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喬熙也就是因為方才,蕭淮策對自己那般細致的謀劃打算,才有勇氣說出這番話的。
果然,他放在自己發上的手微頓,聲音也恢複了幾分平日裏的冷淡:“你可知,隻有王妃才能說本王是她的夫君。”
“知道啊......”喬熙回答得很平靜,手卻已經勾住了他的腰身,語調也緩緩染上了哭腔:“可是我不管,至少在竹苑你就是我的夫君。這般說來,其實......在竹苑也沒有什麼不好的,至少在這裏,攝政王是妾身一個人的。”
[愛意值:兩顆星。]
蕭淮策知道,自己此刻明明應該斥責她大逆不道的,可是為什麼心頭一片溫熱,柔軟得一塌糊塗,竟是說不出半句斥責的話。
他將埋在自己懷裏的女子輕輕扯出懷中,果然看見她眼圈已經紅透了。
蕭淮策有那麼一瞬間,想不管不顧地答應喬熙所有的要求。
進攝政王府有什麼不可以,沒有子嗣又如何,他的外室這般柔弱,他無論如何都會保護好她。
“哭什麼......”他捧著她的臉,用指腹擦去她眼底的濕潤,啞聲道:“本王不怪你......”
喬熙聽著他的寬宥之言,卻是真的生出了幾分難過。
也許是他的心疼是真切的,所以自己才真的委屈了。畢竟被愛的人,才有委屈的權利。
“攝政王......”喬熙將臉埋在他的掌心,聲音悶悶的:“以後沒有外人的時候,臣妾可以叫你阿策嗎?”
一直穩穩捧著她臉的手似乎有一瞬間抖了一下,之後,喬熙聽見蕭淮策緩慢低啞的聲音:“可以。”
喬熙勾著唇角,笑得真切。
她仰起頭,眼底細碎繁複的星光:“阿策......阿策......”
蕭淮策捏了捏眉心,無奈地看著她。他性情素來冷清,位高權重,又怎麼會有人跟在自己麵前這般恣意。
可偏偏,他滿足得很,喜歡極了她這個模樣。
馬車在半個時辰後緩緩停下,小廝掀開馬車厚重的簾幔,恭敬道:“攝政王,到了。”
外麵的風雪,似乎比方才從竹苑出來的時候,更大了一些。
喬熙好奇地探出頭,正想說些什麼,蕭淮策卻握著她的肩膀,將她重新攬進懷裏。
他用大氅蓋著喬熙被風雪吹得發紅的麵容,低聲道:“天冷,將衣裳穿好再出去。”
喬熙聞言乖乖地做好,任由蕭淮策給自己穿上白狐毛製的圍領,她白皙的麵容在柔軟的圍領中,漂亮得像是一塊剔透的玉。
蕭淮策看著她清透如水的眼眸,像是被蠱惑了,吻上她的眼睫:“小喬生得就像隻狐狸。”
“阿策這是在誇我漂亮嗎?”她從善如流,笑得眉眼彎彎。
蕭淮策想,他有些明白了,為什麼古人說溫柔鄉,英雄塚。
喬熙這般朝著他笑,就算是他,也有些不能自控。
她這樣明媚柔弱的女子,似乎天生就該被人嬌養在掌心,幹幹淨淨地嗬護著,不沾染半分朝堂之上的汙濁。
“阿策現在可以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了嗎?”
喬熙被他從馬車上抱下來,她的臉貼在他的心口,輕輕蹭了蹭。
“送你的小築,叫槿闕台。”他說著話,已經抱著喬熙走到了小築的門口。
他將她從懷中放下,眯著眼看著她,素來冷沉的眸子漾出暖意,唇角的弧度上揚。似乎,有期許的味道。
喬熙還處於自己平白得了一座宅子的震驚中,此刻才緩緩側過臉,將目光放在了麵前奢華的宮殿上。
什麼小築?尋常王侯將相的府邸,大概也就這麼奢華繁複吧。
這分明是豪宅華府。
朱門白牆,從敞開的大門可以看見裏麵遍植梅花,亭台水榭錯落有致,遙遙可見不遠處正中央的主樓,粉牆黛瓦,江南水鄉的秀美。
一切,都是按照女子的喜好建的。
蕭淮策從喬熙的身後抱住她,他的聲音拂過她的耳畔,熱熱的,發燙:“竹苑那地方離攝政王府太近,又不夠寬敞,本王給你換了個地方。明日,小竺就會收拾好你的東西,過來打點你的起居。”
喬熙低著頭,看著蕭淮策扣在自己腰間的雙手:“阿策想把我藏起來嗎?”
身後的笑聲愉悅,蕭淮策親了親她溫軟的耳垂,沙啞微黯的聲音:“想把小喬好好藏起來,日日隻給本王一人看見。”
原來雙星愛意之下,她是寵姬,可以金屋藏之。
喬熙彎著唇角,許久,輕輕地說了一個“好”字。
既然蕭淮策不想讓她去攝政王府,那她就不提,等到以後愛意更滿的時候,她再提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