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三 集(1 / 3)

第 十三 集

會友客棧陸老太太房間 室內  長衫人走了。  筱麟坤隻聽到“噔噔”的下樓聲,等他到窗口看時,早已不見了蹤影。  筱麟坤自語著:“他是個神秘人!”  英玉武館 門前  日本浪人在一翻譯的帶領下,找到了北市場前門的英玉武館。  他倆抬頭望著“英玉武館”的四個字。  浪人推門而進,頓覺冷清。突然聽到了“呼號”的喊叫聲。  兩位武士從側門而出,急忙將大門關上。武士問浪人:“二位到此有何貴幹?”  翻譯見問,立即上前解釋:“這位是日本武士,他想見見這裏的館主,有要事相告。”  話沒說完,館主劉英玉走出。他全身短打扮,棉褲棉襖,足蹬一雙薄底快靴,手中揉兩個陰陽球。  劉英玉見到兩個日本人,雖然外麵穿的是東方樣式的皮大衣,仍能看出衣內的日本浪人的打扮。  劉英玉:“這位先生要找的館主就是我,劉英玉。”  日本浪人說了一串日語,由翻譯講出:“能否找個地方單獨談談,僅有幾分鍾,打擾了。”  劉英玉微微點頭,領著浪人來到一廂房,坐定後,一武士送上兩碗扣茶,待房中隻剩下三人時,劉英玉發現浪人還帶著佩刀,他立即警覺起來。  劉英玉:“有什麼事,請說吧。”  翻譯翻過劉英玉的講話後,浪人先說了幾句,停了停又有些焦急地說起來。  翻譯告訴劉英玉:“我們都是武士,因此要說真話。長穀川要與你比擂。可能就在這幾日,請你做好準備。另外,長穀川手下幾人都是武士道亡命徒,下黑手,請劉英玉先生防備萬一。”  劉英玉有些懷疑地望著浪人,浪人似乎看出了不相信的眼神,笑笑說了句中國話:“請相信我!我不願意在武林中看到血腥的氣味。無論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都是如此!”  劉英玉:“你會說中國話?”  浪人又說了許多日語。  翻譯笑笑說:“他雖是日本人,但是在濱江長大,多少也會說幾句中國話。他馬上要回日本大阪了,特來相告比武之事。”  劉英玉懷疑地望著日本浪人。  日本浪人與翻譯說幾句話走出英玉武館。剛剛走出,又返回向翻譯說了些什麼,翻譯向劉英玉說:“能否請您向武青峰捎個信兒,他賣我的家具,我全部送給他,算是個紀念!”  劉英玉又是不解地望著浪人。  浪人用中國話說:“我們是朋友,希望咱倆也是朋友!”  日本浪人深深鞠躬,然後走出英玉武館。  劉英玉望著浪人乘坐的洋車遠去。  劉英玉站在一旁有些發呆。  北市場 南門外  一輛日本吉普車疾馳而過。  青峰家具店 門前  日本吉普車停在青峰家具店門前,從上麵跳下幾個武士,最後一個是日本空手道長穀川。他傲氣十足地走下車,抬頭望著“青峰家具店”露出一絲冷笑。  青峰家具店 大廳  長穀川等日本武士破門而入。  似乎武青峰早有準備,他正襟危坐在大廳中央。身旁是他的女兒武瑤瑤。身後是幾個身強力壯的徒弟,扇麵似地鋪開。  長穀川與武青峰兩人四目相視許久,由於屋子很涼,熱氣不時從他們兩人及屋內所有人的口中噴出。  長穀川:“我要找你一試武功高低!”  武青峰笑笑:“怎麼,是補日前交手後的輸贏?”停停又說“以武會友是中華武林的美德,假如不摻有別的東西,我武青峰奉陪!”  長穀川不答話,脫去外衣,露出的是空手道的短打服飾。  武青峰隨之慢慢站起。他也脫去棉襖,由武瑤瑤接過。  武青峰:“請問長穀川先生,在什麼地方比試?”  長穀川:“就在這裏。”說罷,一個猛虎撲食的姿勢向武青峰衝去。  武青峰默默地接招。  兩人打得不可開交,不分勝負。  武瑤瑤有些急了:“爹,拿出看家的!”  武青峰真的使出了家傳武功,長穀川一時不知所措,並漸漸敗下陣來,就在長穀川隻有招架之時,隨手甩出一個“卐”字飛刀,直中武青峰胸口,鮮血噴湧而出。  武瑤瑤見爹跌倒在地上,瘋似地衝向長穀川,隨後武青峰幾個弟子也操起刀槍,與長穀川的武士對打起來。  武瑤瑤身輕如燕與長穀川環繞對打,越戰越勇,眼見日本人敗下陣來,長川又一“卐” 字飛刀向武瑤瑤擊去,武青峰一聲“低頭”,一鋼球撞擊在“卐”字飛刀上,轉速飛快的“卐”字飛刀刺向打鬥的長穀川右膀上,鮮血噴出。  青峰家具店 室外  幾個日本武士攙扶長穀川走出,進入吉普車。吉普車疾駛而去。  青峰家具店 室內  眾弟子欲出去追幾個日本武士,武青峰手捂胸口,輕聲地喊著:“不要去追啦!”  眾弟子止步。  武青峰在武瑤瑤攙扶下站起:“他們還會來的。”說罷,即昏厥過去。  武瑤瑤高聲喊著:“爹——”  眾弟子同聲喊著:“師父——”  英玉武館 附近  從汽車上跳下十幾個日本裝束的士兵,在日本憲兵的帶領下,直向英玉武館奔去。  刀槍聲震撼屋脊,喊殺聲震天。  劉英玉率眾弟子持槍棍棒廝殺對打。  日本兵衝進武館,衝天響了幾槍,麵對持槍拿刀的武林弟子用機槍掃射。  英玉武館被日本人血洗。  魁元閣飯店 門前  筱麟坤乘坐人力車來到傅家甸與道裏接壤的魁元閣飯店門前。筱麟坤邁上魁元閣飯店的台階,侍者開門迎入。  魁元閣飯店 單間  筱麟坤被侍者引進二樓單間,剛剛坐定,侍者倒茶水。  筱麟坤前後左右觀察這裏的一切。  筱麟坤有些心神不定,剛剛坐下,占克禮掀簾而入。  筱麟坤站起,看看懷表:“占先生真是準時啊!”  占克禮摘下氈帽,脫去大衣:“筱麟坤老板相邀,怎敢遲到?”占克禮與筱麟坤相互讓座。“何況我還要找筱麟坤老板有要事相商。”  筱麟坤故作驚奇地:“找我有要事?”  占克禮:“是呀!不過……先不談這個。”占克禮將話鋒一轉。“聽說您的太太……”  筱麟坤故作鎮靜地:“有病了。”  占克禮驚訝:“什麼病?”  筱麟坤:“婦道人家的病,不便多問吧!”  占克禮:“那是,那是。不過……她沒與您講些什麼?”  筱麟坤:“講了。”  占克禮一驚,“哦”了一聲。  筱麟坤觀察著占克禮的舉動:“她說占先生為鼓詞沒少幫忙。”  占克禮剛剛呷了一口水,聽到筱麟坤的答話,立即噴了出來。他忙拿出手絹,擦拭著嘴角上的水漬和臉上的汗珠。  占克禮急忙說了兩句:“應該!應該!”隔了一會兒又問,“她現在怎麼樣了?”  招待敲門,筱麟坤說:“請進!”  招待將菜一一送到。招待啟開紅酒後,又分別將紅酒倒入兩人的高腳杯中。  筱麟坤端起酒杯:“占先生,認識您很是高興,今天是素菜薄酒,如您不棄,我們把這杯中酒幹了!怎樣?”  占克禮看了一眼筱麟坤,端起酒杯。  魁元閣飯店 門前  一個頭戴禮帽,戴著墨鏡的長衫人悠閑地走進魁元閣飯店。  魁元閣飯店樓上 走廊  長衫人在二樓的第一單間餐廳中站住,向前看了看,走進。  魁元閣飯店樓上 單間  招待問長衫人:“您幾個人用餐?”  長衫人看看招待:“我在此等個人,先上個拚盤和一生啤酒吧!”  魁元閣飯店樓上 走廊  招待輕步走下樓去。  長衫人來到單間外走廊中,他細心觀察著每一個房間。  魁元閣飯店內樓上 單間  筱麟坤為占克禮夾菜後順便問道:“占先生來濱江是在做何生意?”  占克禮:“來濱江無非是收點山貨什麼的。”  筱麟坤:“既是收山貨,為什麼不到山溝裏去,在這城市中能找到什麼山貨?”  占克禮笑笑說:“筱麟坤老板這可是外行了。山溝裏的山貨是一手貨不假,我總不能挨戶去收吧?我雇人在山中采集,又雇人運到城鎮,然後篩選,打包裝箱,這可是一套程序,就像您在台上唱戲,起霸、念詞、自報家門一樣。”  筱麟坤佩服地點點頭,然後又問:“您既是山貨收購商,對西河大鼓又如此感興趣,應該說是內行吧,實不多見。”  筱麟坤把玩著手中的高腳杯,停停後又說,“其實您不光是對西河大鼓,就是皮黃也是個明白人兒啊!”  占克禮露出一絲冷笑:“過獎了,無非是愛好。在您這個著名的大武生麵前簡直是班門弄斧了。”  筱麟坤笑笑說:“什麼著名大武生,不過是個挎刀的武行罷了。”  占克禮喝了一口茶水:“不!不!你不僅在濱江城,就是在海河,也是頭塊牌的大武生。我沒說錯吧!”  筱麟坤仍在笑著望著占克禮,一句話不說。  占克禮又嚴肅起來:“我喜歡皮黃戲,從小就經常到中國大戲院看戲,什麼楊小樓、尚和玉、俞振庭、蓋叫天我都喜歡。不過……此次關東之行,簡直是太遺憾嘍——”  筱麟坤奇怪地望著他:“您遺憾什麼?”  占克禮呷了一口酒,又吃了一口菜:“遺憾的是,至今沒看到你筱麟坤大武生的戲呀!”  二人會意地笑了起來。  筱麟坤:“假如您不離開濱江,我還會唱戲的,不然我以何為生?您說呢?”  占克禮:“還別說,我明天就走。貨已辦齊,怕是看不到你的演出了吧?”  筱麟坤:“既是如此著急,我想咱們後會有期。”片刻,筱麟坤又說,“您不是沒看過我的戲嗎?我給您來一段《夜奔》的‘走邊’供您欣賞如何?”  占克禮鼓起掌來,表示同意的意思。  說罷,筱麟坤在桌前的空地來了一段《夜奔》的“走邊”。  占克禮被筱麟坤那嫻熟的技藝和漂亮的身段征服了。筱麟坤表演的“走邊”剛剛完畢,占克禮端起酒杯要與筱麟坤幹杯!  占克禮:“如此年輕的武生,如此帥氣、飄逸的身段讓我佩服!不愧是李蘭亭的弟子。來,幹了這杯酒!”  筱麟坤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占克禮:“爽快!”隨後也將杯中酒倒進喉嚨。  魁元閣飯店樓上 單間  長衫人獨飲獨酙,見時機已到,立即放下手中的筷子,將兩張紙幣壓在啤酒杯下,起身走出。  魁元閣飯店樓上 走廊  這裏闃無一人。長衫人向樓下走去。  魁元閣飯店樓上 單間  筱麟坤給占克禮夾菜:“占先生,請不要客氣,盡情地喝,盡情地吃!”  兩人又同飲一杯。  占克禮放下杯子,出於興奮,也有些過量:“今天我高興,多喝了杯。本來我要請筱麟坤先生,可您筱麟坤老板突然改了地方,變成了反客為主。這可有出皮黃戲呀!”  筱麟坤:“哦!什麼戲?”  占克禮:“三國戲呀!諸葛亮身在東吳,可偏要在船上請魯肅喝酒。諸葛亮這位客,卻請魯肅這個主為啥?不是為草船借箭嗎——來喝酒。”  兩人剛剛端起酒杯,招待走進:“哪位是占先生?”  占克禮:“我是,什麼事?”  招待:“樓下前廳有位先生找您。”  占克禮自言著:“誰呀?怎麼會找到這兒來啦!”  魁元閣飯店樓下 前廳  占克禮從樓上走下來,沒發現有人找他,立刻找來招待,有些聲嘶力竭地:“你沒事吃飽了撐的?哪有什麼人找我呀?”  招待哭喪著臉:“先生,您別……別發火呀!確……確實有人找您,剛……剛才還在!”  占克禮:“在個屁!你他媽的見鬼了!”說罷,拂袖向樓上走去。  魁元閣飯店樓上 單間  占克禮剛剛離開,筱麟坤即將一小包藥倒在占克禮的酒杯裏,然後搖晃了幾下放回原處。  占克禮罵罵咧咧地走進:“真他媽的喪氣,讓小跑堂的耍了,哪他媽的有人找我!”  筱麟坤站起:“怎麼?沒有人……”  占克禮:“連個他媽的人影都沒有。來,喝酒!”  占克禮沒好氣地端起酒杯,剛要往口中倒去,被筱麟坤攔住。  筱麟坤:“等等,您還是多吃點菜吧!”  占克禮露出了慍色:“你怕我喝醉了是不?這紅酒沒個醉!這是什麼酒,桃樂絲,桃樂絲是西班牙的名酒,還有個名字叫公牛血。我沒說錯吧?”  筱麟坤佯裝有些不懂。  占克禮忙搶過酒瓶,每人倒得滿滿的,用力將酒瓶一放:“來,喝酒!筱麟坤老板。”占克禮剛剛舉起酒杯,又放下,“其實你筱麟坤名字的後麵還有三個字。”  筱麟坤微微一笑:“哦——”  占克禮也微微一笑:“陸少亭!沒錯吧?”  筱麟坤一怔,已經夾在筷子上麵的肉落在了身上。他忙掏出手帕,隨之將兩個半截的銀鐲落在地上,恰巧落在了離占克禮不遠的地方。  “叮當”之聲將占克禮的兩眼奪過,見腳下兩截銀鐲,出於好奇,俯身拾起:“這鐲子怎麼兩截了?是你的?”  筱麟坤急忙接過:“是!是家母的遺物。”  占克禮:“能不能讓我看看?”  占克禮從筱麟坤手中接過,觀看了許久,交給筱麟坤同時又問:“令堂幾時過世的?”  筱麟坤用手帕包好銀鐲說:“不足百天。”  占克禮有些坐不住了,忙問:“她……她叫什麼名字?”  筱麟坤:“佟桂秋。”  占克禮驚呆了。他的眼前,浮現出二十四年前的畫麵……  閃回——  天津海河 沿江  春暖花開的傍晚。  年輕的佟桂秋和占克禮相偎在江畔的石階上,他們互訴衷腸。  占克禮從懷中取出一隻嶄新的銀鐲,給佟桂秋戴在手腕上……兩人相視許久,最後佟桂秋依偎在占克禮的懷中。  佟桂秋:“克禮,你愛我嗎?”  占克禮:“那還用說。愛,永遠!”  占克禮熱烈地吻著佟桂秋。  天津深宅大院 院內  夜幕低垂,星光滿天。  占克禮領著佟桂秋走進大宅門內。他們沿著一條幽靜的小路走上二層樓。  天津深宅大院二樓 房間  佟桂秋剛剛進屋,連燈都不開,就被占克禮拉到床上親熱起來……  天津區內街道 嚴冬  陰慘慘的天空,樹枝猛烈地搖晃著。一陣陣西北風呼嘯而過。  佟桂秋身穿棉襖,腆著大肚子在馬路上行走。  天津深宅大院 門前  佟桂秋左觀右看,像似認準之後,敲門。  大院門走出一身穿大衣的闊公子打扮的人,這人就是占克禮。  占克禮見是佟桂秋:“你……你怎麼找到這兒來了?”  佟桂秋兩眼直勾地望著,淚水潤濕了雙眸:“我……我懷孕了。”  占克禮一驚,然後又看看佟桂秋的肚子:“怎麼可能?這……”  院內一女聲傳來:“克禮,你幹什麼呢?快點呀,等會兒還要參加宴會呢!”  占克禮隨手掩上大門,迅速從大衣兜中掏出幾枚銀元:“到湖北路修女院中將胎兒打下去,過幾天我去找你。”說罷,占克禮把銀元放在了佟桂秋的手中。然後進入宅門。“咣”的一聲,大宅門被關上了,並且關得嚴嚴的。  佟桂秋的身子一震,淚水簌簌下落。  ……  ——閃回完畢  魁元閣飯店樓上 單間  筱麟坤見占克禮心神不定:“占先生!占先生!您在想什麼?”  占克禮神傷地回到了現實:“我在想……這鐲子的事。”  筱麟坤不解地:“這鐲子的事?”  占克禮:“是呀!這鐲子原是二十四年前一對戀人的定情之物——後來因為家庭原因,女人被拋棄了。”  筱麟坤:“占先生,您不是在編故事吧?”  占克禮想了許久,露出一種歉疚的神色:“不是。那個女人是佟桂秋,那個男人就是我!”  筱麟坤震驚失色地喊起來:“不!不可能!你是不是喝多啦!”  占克禮痛苦地一笑:“我非常清醒!你可以看看,要是我沒記錯的話,這鐲子裏麵打著這樣幾個字‘民國六年丁巳春禮贈’,這個‘禮‘字就是我。”  筱麟坤看看占克禮認真的樣子,又拿起銀鐲觀看上麵的字樣。  占克禮望了望筱麟坤,然後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筱麟坤突然地喊起來:“別喝!”  隻聽“當啷”一聲,兩隻半截銀鐲再次落在了地上。  筱麟坤望著占克禮放下的空酒杯,淚水湧了出來。  占克禮並不感到什麼意外,反倒鎮靜地坐在那裏:“為什麼不能喝?”  占克禮以一種特殊的眼神望著筱麟坤:“莫非這酒中有毒?就是真有毒,那是我命中注定!”  筱麟坤痛苦地望著占克禮,嘴中翕動著,卻聽不出他說話的聲音。  占克禮的眼中淌出淚水:“我不是人!……我……我……他媽的把自己的兒媳給害了!”  占克禮的話音剛落,就覺腹中疼痛起來,而且越來越痛。他笑著說:“這酒……這酒真的有毒!好!好!”  占克禮站起身來,踉蹌走了兩步:“我二十四年來未見麵的兒子賜給我一杯毒酒!報應啊……報應!”  占克禮拿起酒瓶,又要倒酒,被筱麟坤奪過。占克禮手扶桌案:“我隻問你,你……你是不是陸少亭?”  筱麟坤扶了一下占克禮,被占克禮一把甩掉。筱麟坤見占克禮疼痛難忍,馬上說:“我去叫救護車,立即上醫院!”  占克禮一把拉住筱麟坤:“你還沒回答我?”  筱麟坤微微點頭:“是!”  占克禮腹內痙攣得使他手腳蜷曲不能伸開:“你……你快逃吧!立即離開……他們會……會……抓……抓……”  占克禮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筱麟坤望著死去的占克禮,內心中複雜得很。他拾起銀鐲,將占克禮的屍體拖到桌案下麵,在桌子上放下兩枚銀元後,走出魁元閣飯店。  魁元閣飯店 門前  筱麟坤一出門,見下著小雪,剛要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