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雀兒他是你的嫂子,魏家好歹也是大戶人家,雖說湎於商賈,對聖人那套並不當回事,但對嫂子應該持怎樣的禮節,魏飛你應該還是知道的吧?”
魏飛沉默了,就像一隻沉默的獅子。
從頭至尾,我都沒有說一句話,因為我知道這是他們兄弟之間的博弈和選擇,我什麼都不該說,也什麼都不能說。
終於,魏飛道:
“魏仁義,你當真要為了一個女人,跟你的弟弟為難是嗎?”
魏仁義沒有絲毫的猶豫,鄭重的點了點頭。在他點頭的時候,還悄然握住了我的手。這一刻,我覺得我身邊挽著的這個男人,就是全世界了。
魏飛在暴怒中,但他最終還是強忍下了怒氣,有可能是因為他真的沒有什麼可以用來跟魏仁義鬥的資本吧。自古商不跟官鬥,魏仁義雖不算天朝正式官員,但大臣們可都還巴結著他呢。
“也罷,反正我從來也沒想過認你這個哥哥,今天你不再巴結我這個弟弟,正好,咱們兩不相幹!今天來這,除了給你送今年的銀子,還有一些話,是爹讓我跟你說的,本不想跟你囉嗦……不過畢竟是爹……”
撕破臉之後,魏仁義可沒有那麼好的耐性了。
“這麼大的人了,還沒學會用自己的身份來說話嗎?爹讓你說什麼,快些說,說完快走!”
我直接跳了起來,在魏仁義的臉上啄了一口,輕輕地一口!雖然因為今天起得特別早的緣故,我沒有梳妝,但由於昨天的晚餐我吃了不少的好東西,所以還是在魏仁義的臉上啄了一個油油的唇印。
“相公,你實在是太爺們了!”我還是在他耳邊,悄悄地說著。
魏飛冷冷道:
“爹讓我通知你,咱們家跟七皇子合作,已經做了好幾筆大生意,現在咱們家的生意已經離不開七皇子了,讓你在皇上身邊多給七皇子美言幾句,若是七皇子有什麼差遣,莫要推辭!”
提起七皇子,或者說提起跟皇室有關的事,魏仁義都會顫抖。而現在他就顫抖了,以至於我根本挽不住他的胳膊,也不知這是顫抖還是癲狂。
“七皇子……永夜……他還用得著我為他美言嗎?”
魏飛兩手一攤,將掛在牆上的黑色披風取了下來,披在身上。他身上的黑色披風,跟魏仁義的大紅披風都是一個款式,一種材質,厚實的可怕,硬的嚇人,活生生把牆上的釘子都刮了下來。魏飛也不在意,直接把釘子也披在了身上,然後道:
“以七皇子在朝中的地位,自然用不著你為他說什麼好話,你就算說了還不如他自己去看看皇上,可是你雖然是皇上身邊的人,但同時也是魏家的人,你的一切行為,不管願或不願,都代表著魏家。讓你給七皇子美言,不過是為了表明我魏家的態度罷了,你可別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說罷,魏飛轉身就要走,走前還順手把魏仁義那罐皇上禦賜的武夷山大紅袍順到了袖子裏,很顯然魏飛雖然跟魏仁義的關係不太好,但是對這個家他可真沒把自己當外人,或許這是因為他每年都要送錢來的緣故吧。
魏飛要走,魏仁義也不再留了,他隻是最後冷冷的問道:
“這是不是意味著,咱們魏家已經徹底站在了七皇子這一邊?”
魏飛輕笑一聲:
“你說呢?”
然後轉身又走。
離開院子之前,他還回過頭,對魏仁義道:
“今日兩個耳光,來日必定奉還,不過不是還在你臉上,而是……”
不過他到底說了啥,魏仁義和我都沒怎麼認真聽,畢竟他雖然長得很帥,還是魏仁義的弟弟,但是他的所作所為,簡直就是個跳梁小醜。
“相公,七皇子是誰?事情很棘手嗎?”我抱著他,問。
魏仁義沒有馬上回答我的問題,即便他知道我很聰明。
他隻是摟著我,抬頭看著天。
天上又飄起了雪花,雪花紛紛揚揚,院子裏魏飛帶來的金銀財寶,已經完全被白雪蓋住了。
“雀兒,你知道嗎,這是初雪。”
“是的,相公,我知道這是初雪。”
“初雪了……魏飛來了,馬上又有人要來了……”
“恐怕,不隻是有人來那麼簡單吧。”從魏仁義悲傷的語氣裏,我能感覺到一股濃濃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