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鄴默認。
崔浩想起那個味道絕美奇特的蛋糕,由衷的說:“那小女娘心思極精巧。”
那位友人對西瓜簡直愛不釋手。
崔鄴繼續說:“瓜期隻有一個月,在暑氣最盛的時候,過了這一個月,要想再吃,就要等明年了。”
崔浩被他這麼一說,莫名有種緊迫感。
一直待友人走後,崔鄴也不客氣的說直說:“我舅舅初來長安,不知書院可有教習的空缺,不必多有聲名,安穩即可。”
盧家詩書傳家,曾是清貴名門。
崔浩滿口答應:“我過兩日,給他寫封信邀請他進書院講經義。”
“那就謝二伯了。”
崔浩有些唏噓:“盧兆林年少時,詩書一絕,轉眼我們都已經這個年紀了。”
崔鄴見他惆悵,道:“待我改日再給您尋些新鮮吃食。”
崔浩笑的滿臉喜氣,問:“你父親可是給你回信了?”
“回了,告誡我自省其身,不可惹事。”
崔浩聽的忍著笑說:“子廉這個性格。總是這樣。”
但並未對他們父子之間的事多言半句。
謝奚還不知道,她的西瓜在太液池的宴會上,成了最矚目的一物。
崔浩隻說偶遇郊外農人種植,獻給聖上。
聖上年歲和崔程相當,不如崔程獵獵殺氣,但氣質尊貴,更有上位者的威儀。嚐過西瓜後,讚道:“民生百態,皆是如此。”
西瓜自此一舉成名。
崔鄴派人替謝奚看著西瓜地,怎麼賣西瓜,他有了大致章程。
謝奚對做生意不太開竅。看了他的信,雲裏霧裏的,半懂不懂。
崔鄴這幾天要照顧盧家一家。
盧家阿圓是個十五歲的少女,圓臉白嫩,看著健康活潑,大概盧家人和她說了他是她的定親人,她有些害羞。
崔鄴在一種頭疼又夾雜著愧疚的心情中,帶著阿圓回了崔家。
為了給小姑娘一點威嚴,從頭到尾都沒有和她說話。
盧氏強硬要求他帶著阿圓去街上。
一想到他要被迫娶一個十五歲的初中生,就覺得自己造孽。
實在無法,他就帶著阿圓去了謝奚那裏。
謝奚正在院子裏移栽韭菜,吳媼嫌棄韭菜生的細嫩,她在處理根係。順帶替吳媼收拾菜園子,抬頭遠遠望見崔鄴騎馬在前,後麵跟著一輛馬車。
她蹲在地上還在好奇馬車裏是誰。
見他進了院子,趕車的人撩起簾子,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下車。
謝奚站起身,問:“你這是?”
謝奚一身男裝,像個俊俏小郎君,阿圓見了他,害羞的站在崔鄴身後。崔鄴真有點難以啟齒。
謝奚看著他一張便秘臉,突然就明白了。
漸漸的笑起來,越笑越開懷,笑的山呼海嘯,問:“你這是,帶著人和我耀武揚威來了?”
崔鄴伸手扶額,一直等她笑夠了,才說:“和你說正事,你像點樣子。”
謝奚一邊笑伸脖子要看阿圓,問:“這位妹妹,叫什麼名字?”
阿圓見他像個登徒子一樣,怒斥:“你放肆。”
謝奚樂不可支,崔鄴阻止道:“你差不多行了。”
謝奚自己說:“和你的崔哥哥來這裏,不用拘束,就當是自己家。”
說完擠眉弄眼的笑話崔鄴。
魯伯聽的無奈的笑。
進了屋,見崔鄴靠在沙發上和陸益之講河西道的事,崔鄴手裏拿著本《山河誌》淡淡說:“突厥人已經亂了,回鶻內亂早已分散成了幾部,各自稱王,倘若回鶻人攻了伊州,西州、沙州定不敢輕易援助,今歲之後怕是不太平。”
謝奚聽著隻得出一個信息,怕是秋收征糧不會少。
午飯她沒有胃口,飯後陸益之和崔鄴下棋,倒是沒人提起回城的事,謝奚也不趕客,給他們備好房間,就回屋午睡了。
午睡起來,吳媼給她留了菠菜,她給自己煮了碗菠菜蛋花湯,就著胡餅吃了點東西,琢磨著砌一座土爐,到時候烤蛋糕用。
姑母生辰她自然要去拜壽,那個爽朗的女人,她很喜歡,夏天酷暑的時候一定要邀請她來莊上避暑。
等崔鄴午休起來,謝奚已經挑了些拇指粗細的樹枝,剪的齊齊整整,膠質紅泥已經和好。
魯伯聽著她的吩咐,和她粗糙畫好的簡陋圖紙,開始砌底座,青磚坐底,像灶頭一樣,還要傳熱保溫效果好。崔鄴覺得有點意思,站在一邊端詳。
陸益之的仆從善武,一身武人的習氣,等陸益之午睡起來後,他伺候陸益之洗漱,便問:“郎君今日不歸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