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的路一旦踏上,便再也沒有歸路,他這一生,再也不敢去愛任何人,女人於他,也不過隻是一件衣裳罷了,於是,他毀了風雲十八姬的幸福,也毀了她們一生。

他原以為他們的兄妹之情,早已走到了絕路,她於他再不會有任何感情,卻沒有料到在這個時候,她居然還伸手來救他!

悔!無邊無跡的悔向他湧來!他悔不當初!

這些年來他一直選擇去恨她,所以他一天都沒有快樂過!他甚至想毀了她一生的幸福,更曾將她的兒子擄子百般虐待,還曾想過讓她的大兒子親手殺了她的小兒子,然後再告訴蘭無痕,那個被你殺了的人是你的親弟弟。

隻是這些算盤在易采薇的介入後,全部被打破!

好在全部被打破了!要不然他此時又該如何麵對她?

不!他早已沒有任何臉麵再麵對她!

蘭忘愁的淚水自眼裏湧裏,眼睛紅的似血,他咬著牙道:“快走,這裏很危險!”

沐傾歌咬著牙道:“你是我的三哥,我要把你一起帶走!”

蘭忘愁仰天大哭道:“我說過,我不再是你的三哥,你快些走!”

易采薇聽到身後的哭泣聲,見沐傾歌伸手救蘭忘愁,眉頭忍不住微微皺了起來道:“娘娘,那樣的人渣不值得救的!他一直想毀了你的一切!”

“就算如此,他也依舊是我的三哥,我又怎麼能讓他被這些蛇蟲咬死!”沐傾歌大聲道。

蘭忘愁的輕咳一聲道:“傾歌,我活不了了,你快些走吧!日後也不要再叫我三哥了,我不配做你的三哥!”

行雲心裏恨極了蘭忘愁,眼見的那些蛇蟲越來越起,當下一把拉起沐傾歌道:“娘娘,他真的不值得你救!”

諸葛雲楚也在旁道:“母後,雖然我覺得他說的話沒幾句我認同的,但是這一句我再認同不過,他根本就是自作孽!你可不要忘了,他一心想殺弟弟!”

蘭忘愁見她拉著自己的手不放,見地上有把斷刀,當下用力一踢,把斷刀自地上彈起,直直的斬到他的左臂上,將他的手臂斬斷,他連哼都沒哼一聲道:“傾歌,快走!”

諸葛雲楚大急,一把負起沐傾歌就往前奔去。

蘭忘愁低低的道:“傾歌,快走,從今以後我不再是你的三哥,你忘了我吧……不要,你若是忘了我……我這一生隻怕再也沒有人會掛念分毫……傾歌,不要忘了我……無痕,我欠你的可能這一生都還不清了……”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待到最後已幾不可聞,可是眸子卻望著蘭無痕和易采薇離開的方向,再也不會眨了。

四下裏隻有通向皇宮的路上沒有蛇,眾人都朝那個地方奔了過去,沐傾歌念及幾十年前的親情,終是忍不住再回頭看了一眼蘭忘愁,卻見他早已躺在身上一動不動,嘴邊還流著鮮血,而他的身邊已經圍滿了蛇蟲。她忍不住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將眼前這個殘暴變態的男子和幾十年前的那個溫雅如玉的男子聯係在一起。

在她的記憶中,她的三哥永遠都是疼惜她的三哥,寵她寵的上天入地,卻終是因為心裏的貪念而走到今日這一步。

當年魏國的那一場宮變,他險些要了她的命,而她卻不恨他,她知道他的心裏很很苦,她怨他將她的兒子搶走,可是那些怨也該隨著他的死已消散了。不知為何,她的看紀越長,心裏便越是善良,越是見不得人死,今日裏才聽到易子龍的死訊,緊接著又親眼見到沐桓死在她的麵前,心裏竟有一抹淡淡的悲涼。她終是明白,縱然這一生的風景再美,她也難逃生老病死。

眾人逃進皇宮之中,易采薇見那些蛇追了過來,忙從懷裏掏出一把藥粉灑在了門廊之上,再將宮門一關,蛇便被堵在門外了,她終於鬆了一大口氣。

蘭無痕朝她淺淺一笑,伸手將她散在額跡的亂發拔到腦後,他低低的道:“沒事了,所以的一切都過去了。”

易采薇衝他淺淺一笑,卻在他的眼底見到一抹淡淡的傷悲,她知道他縱然很恨蘭忘愁,可是幾十年的養育之情卻在他的心裏終是生出了一抹淡淡的情感,她知道縱然他沒有回頭去看,蘭忘愁的死終是讓他的心裏也生出了些許難過。

她將果果塞到他的懷裏道:“是啊,都過去了,可是我抱著果果抱了一晚,累死我了,你是她的爹,你來抱她!”

果果睜大一雙眼睛道:“你不是才是我爹嗎?”

“老娘是你娘!”易采薇低喝道:“你個笨蛋,都五歲了連男女都分不清楚,真不知道平日裏別人怎麼誇你聰明的!”

果果眨巴著眼睛,滿臉不明白的問道:“可是你不是一直都讓我叫你爹嗎?”

“笨蛋!叫你叫爹就真的是你爹嗎?”易采薇輕哼道:“平時從沒見你聽過我的話,怎麼對這句話就一直深信不疑呢?”

果果扁著嘴道:“反正我很早以前就知道和你講道理是永遠也講不清楚的。”

蘭無痕忍不住淺笑,易采薇瞪著果果道:“從今往後你管他叫爹,管我叫娘,不準叫錯,也不準問我為什麼!”

果果伸了伸舌頭道:“爹,你都看到了,我娘她根本就是一個凶婆娘,你當初怎麼就娶了她!”

易采薇伸彈了彈她的小腦袋道:“好啊,你才這麼一點點大,就知道離間你娘和你爹的感情了,長大了還得了!”

果果吃痛捂著腦袋道:“我隻是覺得我爹長的這麼帥,你配不上他罷了。我以前就一直覺得奇怪,我長的這麼漂亮,我爹怎麼可能那麼醜,難道是因為我娘長的漂亮?我今天終於明白了,原來根本就不是我娘長的漂亮,而是我爹長的好看,所以我才這麼美!”說罷,她怕易采薇再彈她腦袋,幹脆將腦袋全縮到蘭無痕的腋窩下。

易采薇有些哭笑不得,蘭無痕微笑道:“你啊,還跟一個孩子記較,自己生的,她有多頑劣你又豈會不知?我聽說平日裏在金錢幫的時候你就將她寵上天了。”

易采薇長歎了一口氣道:“你說的對了,當娘的又有哪個不寵自己的孩子,你以前那個掛名娘都寵你寵得緊。你現在找到親娘了,雖然已經三十來歲了,可是我還擔心你被寵壞!”說罷,她輕輕的拉了攔蘭無痕的手,眼睛微微的眨了眨,又看了一眼沐傾歌。

蘭無痕會意,他是沐傾歌的兒子的事情他曾經想過,可是當這件事情真真切切發生的時候,當沐傾歌就那樣站在他的麵前的時候,他的心裏又覺得有些有怪異,他淡笑道:“我都已為人父了,你還擔心這個!”

他扭過頭看著沐傾歌道:“今天晚上闖入皇宮的事情,還請娘娘見諒,隻是外麵危險還在,我們要在皇宮裏呆到天明才能離開,還請娘娘成全。”他的聲音很淡,透著層層的清冷,並沒有那種找到生母的歡喜,他往日的溫和不在,反而有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遠。

易采薇見到他的樣子,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卻伸手拉住了他那支沒有抱果果的手,他的手微微有些涼,手心裏滿是汗水,她的心裏滿是憐惜,知道他心裏的擔心和顧慮,衝他淺淺一笑,示意他不要多想。

他也朝她淺淺一笑,示意她不用擔心他。

沐傾歌在旁看到兩人的眼神,心裏雖然有些因為蘭無痕對她的淡漠而起的失望,卻又升起了另一抹幸福的安心,兩人的樣子,比起她和諸葛琛年青的時候,竟還要深情幾分,她知道蘭無痕吃了很多的苦,或許隻有像易采薇那樣的女子才能收得住他的心。

諸葛雲楚打趣道:“薇薇,我以前還在好奇什麼樣的男子才能配得上你,沒料到你居然找了一個這麼像我父皇的男子,隻是不知道他對你是否也像我父皇對我母妃那般深情?”

易采薇淺笑道:“兩個人相處的個中滋味,隻有自己才知道,我覺得好了,那便是真的好了。”

行雲的麵色微微一暗,對易采薇道:“老大,你真的都想好呢?”

易采薇眨了眨眼道:“你還想讓我想多少?”

行雲淡然不語,易采薇淺笑道:“你怎麼會到這裏來?這些天公主把你伺候的可好?”

行雲的臉上微紅,咬了咬唇不說話,諸葛雲楚的臉上也起了紅暈,輕啐道:“真是的,一個女子說這樣的話也不知道臉紅!”

沐傾歌看了看諸葛雲楚又看了看行雲,心裏一片了然,她淡笑道:“好了,不要鬧了,隨我去看看你們的父皇和皇弟吧!”

“我們的?”諸葛雲楚忍不住問道。

沐傾歌淡淡一笑,也不解釋,卻拉著易采薇的手道:“我聽說你的醫術也甚是高超,卻幫我看看深兒吧!”

易采薇知道她拉自己幫白水離看病是假,想將她留下是真,因為隻要她一留下,蘭無痕也會隨她留下來,而在她的心裏,也隱隱盼著蘭無痕能將往日裏心中不開心的過往放下,便也沒有拒絕沐傾歌的要求。

隻是當一眾人等走到白水離的宮殿時,卻見地上到處都躺滿了人,眾人大驚,忙快步走了進去,卻見裏間的宮女太監倒了一地。

沐傾歌心裏大驚,忙掀簾進了裏間,屋子裏暗香盈盈。易采薇低聲示警道:“大家小心,裏麵下了迷魂香。”

眾人走進去之後卻見一個陸太醫正拿著金針往白水離的額頭紮去,諸葛琛暈倒在旁邊的雕花大椅上。白水離的近侍淳於飛也倒在地上,隻是顯然他暈的最晚,手中的劍已經拔了出來。

諸葛雲楚揚手扔出一枚暗器將陸太醫手中的金針擊落,再飛起一腳將陸太醫踢飛,然後一腳踩在他的肚子上道:“無恥小人,賣主求榮,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是諸葛雲楚!”

“公主饒命啊!”陸太醫才叫了一聲,就被諸葛雲楚打暈在地。

蘭無痕見到諸葛雲楚的樣子忍不住搖了搖頭,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行雲,行雲見他的目光掃來,冷哼一聲,將頭扭至一側。

蘭無痕淡淡一笑,當他的目光看到大椅上的諸葛琛時,不由得微微一驚,他和那個滿是帝王之氣的男子是長的那麼的相似。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原以為那些的官員們說的有些誇張,可是此時見麵時卻發現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他忍不住想,若是十五年前他高中狀元之後,沒有聽蘭忘愁的話離開皇宮,而是進殿去見諸葛琛,是不是這些年來的悲劇就不會發生?

易采薇忙走上前去一把抓起白水離的手,輕輕把了把脈後臉色微變道:“他中毒了!行雲,你身上還有沒有龍舌草?”

行雲看了一眼諸葛雲楚後道:“我身上的所有的東西全被公主拿走了。”

沐傾歌忙道:“無妨,宮裏的藥極多,龍舌草雖然珍貴,藥房裏卻還是有的,楚兒,你帶行雲去藥房裏取些來。”

沐傾歌有些擔心的拉著諸葛琛的手,易采薇輕輕把了一下他的脈搏道:“皇上沒有大事,隻是中了迷魂藥而已,過一段時間就會醒。”

沐傾歌聽到她的話鬆了一大口氣,諸葛雲楚忙拉著行雲走了出去,行雲見眾人都在看著兩人,想將她的手甩開,不料她卻握的極緊,一時間根本就甩不開,也隻得由得諸葛雲楚牽著他的走朝外走去。

沐傾歌見到兩人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隻是看到諸葛琛和諸葛雲深昏倒在那裏的樣子,心裏又不禁有些焦急。

易采薇從懷裏掏也銀針,極快的封住諸葛雲深身上的各處穴道,再從懷裏掏出一枚藥丸喂進他的嘴裏,再用小刀割破了他的十指,黑血一滴一滴滲了出來。她的心裏升起了一抹淡淡的負罪感,她曾給他吃過兩次歡樂散,那藥吃過後是有副作用的。她原以為他身體健康能擋得住,卻沒料到他的身體根本就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好。

方才她替他把脈的時候,才發現他的體內有一股劇毒,隻是以前的被壓在裏麵,一直沒有發作,由於大婚之夜,他意圖欺負她,她給他下過藥,居然將他體內的劇毒引發了。

這種毒她見過,也能解得了,隻是需要花費一些時間,而且在解毒的過程中他不能動怒,否則便會危及生命,而她和蘭無痕都在這裏,他一醒來見到兩人,又豈會不動怒?一時間她心裏有些無可奈何,卻又突然想起另一個法子,她看著沐傾歌道:“娘娘,太子殿下的毒我是能解,可是解開之後隻怕會有一些副作用,不知道娘娘會不會允許。”

“什麼副作用?”沐傾歌忙問道。

易采薇看著她道:“他的毒隻有一味藥材能徹底根除,可是那味藥材卻會讓太子殿下將最過幾年的事情盡皆忘記。”

沐傾歌何曾精明,一聽到易采薇這樣說便知道她心裏所想,她的眸子微微一眯道:“他這些年來吃了不少的苦,既然要忘記,那就把最近十年的事情一並忘記了吧!”

易采薇微愣,沐傾歌又道:“我不知你說的這個副作用是真還是假,隻是我卻覺得他將你忘記是一件極好的事情,若是沒有愛上,便沒有曾經的傷。而他在十年前還有一段極為不堪的記憶,索性便將那一段記憶也一並給他拔除吧!”

易采薇有些心虛的道:“娘娘,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沒有多想。”沐傾歌低歎道:“這些年來深兒一直都活的不開心,你們也不是外人,我也不妨對你們直說,十年前他出宮尋查的時候,被人擄走過一次,我不知道那一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隻知道自那一次之後他便再不願和女子來往,甚至看到自己那張如同女子一般的臉都極為討厭,所以有一段時間他天天都戴著的麵具生活。皇上送給他的那些女子,也被他百般虐待……”

“M!”易采薇忍不住脫口而出,說出來之後又愣了一下,這兩個字母隻怕他們都聽不懂,當下訕訕一笑。

沐傾歌聽到她的話後眼睛微微的亮了些,淡淡的道:“的確是M,隻是你曾經生活的那個年代離這個朝代太遙遠了,到現在你都放下來了嗎?”

易采薇聽到她的話大驚道:“你真的也是從二十一世紀來的嗎?”

沐傾歌淡笑道:“這裏沒有二十一世紀,隻有大楚王朝,易姑娘,你已經知道深兒的往事了,現在可以替深兒施針了嗎?”

“可以了!”易采薇難掩心裏的興奮,一雙眼睛亮如天邊的星星。

蘭無痕聽兩人說的話覺得有些古怪,忍不住問道:“什麼是M?”

易采薇愣了一下,旋即臉紅道:“醫學上的名詞,跟你解釋你也不懂,我要施針了,不要打擾我。”

蘭無痕伸手摸了摸鼻子,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一切都極為順利,易采薇施完針後行雲也將龍舌草取了過來,她將龍舌草放了一根在諸葛雲深的嘴裏,再將其餘的幾根磨成粉末灑在他的被割開的地十指上。一切弄好之後,易采薇又取了筆墨紙硯,開了一張藥方,讓行雲和諸葛雲楚去藥房裏抓藥。

沐傾歌見易采薇和蘭無痕也有些倦了,便讓兩人帶著果果去偏殿裏休息,兩人才一離開,隻聽得諸葛琛輕哼了一聲,沐傾歌忙走到他的身側道:“琛,你醒了,可覺得哪裏不舒服?”

“頭有些暈,我這裏怎麼呢?”諸葛琛問道。

沐傾歌輕歎一口氣,便將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卻並沒有提及蘭無痕,諸葛琛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咬著牙道:“沐桓那廝,當真是可惡至極,早知那廝如此可惡,我當年絕不會因為他是你的三哥而對他手下留情了!”

沐傾歌淡笑道:“你也不用生氣了,事情都過去了,我方才已讓羽林軍進皇宮將這一眾人等全部清查了。而三哥也有了他的報應,他死後隻怕不會有全屍。”

諸葛琛的怒氣這才消了一些,沐傾歌又道:“琛,我們的大兒子找到了。”

“他在哪裏?”諸葛琛騰的從椅子上坐了起來,看著沐傾歌道。

沐傾歌幽幽的道:“他此時就睡在偏殿裏,原來當年是三哥將他擄走的,這些年來,三哥對他甚是不好,曾經想利用他殺了深兒,他從小吃盡了苦頭,今日裏見到我這個親娘竟也是十分的陌生,性子冷的緊,所幸的是他和易采薇甚是相愛,我相信再假以時日,易采薇定能撫平他心中的傷。”

“你怎麼知道他就是我們的兒子,而不是你三哥使的詭計?”諸葛琛眼裏滿是欣賞,卻依舊有一抹擔心的道。

“他叫蘭無痕,也是大楚最年青的狀元,隻是他當年及第的時候並沒有上殿聽封便離開了。你覺得這世間除了你我的兒子之外誰還能生出那麼的聰慧的兒子?”沐傾歌淡笑道。

諸葛琛微微一笑,滿眼都是寵溺道:“我還是第一次發現你如此自滿!隻是這些都不足以證明他就是我們的兒子……”

沐傾歌打斷他的話道:“你若是見到他你就會知道為什麼了,他的樣子和你年青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隻是你當時身上多了一分戾氣,而他的身上卻是一片冰冷。”

諸葛琛站起來道:“走,陪我去看看他!”

沐傾歌一把拉住他的手道:“他們剛睡下了,明日再去見吧!易采薇答應替深兒解毒,你想見他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

“我隻是在想,他若真的是我的兒子的話,將是大楚之幸啊!”諸葛琛滿臉歡喜道。

沐傾歌衝他淡淡一笑,心裏卻升起了一抹苦意,這個兒子會不會認他們還是未知數,皇位隻怕是捆不住這個兒子的。

接下來的幾日,易采薇天天幫諸葛雲深換藥,因為刪除記憶的事情做握極起來甚難,所以她對諸葛雲深下了一道的迷魂藥。而榮燕這些天也天天衣不解帶的伺候在諸葛雲深的身邊,而那一道藥下煎好之時榮燕不小心打翻了,隻得命人再煎了一劑,不想那宮女偷懶直接用剩下的藥渣煎好送來,卻沒有被人發現,榮燕眼見得他臉上的氣色一日好過一日,心念卻一日亂過一日。

而這一次的宮亂在沐傾歌和諸葛琛的處理下安然度過,三天後朝中已經一片秩序井然。

第二天諸葛琛見到蘭無痕時當時驚的眼睛都瞪的滾圓,心裏終是有些不放心,命人去尋了尋親草來,讓易采薇的趁他熟睡的時候割破他的手指,易采薇當時隻歎了一口氣,卻沒有趁他熟睡的時候割破他的手指,而是直接將這件事情說給蘭無痕聽,讓他自己來選擇。

蘭無痕淡然一笑道:“以前我一直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現在有機會知道又為什麼要拒絕?”當下取過小刀將手指頭割了一道口子,鮮血滴在尋親草上,早有宮女將那尋親草及那滴鮮血取了出去。

易采薇衝他微微一笑,在他的身邊坐下來後問道:“你如果真的是他們的兒子,你打算怎麼辦?”

蘭無痕見她的眼裏滿是擔憂,輕輕將她擁在身側道:“我隻是想知道我是誰而已,榮華富貴我從未放在心上。縱然以前想過要奪得這一片江山,可是對現在的我而言,沒有任何事情比陪在你的身邊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