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1 / 2)

購買率不足,請排隊候車,正文君正在開來的路上盧兆林妻子姓李,是範陽本地人,看著麵相比盧氏麵老一些,想來這些年過得辛苦。

盧兆林的兒子,盧辨比他大一歲,一直讀書,但是沒有考到什麼功名。遺傳了盧家人的高瘦,溫和有禮,妻子和盧兆林的女兒盧瑜坐在後麵的馬車裏。

崔鄴也沒有多問,帶著人將盧家人的行李搬進宅子裏,和盧兆林說:“舅舅一家勞頓,這宅子是母親早就準備好的,你們剛到先休息吧,我明日再過來,需要什麼盡管和他們說。”

李氏滿麵感激,抱歉的說:“明日上門去看你母親。”

崔鄴是個現代人,並不迂腐,盧家人的窘迫很明顯。她他笑說:“母親盼著你們很久了,以後有的是時間,舅母不必客氣。”

他回來給母親報信,盧氏一早就等著,崔鄴見她焦急,問:“母親若是不放心,隨我過去看看。”

盧氏隻覺得他簡直異想天開。

崔鄴對這些規矩無所謂,勸她說:“隔壁坊新修了一座萬佛寺,供奉的是地藏菩薩,你去上炷香。我去和阿婆說一聲。”

盧氏總能被他說的心動,崔鄴催她:“我回來的馬車還在門口,讓清華隨你去,我有些禮物之前沒來得及拿。”

盧氏嗲怪的嗔了他一眼,拗不過他的執著,匆匆跟著清華上了馬車。

崔鄴則自己去了崔老太太的院子,崔老太太並不管家事,也不奢侈,整日侍弄花草。見他來了,問:“這些時日不見你,又在忙什麼。”

崔鄴也不謙虛,實話說:“忙生意,河西道上不太平,和父親說了一聲。”

崔老太太問:“聽你母親說,你舅舅一家來了都城。”

崔鄴:“今早剛到,我哄騙母親過去看舅舅了,她很想念舅舅。”

崔老太太笑著回頭看他,問:“你這樣揭你母親的短,就不怕我為難她?”

崔鄴笑著扶著那株山茶,不在乎的說:“咱們崔家沒有那些拿捏人心的規矩,親情倫理,人之本性。祖母定是同意的。”

崔老太太回頭定定的看著他,仿佛透過他在看另外一個人。

她看了很久,才說:“柬之,別怪你父親。不管將來你們兄弟幾個前程如何,不要怨恨你父親。”

崔鄴沒資格,隻說:“我誌不在功名。”

崔老太太卻說:“柬之,我知你誌向,也清楚,阿城和阿律多不如你。但阿城是你長兄,你們手足不可生分。”

崔鄴保證:“我保證,不會和兩位兄長有任何嫌隙。”

崔老太太像是歎氣一樣,有些無奈的伸手拍拍他的手臂,自嘲:“瞧我,糊塗了。”

但也沒說糊塗什麼了。

崔鄴和她講起西北的風土人情,講起她的家鄉湖州的風情。

直到午後,盧氏才回來。

滿臉喜氣的盧氏直奔他的院子,進門就說:“柬之,你舅舅瘦了好多,我都沒想到,他蒼老了這麼多。”

崔鄴安慰她:“以後舅舅就住在長安城裏,你想哪天見就哪天見。”

盧氏心情激動的想哭,和他說:“父親去世那年,我嫁到長安來,再沒見過他們……”

崔鄴聽過那位外祖父的故事,扶著盧氏坐下,安慰道:“阿公有他的道,帝師一生奉主,那是他花費心血教出來的學生,你別怪他。”

盧氏哭的淚流滿麵,像是把憋在心裏的話一次性說完,哭著說:“我懷著你,聽到父親沒了,他開了城,自請謝了首級,他自小對我們兄妹耐心好,我做夢都沒想到他會不在了。”

崔鄴由著她哭,等她哭夠了,崔鄴商量:“可以給舅舅在書院裏找個差事,我去托付二伯一聲,舅舅想來不會受我的接濟。你和舅母多走動。”

盧氏止了哭,對舅舅的安排她沒有主意,全憑崔鄴做主。

崔鄴去找崔浩,崔浩正在宴客,門下省樞密院裏的學士,精通文律,崔浩驕傲的給客人嚐了崔鄴送他的西瓜。

豪爽道:“此物可謂夏天解暑魁首。”

崔浩正得隨從通報,崔鄴來了。

崔浩起身大叫:“快叫他進來。”

崔鄴進門就見那位友人吃得滿嘴汁水,一臉新奇和驚豔。

崔鄴笑說:“吊在井裏,冰鎮後,口味更佳。”

崔浩已經不複年輕時的桀驁,昔年名貫長安城的崔二公子已人到中年。

崔浩一聽難得開懷道:“柬之總能找到新奇的東西。此物大善。”

崔鄴順著說:“這可不是我找到的,西郊外有個農莊專門種這個。莊主極善農道,已經開渠種稻了。”

崔浩好奇的問:“是不是你五嬸娘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