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事情

赫哲低下頭,湊到陶樂兒的耳邊,將想要告訴她而又不願意直接告訴她的事情傳進她的耳中。

直起腰身來,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

墨鳶,我隻能做到這種程度,做不出更加大度的來了。等你恢複記憶之後,能否想起我今日的話,那就要看你跟風夜燁之間的緣分了。或許,這又是你我之間的一個賭局。

墨鳶,別怨我。

不管你是否願意是否希望,時間一如既往地踏著穩定的步伐向前。很多時候,你都希望一天變得很長很長,但是當黎明的曙光照亮大地,你隻能接受現實。

赫哲緩緩地站起來,迎向那從窗戶照射進來的晨光。回過頭來,床上的人在那絢麗的光線籠罩下,如一隻安睡的精靈。

他祈禱天亮永遠不要到來,但是黑暗依舊被劃破被照亮。就像他不願意放手,卻終究隻能夠目送著她離開。

“嗯——”床上的陶樂兒伸了一個懶腰,因牽動了身上的傷而蹙起了秀眉。

眼睛都沒有睜開,她就想:肯定是昨晚又做那種動作太劇烈的夢了,所以搞得渾身疼痛。不過,好像又是那種醒來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的夢。

緩緩睜開眼睛,有瞬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才微微偏過頭,那光線就讓她覺得有些受不了。伸手想要擋去那眼睛還不能適應的光線時,又發現受傷竟然纏著繃帶。

繃帶?陶樂兒猛的瞪大眼睛,湊近了去瞪著那白白的玩意。還真是繃帶耶。

“我受傷了嗎?”喃喃地問自己,偏過頭想了好半天,沒想起來有這麼回事。

她這一出聲,倒是驚醒了那站在窗前出神的人。“墨鳶,你醒了。”

他慢慢地走到窗前。

陶樂兒看到那溫和的笑容,下意識地也回以笑容。“赫哲哥哥。咦?你怎麼會在我房裏?還有,我怎麼受傷了啊?”

動了幾下,她已經發現自己被包得像粽子了。不過沒有很疼很疼,看來應該是皮肉傷。可是,她怎麼會受傷啊?

在等待他回答的空當,她眨巴著眼睛想呀想呀,記憶開始回到逃跑那事上去。她記得當時已經從樹上跳到牆外去了,然後被他們給抓到了。她沒受傷啊?

不對!她還記得被穆秩野那家夥弄了那麼一下,她就暈過去了。難道,他對她進行虐待了?這家夥還有這個嗜好?

也不對!……道是抹去記憶的法術?那個法術難道還傷身體?靠,太落後了!

著急地坐起來,力道太猛了讓她疼得哼哼起來。

“沒事吧?怎麼動作這麼猛?”難道,她想起來了?這麼快?

“沒事沒事。”陶樂兒擺擺手,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要知道。“赫哲哥哥,那個……給我施法術了嗎?”

難道,那法術對她真的沒用?如果是這樣,那就太棒了!她就說嘛,她根本就不是那個墨鳶,他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把別人的記憶移到她身上來啦。

赫哲一愣,然後恢複了那淡淡的笑容。“沒有。”

“啊?”陶樂兒的嘴巴張得都能放進去一個雞蛋,半天都沒眨巴一下眼睛。她……她沒聽錯吧?“為什麼?”

穆秩野那家夥這麼容易就放棄了?不可能吧,他的態度可是很堅決的啊。還是,突然冒出一個什麼世外高人,把她給救了?那也不對,赫哲哥哥不就在這裏嗎。

“啊——是你,赫哲哥哥,是你對不對?”她知道了,一定是赫哲哥哥阻止了穆秩野那頭固執的笨牛,準是這樣沒錯!

“是我什麼?”看著那靈動的眸子,赫哲突然覺得那種深深的絕望開始變得淺了一些。果然,還是這樣活力靈氣的樣子才適合墨鳶。

“是你阻止了穆秩野,讓他不再堅持抹去我的記憶,對不對?”比起穆秩野自己想清楚,還是這個推測比較合理一些。

赫哲收起笑容,看著她很久很久,才歎息似的伸手拍拍她的肩頭。“墨鳶,野他很愛你,很愛很愛。”

話題突然轉到這上來,陶樂兒傻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來了?難道穆秩野掛了?不可能啦!他那麼厲害,絕對不會的!

赫哲轉過身去,看著窗外,視線飄得很遠很遠。“墨鳶,也許你忘記了一切,也忘記了野,忘記了我,甚至忘記了你自己。但是,我希望你記得,這世界上有兩個人很愛很愛你。野他愛你,勝如生命。如果不是一直認為你還活著,他也許就在酒裏醉死了。為了你,他可以不惜一切,不惜一切……所以,就算你什麼都想不起來,永遠都想不起來,記著這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