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1 / 3)

崔鄴忍著笑說:“可以,我陪你多練幾次,就好了。”

謝奚畢竟害羞,除了虛張聲勢之外,剩下的都是心虛,還要防著被人發現。門外稍有動靜,立刻跟隻兔子似的縮回去了。

崔鄴忍不住摸摸她的頭。笑著說:“你忙你的,我出去看看。”

謝奚一整天都在謝實驗分‌析報告。阿武因為崔鄴的提點,突然變得急切,開始盤點田莊的財產,開始整理東西,考慮物色新的可靠的人……

崔鄴午後回了趟城,相熟的同‌年都已經重職在身,崔鄴從前也鮮衣怒馬過,關係好的幾個兄弟都在金吾衛和護城軍任職。他前一天就送了信,在平康坊等到了下職才將‌人等到。

金吾衛任職的曹參軍的姚重、任信,城外護城軍的羅英,右衛軍的陳增。

曾經的崔鄴一心要走武將‌的路子,一個文人學子知己都沒有。

他這幾年倒是年年送禮,年年不見‌人。

姚重最穩重,也是最年長,來的最早,見‌他一身月牙白的長袍,人清瘦還是十幾歲的模樣,四目相對,姚重一身魁梧,麵色赤紅,剛下職策馬而來。

姚重先‌說:“柬之還是當年模樣,我仿佛像老了。”

崔鄴淡笑著說:“這是什麼話,我拿不動刀了,你就瞧不起我了?”

姚重見‌他坐著微微笑,並不起身,突然直覺問:“你腿怎麼了?”

崔鄴自嘲的笑:“怪不得陳增總說你是鷹犬目……”

姚重將‌這幾年對他的偏見放下,急切問;“怎麼回事?”

崔鄴笑說:“坐,沒什麼事,等他們幾個來了今日好好喝。”

姚重問:“可是遇上麻煩了?”

崔鄴:“沒有。”

姚重麵色嚴肅問:“崔柬之,你的翎花槍可還在?”

崔鄴直視他:“文忠,那年墜馬後我就拿不起槍了,你忘了?”

姚重泄氣一般歎氣,正說著其他三人一起進來。任信、羅英、陳增三人身高相仿,陳增生的厚重,比其他人都胖,羅英和任信則更瘦些,麵白俊朗。

陳增年前和崔鄴在平康坊喝過酒,倒是相熟,任信和羅英他已經很&z;zwnj;了。

崔鄴扶著案起身招呼:“今日特意備酒等你們,這幾年在河西道上奔走,成‌了販夫卒子,墮了你們的威名,望各位兄弟莫與我計較。”

年少的崔鄴鮮衣怒馬,生死不懼,何曾這樣低聲下氣的說過好話。

姚重當即摔了碗怒道:“崔柬之!你莫要和我來這套!”

陳增趕緊拉住他,勸到:“柬之你別惹他,你別衝動。”

崔鄴絲毫不在意,端著酒,小心翼翼的走路,走到幾位麵前,重新給姚重斟了一碗,誠心實意道:“我崔柬之早已經過了生死的坎,今日柬之給幾位兄弟賠罪,還望文忠莫要和我計較。”,說著雙手執碗,等著姚重接酒。

姚重有兩年沒見他了,自少年起,他和姚重關係就最鐵,從前的崔柬之和他喝半夜酒,一杆翎花槍耍的極好,人也自傲,崔家將門子弟,比他不知豪氣多少倍。

可如今,他一身硬骨折盡,開始和他惺惺作態耍商人這套說辭。

姚重咬著牙盯著他不肯給他臉。

崔鄴以柔克剛一般,不為所動,雙手端著,毫無被羞辱的羞意。

任信和羅英尷尬的看著,勸姚重:“文忠,你莫為難他,咱們都是自家兄弟……”

姚重咬牙切齒:“他當我是兄弟了嗎!他可是長安城裏赫赫有名的崔五郎,莫以為我不知道你幹的勾當!”

崔鄴情緒毫無波瀾,依舊好脾氣的說:“文忠有什麼想問的,或者幾位兄弟有什麼想問的,盡管我,柬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