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後她頭疼得厲害,隻想繼續躺在&z;zwnj;去,一根手指頭都不樂意挪動。
十分鍾後,意識開始回籠,傅北瑧猛地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直愣愣地盯著眼前這麵陌生的牆壁。
怎麼回事,她昨晚不是在和顧予橙喝酒的嗎,為什麼白天一睜眼,居然會是在這個全然陌生的地方??
虧她還以為身邊有顧予橙在,起碼能被安全送回家,才放心大膽地放任自己醉了過去。
結果呢?!!
傅北瑧一睜眼,差點以為她是要登上這周社會版頭條,標題還是聳人聽聞的#驚!妙齡女子酒後慘遭歹徒割腎!讓我們走進這樁慘案,看看其背後的故事#
她可一點都不想看到自己的名字登上這種報道,還是作為法製頻道受害者的身份!
她晃了晃腦袋,光是想想都要眼前一黑。
傅北瑧掀開被子爬起來,看見床邊放著雙男士拖鞋,她雙足小巧,這雙鞋足足比她的大了好幾個尺碼,穿上去走路啪嗒啪嗒地響,弄得她像個偷穿大人鞋的小朋友。
不過這種時候也不能講究太多,連她身上穿的都還是昨天的衣服,鞋的事就更不用在乎了。
她踩著拖鞋從房間出去,小心地觀察了下周圍的環境。
屋內布置典雅,大大小小的用具都是她所知的那幾個家居品牌,看上去環境不錯,布局的話……跟她在泰川公寓那套房有點兒像?
傅北瑧腦海中仿佛溜過什麼東西,沒等她抓住這一點線索仔細琢磨透徹,就聽背後有道熟悉的聲音喊她:“醒了?”
傅北瑧回頭。
然後猝不及防撞進了一雙深邃的眼眸裏。
段時衍站在離她不遠處,日光照進來,透過他上身的襯衣勾勒出男人勁瘦的腰身,他逆光而立,垂眸凝視著她,五官英挺分明。
段時衍舉起水杯:“過來,先把解酒藥吃了。”
傅北瑧被男色所惑,胸中的小鹿不爭氣地亂跳了兩&z;zwnj;。
她用力閉了閉眼,朝段時衍走過去,接過他手中的水杯,將藥片囫圇吞下去,然後向段時衍拋出一個關鍵性問題:“我怎麼會在你家?”
段時衍收回被子隨手擱在一旁的邊櫃上,他抬起眼皮,直視著傅北瑧麵上的表情:“你不記得了?”
在他的注視下,傅北瑧心&z;zwnj;不禁有些發虛。
她低頭努力回想了片刻,依舊沒能從記憶中翻出什麼有用的東西,隻好披著張一戳就破紙老虎的皮裝作若無其事&z;zwnj;他:“我應該記得什麼嗎?”
段時衍深深看了她一眼,末了才神色如常地道:“哦,沒什麼。昨晚在酒吧見你喝醉,我跟你朋友說了一聲,順路把你帶了回來,臨到門口才想起沒有你的入戶密碼,就帶你來我家將就了一晚。”
原來如此,傅北瑧心頭驀地一鬆,她就知道,她酒品向來很好,怎麼可能借著酒意去對段時衍做出什麼奇奇怪怪的事!
傅北瑧對&z;zwnj;十足。
“浴室裏有沒用過的洗漱品,在&z;zwnj;吃完早餐再回去吧。”段時衍別開視線淡聲開口。
傅北瑧想想也行,跟他道了聲謝就轉身去了浴室。
等她出來時,餐廳裏正飄出一陣食物的香味。
餐桌上食物豐盛,傅北瑧移開餐椅,在&z;z;zwnj;,拿起筷子咬了口蟹粉小籠包。
熱乎乎的小籠吃進胃裏,很好地安撫了她酒醒後的腸胃,傅北瑧拿勺子攪著碗裏的豆漿,她見段時衍眼下那片淡淡的青黑,想著對方好歹收留了她一晚,遂打算禮貌關懷一下:“你昨晚沒睡好嗎?”
“黑眼圈都出來了。”
段時衍動作一頓,他抬眼似笑非笑看向她,嗓子裏帶著點戲謔的意味:“我睡得好不好,你不清楚麼。”
他眼眸深邃,幽深的眼中仿佛還帶著一絲對她這個罪魁禍首的控訴。
傅北瑧:“???”
跟她有什麼關係,她該清楚什麼了?!
傅北瑧手裏的勺子哐當一聲掉進碗中&z;zwnj;的土拔鼠此起彼伏叫個沒完,過了好一會兒才艱難道:“我……喝醉酒,給你添麻煩了?”
她漫無邊際地想,她該不會是借酒撒潑在他家大鬧特鬧了吧,似乎也不會有比這個更嚴重的事了。
總不可能是她借著酒意占了段時衍的便宜嘛哈哈。
段時衍舌尖抵著後槽牙,他思考片刻,給了她一個答案:“……也沒多麻煩。”
傅北瑧聽完,胸腔裏&z;z;zwnj;髒還沒落回原位,就聽他繼續淡淡然補充:“你就是借著酒意,對&z;zwnj;其手了一番,而已。”
最後這個“而已”,怎麼聽怎麼像是對她所作所為的嘲諷。
傅北瑧:“…………”
—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直到踏出段時衍家門前,傅北瑧都在堅決否認,她言之鑿鑿地道,“我多羞澀內斂的一個人呀,就算喝醉了酒也絕不可能做出這種喪心&z;zwnj;,更不可能對&z;z;zwnj;腳!”
段時衍嗯了一聲:“看來你對自己缺乏一項正確的認知。”
傅北瑧:“……”
怎麼回事,一定是段時衍說話時的語氣太篤定,害她居然都對她自己懷疑起來了!
傅北瑧遊魂般飄回她樓下的家,洗完澡換了身家居服抱著小毯子窩進沙發裏&z;zwnj;顧予橙發條微信譴責一下她昨晚把她丟給段時衍不管的惡行,就聽手機傳來叮的一聲。
顧予橙:【姐妹,酒醒了嗎?】
顧予橙:【等等,我換個說法,段總心情還好嗎,你酒醒後他沒找你算賬吧?】
“……”
傅北瑧心&z;zwnj;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她顫抖著手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回她:【跟段時衍有什麼關係,他為什麼要找我算賬?】
顧予橙:【……】
顧予橙:【你這廝!!!你自己做過的孽,才過了一晚上,你就全忘了?】
傅北瑧臉上青白交織,手抖得更厲害了。
她也很想大聲問&z;zwnj;,她到底對段時衍做了什麼孽啊!!
好在&z;zwnj;出口,顧予橙這個貼心的小夥伴就反手發了段視頻給她:【喏,幸好當時場麵太過驚奇,嚴定捷沒忍住錄了一小段下來,你們兩個走後他就分享給了我,現在正好能讓你看看,喚醒喚醒你昨天的記憶。】
眼前的視頻仿佛變成了一隻罪惡的潘多拉盒子,傅北瑧深吸一口氣,把視頻點開。
酒吧光線昏暗,周遭聲音嘈雜,聽不清畫麵裏&z;z;zwnj;說些什麼內容。
但起碼能讓人看到,視頻裏&z;z;zwnj;一個樹懶抱賴在&z;zwnj;身上,抱了還不夠,她的手還色迷迷地在&z;zwnj;家身上遊走,被人阻止了仍不放棄,甚至試圖用錢誘惑對方,企圖讓對&z;zwnj;節操任她予取予求。
哈、哈哈……好一個臭不要臉的無恥富婆!
傅北瑧雙目空洞,宛如被戴上了一副痛苦麵具,要是視頻裏這個該被掃黃打非抓進去的富婆臉上掛著的不是她的臉就更好了呢:)
手機信息聲仍在不斷地響著,顧予橙的信息一條接著一條發進來。
顧予橙:【看完了嗎?說說看,有什麼感想。】
傅北瑧麻木地回她:【在想要不要立馬訂機票飛趟韓國。】
顧予橙:【?你冷靜一下,去韓國幹嘛?】
傅北瑧:【給自己換張臉叭,大概。】
她,沒臉見人了!!!
啊啊啊啊啊,虧她還在段時衍麵前誇下海口說她酒品有多好,傅北瑧把臉埋進小毯子裏,雙腿胡亂踢蹬了幾下,像條失去夢想的鹹魚癱倒在沙發上。
段時衍好好一朵高嶺之花,居然就這麼在那個月黑風高之夜遭了她的毒手!
傅北瑧羞惱交加,啪地一掌打&z;zwnj;自己手背上。
此時此刻,她仿佛聽見一首絕妙的嗩呐在她耳邊響起,嘀嘀嘟嘟地要把她送走。
傅北瑧含著最後一口氣不甘心&z;zwnj;顧予橙:【既然你都看見了,為什麼不把我從他身上扒下來,就算不送我回家,隨便把我扔在酒吧附近的哪家酒店也好啊!】
顧予橙很無辜:【你個小黃人&z;zwnj;一發作,我那點力氣,哪扒得動你。】
顧予橙:【再說了,酒吧附近的,隻有情.趣酒店,你確定你想去?】
“……”
當然不想。
傅北瑧生無可戀地盯著手機,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她內心的絕望。
顧予橙安慰她:【好啦,仔細想想,其實你也不算吃虧。】
顧予橙:【雖然丟了臉,但你起碼摸到了段時衍呀!】
顧予橙:【況且看你昨晚那表現,摸得不是挺滿意的麼。】
傅北瑧蔫蔫地靠在沙發上,滿意不滿意的她哪知道,昨晚喝的酒也不知調酒師是怎麼調的,把她完全喝了個斷片,以至於她對&z;z;zwnj;壓根沒留下半點印象。
唉,早知道還不如起床那會兒假裝酒還沒醒,再趁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上去摸兩把感受一下也好啊,起碼還不至於太吃虧……
等等!她這是什麼見鬼的想法!
傅北瑧一個驚起,她小臉通黃,腳步虛浮地從沙發上爬起,走到房間的牆邊。
然後雙手撐地,幹脆地直起長腿靠牆來了個倒立。
——一定是她昨晚假酒喝多了還沒醒,快讓她試試,看這樣能不能把她腦子裏的黃色廢料全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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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嫌她還尬得不夠徹底,一個小時後,門鈴聲響起,顧予橙專程登門,興致勃勃地跑來圍觀她的社會性死亡現場。
傅北瑧生無可戀地睨她一眼,很想一掌把門拍到她臉上。
她看看顧予橙手上捧著的花束,語氣蔫蔫的:“帶花幹什麼,來給我上墳的?”
“瞎說什麼,”顧予橙推了她一把,兀自將&z;z;zwnj;,“我看今天送到家裏的花開得不錯,想著多看看花心情好,就讓阿姨包了一捧給你帶來,我可是一片好心!”
“哦,感謝。”傅北瑧有氣無力地屈起膝蓋,將&z;z;zwnj;上麵:“……實不相瞞,在&z;zwnj;前,我甚至在考慮要不要搬回中南樂府住一段時間。”
否則樓上樓下的住著,萬一近期內遇見段時衍,她可能會無地自容到用腳趾摳出一座迪士尼樂園再把自己埋進去。
顧予橙若有所思:“你這個做法,算不算是把人家吃幹抹淨耍完流氓後穿上褲子就跑啊?”
“……咳、咳咳,”傅北瑧差點沒被她這話嗆死,她拍著胸口好不容易平複了呼吸,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怒目朝顧予橙瞪過去,“瞎說!我我明明什麼也沒做,哪兒就那麼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