在我們濱江市找到了,而且還在我的轄區之內!” 占克禮笑笑:“也許這是巧合吧!” 姚錫九:“是巧合!巧合!叫什麼名字?” 占克禮一字一句地:“筱麟坤!” 姚錫九宅邸 煙室 藍荷花微微一怔。她迅速思索著,看見電話,便果斷地推門走向客廳:“錫九,你的電話。” 姚錫九站起:“請稍候。” 姚錫九走進煙室拿起電話,藍荷花急忙將電話按住。姚錫九不解地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藍荷花示意不要出聲,然後輕聲地說:“占克禮奉命抓人為什麼要向你通報?無非是想說你在轄區窩藏殺人凶犯!” 姚錫九怒吼起來:“放他媽的屁!” 姚錫九坐在躺椅上搖擺著,藍荷花上前說:“要抓人,咱抓個抗聯也能立個大功。如今還不知筱麟坤是不是殺人犯,一個唱戲的,能惹著誰……姓占的就急著抓人,我看……這裏邊怕是有別的明堂。” 姚錫九望著藍荷花吞吐的樣子:“有話快說嘛,哪兒這麼囉唆!” 藍荷花拖著一把椅子坐在姚錫九的身旁:“你可知筱麟坤妻子趙小燕已經失蹤三天了?” 姚錫九:“失蹤?就是那個唱西河大鼓的姑娘?”姚錫九望著藍荷花許久。“這和占克禮有什麼關係咋的?” 藍荷花肯定地說:“是有關係。胡四講,筱麟坤妻子失蹤的頭天晚上,姓占的邀請她在馬迭爾飯店吃飯,從此,那個唱西河大鼓的姑娘就失蹤了。” 姚錫九立即坐起:“這是真的?” 藍荷花:“胡四親自跟我說的。” 姚錫九狐疑地:“會不會是胡四這小子幹的?” 藍荷花笑了:“胡四對女人不感興趣,你又不是不知道。至於錢財嘛……別忘了,他喜歡的是筱麟坤。” 姚錫九:“那麼你說是姓占的?” 藍荷花:“姓占的怕筱麟坤知道趙女士與他有染……所以,來了個先下手為強,讓筱麟坤無話可說,也許還得向他求饒。” 姚錫九思忖片刻站起,摟著藍荷花親吻了一下:“我的三姨太還是有頭腦的,你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 姚錫九宅邸 客廳 姚錫九從煙室走出:“哎呀!占先生,實在對不起,市長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