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你猜猜看!”蘭忘愁哈哈大笑道。
易采薇愣了一下,崢兒?難道沐傾歌以前還有生過一個孩子嗎?一個想法鑽進她的腦海中的,再想起諸葛琛和蘭無痕的臉,她不由得大驚,蘭無痕不會真的是沐傾歌的兒子吧!
沐傾歌的身體微微一抖,為這個猜想而心生無限感歎,她咬了咬唇怒罵道:“你個死變態,連別人的孩子都搶,真的是壞事做絕,難怪老天爺讓你成亡國奴,還讓你斷子絕孫!”
蘭忘愁冷冷的看著易采薇道:“上次讓你逃脫了,算你命大,這一次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我呸!”易采薇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道:“什麼叫讓我逃脫呢?明明是你自己夾著尾巴像狗一樣的逃走的,好不好?還好啊,你都一把年紀了,還天天去搞那些小姑娘,弄什麼風雲十八姬,也隻有那些傻子才會替你賣命。而你又做了那麼多的壞事,讓我猜猜看,今天這群人殺手裏還有幾隻雞?三隻?兩隻?還是一隻?”
蘭忘愁冷冷的看著易采薇,易采薇依舊滿臉不屑的道:“那些女子當真的是可憐,跟在你的身邊當真是和做雞沒有本質的差別,所以連隻蛋也不會下了!而你也和那些鴨子一個樣,賤到無以複加!”
沐傾歌聽到易采薇罵的話,心裏暗暗想笑,卻又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在這個年代,青樓女子的稱呼並不是雞,她的眸子裏的有了別樣的神彩,看到易采薇的眼睛裏有了一抹了然。
蘭忘愁聽不太懂易采薇在罵什麼,卻也知道她罵的話隻怕是惡劣至極,他生於皇室,縱然流落江湖多年,那些粗口卻依舊是極少聽到,此時隻道易采薇罵的是江湖上的粗口罷了。
他冷冷的道:“罵完了嗎?不管你現在有沒有罵完我都要送你歸西了!”
易采薇笑道:“當然沒有罵完,像你這樣的變態就算是罵上三天三夜我也罵不完,不過姑奶奶發現罵你實在是一件太沒品事情,會降了我的格調!”
蘭忘愁怒意上湧,手裏夾著勁風就向易采薇攻了過來,他斷了一臂之後武功不但沒減,反而還淩利了不少,這一擊夾著雷庭之勢向易采薇襲來,易采薇心裏大驚,她原本想激怒他然後尋到破綻動手,沒料到這個老變態的武功居然更高了!
易采薇用盡全力才避開了蘭忘愁那一擊,而他第二招再次襲卷而來,沐傾歌見易采薇有危險,拔下頭上的發簪便來相救。
蘭忘愁冷冷的道:“很好,你果然親自向我動手了!”
“三哥,你不能一錯再錯了!”沐傾歌一邊打一邊道:“這些年來你都活在仇恨中,你難道就快樂嗎?”
“我所有的痛苦都拜你所賜!”蘭忘愁張狂至極的道:“所以今天我要連你一並殺了,以消我心中的痛!”
“你就算殺了我你也不會快樂!”沐傾歌的發簪改刺為挑道:“因為你的心裏有個魔障,你連你自己的魔障都走不出去,又如何會快樂的起來?”
“隻要你們都死了,我就開心了!”蘭忘愁避開她那一擊道:“所以我今天聯合了所有三國的遺臣,現在整個皇宮都被我們圍了起來,你和諸葛琛都得死!”
易采薇的手中的劍舞的更加的淩厲了,她冷笑道:“所謂人算不如天算,你說你能把我們全部殺死就能全殺死啊?你怎麼知道死的那個不是你?”
“你這個女人三番五次壞我好事,我現在我就要殺了你!”蘭忘愁一劍將沐傾歌逼開,一招天外斬就朝易采薇砍了過來。
易采薇識得厲害,極快的向外挪去,隻是她的身上負著果果,身上重了些,身體便不如以往那麼靈便了,這一挪雖然避開了他的鋒忙,而他若是下一招再刺來的話她便再也避不開了,她心裏暗暗叫糟,卻見眼前寒茫閃過,緊接著便聽到了蘭忘愁的怒吼聲:“我的眼睛!”
果果伏在易采薇的背上道:“刺瞎你這個老變態!”原來果果見易采薇身處險境,便從懷裏取針來助,這些銀針是她在皇宮裏收集的,原本是用做逃跑的,隻是一直沒有機會用,都放在懷裏。
蘭忘愁大怒道:“小兔崽子,找死!”他暴怒而起,長劍朝兩人疾劈下來,這一劈他用了十成功力,極大的壓力向易采薇的襲來,她一時竟無法閃避。
沐傾歌大驚,挽起發簪就朝蘭忘愁的左手刺去,隻是發簪還未靠近,便被一枚暗器擊倒在地,一個全身黑色勁裝的女子躍了出來,守在蘭忘愁的身側,一雙眸子裏滿是冷厲的看著沐傾歌,那女子正是二姬。
易采薇心裏大驚,眼見得那把大刀就要砍在她的頭上,她的眸子微微合上,在心裏道:“我命休矣!”
隻是沒有她預期的疼痛,反而聽到了刀劍擊飛的聲音,她心裏一驚,忙將眼睛睜開,便見得蘭無痕一襲白衣如雪如天神一般站在她的身旁,她大喜道:“無痕,你來了!”
蘭無痕將她的護在身後道:“我前日裏發現了二姬的蹤影,便猜到他會有所行動,於是便將千憶門在明都的勢力都調動了起來,所以來晚了些!”
蘭忘愁手中的劍被蘭無痕砍成了兩截,那一劍的力道之大,將蘭忘愁的身體震出了一丈來遠,一抹鮮血自他的嘴角溢了出來。他滿臉震驚的看著蘭無痕道:“你的功力怎麼會突然提高這麼多?”
易采薇笑眯眯的道:“一點都不晚,來的正是時候!”她已經聽到四周響起了殺伐之聲,她知道蘭無痕的人已經都到了。
因為駱驛塵綁走了果果,所以她曾徹查過的千憶幫,而查出來的消息卻把她嚇的不輕,千憶幫裏居然和江湖上的斷魂門來往甚密,她此時一見得這種情景,便知道那斷魂門隻怕隻是蘭無痕的產業。她知道隻要能拖住這些人一段時間,守在明都守外的三萬駐軍便能趕來,隻要那些人馬一到,大家便都安全了。
沐傾歌一見到蘭無痕的時候,不由得大吃一驚,蘭無痕和諸葛琛長的實在太像,又是沐桓的養子,有什麼東西在她的心裏形成,似要跳出她的胸腔一般,她一時愣在那裏不知所措。
正在此時,一把刀架在了沐傾歌的脖子上,原來二姬見蘭忘愁不是蘭無痕的對手,又見沐傾歌在發呆,於是趁亂製服了沐傾歌。
蘭無痕的聲音有些哽咽道:“因為我的嶽丈大人拚了命的救我,臨終前更將他畢身的功力全部傳到我的身上。這是老天爺長眼了,讓我替他來收拾你!”
“你敢動老爺一根毫毛,我就殺了她!”二姬架著沐傾歌大聲道。
蘭無痕隻淡淡的掃了一眼沐傾歌,便淡淡的道:“她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你想殺便殺吧!”
易采薇對沐傾歌的印像不錯,實在是不想她就這樣死在這裏,當下伸手拉了拉蘭無痕的衣襟,蘭無痕輕輕歎了口氣,明白她的意思。
沐傾歌見到蘭無痕周身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心裏不禁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如果蘭無痕真的是她的雲崢的話,隻怕這些年來沒少吃苦,再想起易采薇之前說的那些話,她的心裏一時竟難過至極,那些經由歲月而起的感傷,終是在這一刻向她襲來。
憐惜升上了沐傾歌的心頭,她此時仿佛不再的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妃,隻是一個普通的母親罷了。那把架在她的脖頸上的刀自她心底的憐惜升上心頭之後,對她而言便如同無物。
憶及多年前的那一幕,她的心裏一片淒苦,那一日她難產,在將孩子生出來之後她便暈了過去,她甚至沒來得及看孩子一眼,孩子便從她的身邊消失了。等她醒來後發現了那樣的事實時,真的是生不如死,沒有做過母親的人隻怕永遠都不會知道那種痛。
好在當時諸葛琛及時趕到她的身邊陪著她,否則那一次她隻怕是撐不下去了。考慮到整個國體的事情,諸葛琛當時封鎖了所有的消息,對朝臣隻說是皇妃娘娘難產,皇子夭亡了。自那之後,所有的人都知道這是皇妃娘娘心底的痛,從來沒有一個人敢主動提起這件事情。
隨著長公主諸葛雲楚和太子諸葛雲深的出生,皇長子夭亡的事情也漸漸被人淡忘了,仿佛皇妃娘娘從來都沒有生過那個皇子一般。
隻是沐傾歌心裏卻再清楚不過,那樣的痛有多深!
午夜夢回時,她時常能聽到孩子的哭聲,也時常能聽到孩子對在夢裏大聲喊:“娘,救救我!我不要離開你!”
她的心裏一片苦楚,這般看著蘭無痕,那個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她輕輕的歎了口氣,她以前就在想,她的長子到底是像她多一些還是像諸葛琛多一些,此時看到蘭無痕的樣子,她的心裏又有了一抹淡淡的安慰。
蘭忘愁哈哈大笑道:“蘭無痕,你果真的是無情無義之人啊!隻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可以看著你的自己的娘親死在你的麵前!”
蘭無痕淡淡的道:“我娘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當年我就曾親眼看到她死在我的麵前,這件事情讓我的痛了二十幾年了,不知道這些年來你的心裏可曾痛過?當夜半時分,你是否看到娘的鬼魂來向你索命?”
“二十年前死的那個根本就不是你的親娘!”蘭忘愁冷著聲道:“站在你麵前的這個才是你的娘親!”
蘭無痕冷笑一聲,扭過頭看了一眼沐傾歌,見她的眸子裏滿是星光,他心頭微微一怔,一股莫名的情緒在他的心間炸開,他卻淡笑道:“是嗎?她若是我娘親的話,我豈不成了皇長子呢?”
“你是現在的皇長子,但是很快就不是了!”蘭忘愁笑的猙獰而又可怕,他冷冷的道:“把劍放下,我或許很考慮放她一條活路!”
蘭無痕淡淡的道:“為什麼要放下?”
“她的你的親生母親!”蘭忘愁大聲道。
蘭無痕依舊一片淡漠的道:“親生母親又如何?當年把我拋下之後我便和她斷絕了母子的情份,所以她今天是死是活都不關我的事。”
沐傾歌聽到他這一句話後心裏一片傷痛,卻聽得蘭無痕又道:“你說她是我的親生母親,難道她就是我的親生母親?你這一輩子對我撒的謊還少嗎?我又為何要信你?而你也當真是卑劣至極,她若真是我的母親的話,便也是你的親妹妹,你連自己的親妹妹也殺,當真就不是人!”
蘭忘愁冷哼道:“我和她早就沒有了兄妹之情!至於有沒有騙你,你自己問她好了,又或者你去看看你自己的臉,你的臉和諸葛琛有多像!你以前不是有問過我嗎?為什麼朝中的見過皇帝的高官都覺得你像極了皇帝!”
“我好像是有問過。”蘭無痕緩緩的道:“可是就算她的是我的親生母親,我不認她她也便和我沒有一點關係了,薇,你說是不是?”
“是!”易采薇在旁答道,她知道蘭無痕雖然性情淡漠,但並非真正的冷血之人,她方才對他打了一個暗號,他就斷斷不會丟下沐傾歌不理。
蘭無痕微笑道:“知我者薇也!今日裏我就要替天行道,殺了這個害的我一無所有、吃盡苦頭的變態!”他的話一說完,身體便淩空蕩了出去,與此同時,隻聽得四周響起一陣慘叫,兩個黑影一閃,鐵算心和駱驛塵便穩穩的守在易采薇的身邊。
二姬一見得蘭無痕動手,根本就不把沐傾歌的安危放在心上,心裏頓時大急,她忍不住大聲道:“老爺,你快走!”
蘭無痕的功力大增,蘭忘愁看起來好像功力也大增了,卻是吃了一種短時間內提升功力的藥,到得此時,那藥效已緩緩減退,和蘭無痕這般一鬥,隻覺得心底一片空落落的,那些真氣一時之間竟不知散到那裏去了。他不由得微驚,心裏暗自覺得怪異。
易采薇見蘭無痕痕蘭忘愁逼的已無還手之力,當即微微一笑道:“蘭老變態,這分香軟骨散的味道如何?”說罷,她的手高高抬起,那副樣子看起來狂妄而又有些興災樂禍,鐵算心和駱驛塵見到她那副樣子忍不住有些想笑。
“你什麼時候下的藥?”蘭忘愁大怒道。他原本就不敵蘭無痕,此時這麼一說話,便被蘭無痕一腳踢飛,身體重重的撞到一根石柱上,鮮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當然是和你說話的時候啦!”易采薇笑眯眯的道,她看著二姬道:“喂,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二姬原本就極為擔心蘭忘愁,見他被蘭無痕打成重傷,心裏頓時難過至極,一抹怒氣自心間升起,打算死了也要找個墊背的,當即把劍一橫,欲殺了沐傾歌,隻是那雙手無論如何也使不上一點力氣,不但使不上力氣,而且連劍都拿不穩了,隻聽得“當”的一聲,她手中的劍便掉在了地上。
行雲出現在二姬的身後,對著易采薇淡淡一笑。
“你真卑鄙無恥!”蘭忘愁怒道:“光知道用這些卑鄙無恥的手段!”
“我再怎麼卑鄙無恥也沒有辦法和你比!”易采薇冷笑道:“當年你那樣對我爹的時候,為什麼不曾想到卑鄙無恥這四個字?你是壞事做盡,我對你也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你就是活該!”
原來她在和蘭忘愁說話的時候,見到二姬的身後隱隱有個人影,她見那人影看起來有幾分熟悉,似是行雲。她一時間也懶得去想行雲是如何擺脫了諸葛雲楚到達了這裏,一心想著要救沐傾歌,她知道就算是行雲一把劈倒了二姬,隻怕二姬在被劈倒那一刻對沐傾歌下手,於是她便對著行雲比了一個手勢,那種手勢就是讓行雲在二姬的身後點起迷魂香。
隻是在二姬昏倒的時候,沐傾歌也中了迷魂香,她的身體一個不穩,便往地上摔去,行雲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扶住。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個瓶子,往她的鼻子前一放,讓她細細的聞了聞。
蘭忘愁見大勢已去,今日裏他隻怕是是活不成了,也討不了任何好處,他咬著牙道:“今日裏算你們命大,隻是你們雖然沒事,諸葛琛和諸葛深隻怕是活不成了!隻要他們一死,整個大楚也就完蛋了!沒有人會承認你是皇子的身份!因為我來這裏之前已經將那些知道那件事情的舊臣全部都殺了!哈哈哈哈!”
“你們他們怎麼樣呢?”沐傾歌咬著牙問道。
“當然是殺了他們!”蘭忘愁哈哈大笑道:“諸葛雲深這一次病發之後,每隔十日便需太醫進宮針灸一次,你雖然早早離了,可是諸葛琛卻一直在那裏陪著他,而那間房裏,我早就命人燃起了迷魂香,給諸葛深治病用的金針上我也早就命人下了劇毒!算算時辰,他們此時應該到閻羅王那裏報到了!”
沐傾歌一聽心裏隻覺得心底如同被針所紮,她咬著牙道:“三哥,你怎麼會變成這副樣子!”
“我是被你逼的!”蘭忘愁笑的有些張狂道。
“我呸!我母妃什麼時候逼過你了,分明是你自己想不開!”不知何時,諸葛雲楚也趕了過來,她寒著聲道:“我昨日裏遇到陸太醫的時候就覺得有些奇怪,他為什麼一見到我就心裏發慌,所以我早早就命人跟在他身邊。後來又見他把金針全泡在一個瓶子裏,心裏更覺得奇怪,所以我早早的就將他身上的那些金針全換了,沒料到卻是你這個老怪物在搗亂!”
蘭忘愁聽到諸葛雲楚的話後,隻覺得最後的一抹希望也消失了,心裏登時一口氣接不下來,那些積鬱在心底的怒氣和沉疾,刹那間在他的心裏炸開。這一次的事情他籌備了三十年,宮裏的人脈以及其它所有的關係,他全部都動用了,沒料到易采薇和蘭無痕出來攪了這一局,硬生生將他所有的希望全部打砍。
他隻覺得內息一片紊亂,他很清楚的知道錯過這一次的機會,他再也沒有任何機會來推倒大楚,建立大魏了,他的心裏升起濃濃的絕望。這一段時間來,他天天吃藥來提升自己的內力,他知道那些藥的副作用有多大,卻因為心中有那個期盼,所以以破斧覺舟之勢的在吃著那些藥。
此時藥力上湧,他的氣息紊亂,又中了易采薇的消功散,那些因為吃藥而起的功力開始在他的體內反噬起來,他頓時覺得再也支撐不住,一口鮮血自他的嘴裏噴了出來,蘭無痕手中握著劍,一片冷然的站在他的麵前,他嘴裏的鮮血將蘭無痕的衣裾噴的滿是鮮紅。
蘭無痕的眸子微微合了起來,滿眼的厭惡,卻將長劍收了起來,他知道他這副樣子已經走火入魔,而且反噬的力道之大是他平生罕見,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蘭忘愁此時身上的經脈已經全部斷裂,身上的血溫液也開始逆流。
易采薇見蘭忘愁嘴裏噴血的樣子實在太可怕,忙一把將果果從背上拎了下來,將她抱進了懷裏。
果果衝易采薇眨了眨眼睛,在她的懷裏輕輕的道:“爹,我不怕的,上次在這個怪物那裏,我見過比這可怕十倍的情景。”說罷,小腦袋從她的懷裏扭了出來,想去看蘭忘愁的樣子。
易采薇不禁愣了一下,卻伸手一把拍上了她的屁股道:“說了不準看就不準看,小屁娃娃怎麼就有那麼多的借口!”
果果伸了伸舌頭,也不哭鬧,乖乖的把小腦袋鑽進了易采薇的懷裏,雖然到現她還弄不清楚她的爹怎麼變成這副樣子,可是這個懷抱她卻再熟悉不過。
蘭無痕淡淡一笑見陡然間聽到四處傳來了沙沙之聲,他的臉色微變,卻見那二姬不知何時已經醒來,手裏拿著一個笛子在吹。
蘭無痕大驚道:“不好,大家快走!”說罷,拉起易采薇的手就朝前奔去。他和二姬也算相熟,知道她極善驅蛇之術。
易采薇一時不明所以,卻往後借著月光一看,卻見地上爬滿了各種蛇蟲,蛇身在月光下泛起森冷的寒意,讓人看起來毛骨悚然。
她平日裏並不怕蛇,可是這麼多圍上來也就太可怕了些,當即大吼一聲便朝前奔去。駱驛塵和鐵算心也極快的跟了上來,行雲一把扶起沐傾歌對諸葛雲楚道:“阿楚,快走!”
諸葛雲楚大喜道:“行雲,你終於肯叫我的名字啦!”
行雲愣了一下,旋即道:“你不要想太多,我隻是不想你死罷了!”
“你放心好了,你沒死,我又怎麼可能會死!”諸葛雲楚一邊笑,一邊極快的拉起沐傾歌的另一隻手朝前奔去。
沐傾歌心裏掛念蘭忘愁,一把將他拉起來道:“三哥,快走!”
蘭忘愁的眼裏已有了一分迷離,當他聽到她這樣喚他的心裏,那顆被仇恨蒙憋了幾十年的心裏終於有了一絲清明,在這一刻,他陡然發現,那些讓他用盡一生去恨的女子,原本曾是他打算用一生去守護的女子,他的心一時間百感交集,往日那些溫暖的歲月突然在他的眼前回放。
他依稀記得她初嫁的時候,他心裏掛念她從魏國趕到楚國來看她,當時在那片紅梅林裏,兩人把手言歡,笑的那麼的燦爛,而那時候,那份兄妹之情竟是那麼的純潔。
直到有一日,他陡然發現他那個最為疼愛的妹妹,竟然不是他的親妹妹,那根原本有些悵然的心裏竟是生出了無限的期盼。隻是他陡然發現,她的心裏竟然已經愛上了諸葛琛,於是心裏執念一日深過一日,在世俗的眼光下,他竟是連向她表白的勇氣都沒有。
而等到國破家亡的那一日,他竟突然恨直她來,他待她至真至誠,她卻因為她心中的愛情毀了他一生的功業。他還曾想告訴她,當年的那一場魏國宮變,他真的沒有想過要害她,卻又真真切切的傷了她,將她傷的傷痕累累,殺了她最忠實的兩個丫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