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夢溪眸光微沉,急思解決方法,不經意間,望見了剛才掉落在地的千年寒冰,心思一轉,猛然抬腳將千年寒冰踢向馮天罡……

那塊千年寒冰小而透明,馮天罡急著殺南宮玨與洛夢溪,竟然沒看到。

千年寒冰不偏不倚,正好射到了馮天罡眉間的朱砂上,並自下而上,將他的額頭劃出一條長長的血痕,就像是神話劇中的二郎神。

朱砂被劃破,馮天罡慘叫一聲,手捂著額頭,踉蹌著停下了腳步,望著手中的血痕,馮天罡陰冷的眸底厲光閃現,似要將洛夢溪與南宮玨淩遲處死。

“南宮玨,洛夢溪,今日之仇,有朝一日,本座定會加倍奉還!”言畢,馮天罡不再耽擱,大手一揮,一道白煙對著南宮玨與洛夢溪揮出。

待白煙散盡後,天地間空蕩蕩的,隻剩下南宮玨與洛夢溪兩人,南宮楓與馮天罡已經不見了蹤影……

“咳咳咳……”南宮玨以絲帕緊捂著嘴巴,劇烈的咳嗽,修長的身軀微微顫抖。

“南宮玨,你沒事吧?”洛夢溪輕拍著南宮玨的後背,一陣淡淡的血腥味飄入鼻中,洛夢溪心中一驚:南宮玨咳血了……

“南宮玨,你病發了,我們快回府吃藥。”洛夢溪目露焦急,輕挽著南宮玨的胳膊,扶著他快步向外走去:

至於南宮楓與馮天罡,受了重傷,一時半會兒也掀不起什麼風浪,洛夢溪也知道,乘勝追擊,將他們全部殲滅才是上策,可是如今南宮玨病重,她不能將他扔在這裏不管……

在洛夢溪心中,南宮玨的性命與殺掉南宮楓、馮天罡相比,當然是南宮玨的性命重要。

南宮玨與洛夢溪坐上馬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王府。

臥室中備有藥,所以,回府後兩人沒有驚動其他人,直接回了臥室。

南宮玨服下藥後,坐在大床上運功打坐,麵色漸漸恢複如初,洛夢溪暗自鬆了口氣。

在景王府與南宮楓、夏侯煙然打鬥半天,洛夢溪自然累了,確定南宮玨沒事後,簡單用了點飯菜,小心翼翼的越過南宮玨,躺在了自己的地方,時間不長,已進入夢鄉。

一夜無夢,第二天天明時醒來,陽光明媚,鳥語花香,南宮玨也恢複了正常。

“南宮玨,有沒有找到南宮楓與馮天罡的下落?”南宮楓與馮天罡都是聰明人,此次暗害南宮玨與洛夢溪不成功,自己卻身受重傷。

為防在養傷期間南宮玨會派人去刺殺他們,傷好前南宮楓與馮天罡不會呆在景王府或國師府。

聰明如南宮玨,自然知道乘勝追擊的道理,南宮楓與馮天罡逃離時,他病發,無法繼續追擊,如今他的病已無礙,自然會派出大批人員查訪他們兩人的下落。

南宮楓欲殺南宮玨與洛夢溪,洛夢溪重傷南宮楓,這些事情他們私下裏鬧多凶都沒問題。

無論他們哪方的人死了,另外一方都有辦法將真相掩蓋過去,不過,此事絕不能鬧到皇上麵前,否則,他們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南宮玨放下手中書本,輕輕搖了搖頭,深邃的眸底閃著凝重與疑惑:“本王的人,暗中都快將景王府、國師府以及與他們關係交好的官員府邸翻過來了,仍然沒有找到南宮楓與馮天罡的下落,看來,他們兩人十分小心,躲到了我們想不到的地方養傷。”

洛夢溪清冷的眸光微微閃了閃,放下了手中的梳子,緩步走向大床:“他們兩人有沒有可能躲在皇宮?”

“不可能。”南宮玨一口否決:“每一條皇宮秘道本王都很清楚,並派了重兵把守,沒人能悄悄藏在那裏三、四天,而不被發現……”

那南宮楓與馮天罡究竟藏到哪裏去了?難不成這兩個人會上天入地,所以別人才找不到他們……

洛夢溪躺在床上,心中思索著馮天罡與南宮楓的可能藏身處,不知不覺間,進入了夢鄉,朦朧中,好像南宮玨也上床休息了,躺在了輕紗的那一端。

最近幾天,兩人雖躺在同一張床上,卻是蓋著兩條被子,各自睡在輕紗的一側,未再發生其他事情,日子過的波瀾不驚,相安無事。

本以為今晚會和其他夜晚一樣,一覺睡到大天亮,豈料,夜半時分,洛夢溪睡意正濃時,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傳入耳中,洛夢溪朦朧的睡意瞬間消失無蹤,腦中閃現一個念頭:南宮玨病發了……

微閉的美眸猛然睜開,映入眼簾的不是南宮玨咳的顫抖的修長身影,而是滿室的空曠,整個內室除了洛夢溪外,根本沒有第二個人……

“南宮玨,南宮玨……”洛夢溪急忙坐起身,隨便披了件衣服下了床,急聲呼喚著南宮玨的名字,四下尋找。

“咳咳咳……出什麼事了……咳咳咳……”南宮玨隻著薄薄寢衣,咳的顫抖的身影,艱難的從外室走了進來。

望著咳的都快要站立不穩的南宮玨,洛夢溪無奈的輕歎一聲,快步走至南宮玨身側,輕扶住了他的手臂:“你肺弱,晚上不能受涼,想要什麼東西,你直接叫醒我,我幫你拿,以後不要再一個人跑去外室了。”

南宮玨苦澀一笑:“對不起,吵醒你了……咳咳咳……”

“沒事的,你幫過我很多次,和我不必客氣的。”洛夢溪將南宮玨扶至大床上坐好:“你先坐著,我幫你倒杯熱水。”

說著,洛夢溪快步走至於桌旁,拿起水壺倒水,豈料,就在她剛剛倒了一半時,南宮玨的咳嗽突然間加重,咳的聲音很大,並且上氣不接下氣,血氣上湧,整條絲帕竟然瞬間已被鮮血染透……

洛夢溪急忙放下手中的水壺、水杯,快步來到了南宮玨麵前,遞過一方幹淨的絲帕,並輕拍著南宮玨的後背,清冷的眸底閃著焦急:“你的病嚴重了,藥放在哪裏了,我幫你拿藥……”南宮玨以毒攻毒的藥丸,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洛夢溪並不知道南宮玨吃了那藥後,體內會有毒素產生。

“不……不能吃藥……”南宮玨語氣虛弱,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的滴落,肺中異常難受,如同一雙利爪在裏麵不停的四處亂抓,南宮玨英俊的麵容,痛苦的即將扭曲,如同瀕臨死亡的人一般,慢慢躺在了床上……

“南宮玨,南宮玨……你不要死,你醒醒……”洛夢溪心中無端的升起一陣慌張,輕拍著南宮玨的俊臉,不停的急聲呼喚著:“來人,快來人……”

“不……不要叫人……不要叫人……”南宮玨咬緊牙關,努力不讓自己痛呼出聲:“我以前……也是這樣的……忍忍……就過去了……”

南宮玨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滴落,微微顫抖的大手緊握著洛夢溪的小手,如同瀕臨死亡的人,握住一棵救命稻草,他想對洛夢溪笑笑,示意她不必擔心,卻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笑容比苦笑還難看:“以前……隻是我一個人……現在……還有你……在我身邊……有你……就足夠了……”

聞言,洛夢溪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什麼味道都有……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砰砰砰……”大力又急切的敲門聲在門外響起,隨後,北堂曄焦急的詢問聲傳入耳中:“南宮玨,洛夢溪,剛才是不是你們在叫人啊?”

南宮玨沒有說話,他也已經被疼痛折磨的說不出話來了,深邃的眸底隱隱閃過一絲痛苦之色,握著洛夢溪小手的大手越收越緊。

洛夢溪吃痛,卻未痛呼出聲,側目望向門口,大聲回答著:“北堂曄,我們沒事,也沒有叫人,時間不早了,你們都回去吧。”

“你們真的沒事嗎?”北堂曄似是有些不太相信:“南宮玨呢,怎麼不說話?”

“他……”洛夢溪回頭望了一眼麵容痛苦的南宮玨:“他累了,在休息。”

“原來如此,你們沒事就好。”北堂曄淡淡答應一聲,緊接著,急促又快速的腳步聲再次響起,不過是向外走的,距離這裏越來越遠。

片刻之後,所有侍衛已走,門外安靜了下來,南宮玨的麵色似乎也好轉了很多,緊握著她小手的大手,也微微鬆了鬆。

洛夢溪語氣輕柔:“南宮玨,你感覺怎麼樣?好點兒了沒有?”

胸中的疼痛感越來越小,南宮玨的麵色漸漸好轉,勉強笑了笑:“我好多了,夜深了,你休息吧。”

疼痛感的消失隻是一個階段,接下來,便是全身的冷,如同隻著單衣跌進冰天雪地一般,撲天蓋地的寒冷,自四麵八方襲來,南宮玨從裏到外,冷的徹骨。

望著麵色、嘴唇皆蒼白的毫無血色,額頭上冷汗直冒的南宮玨,洛夢溪心生擔憂:“南宮玨,你怎麼了?”

剛才不是好多了嗎?為何現在他又變成了這個樣子……

“被子……幫我拿被子……”南宮玨聲音虛弱,有氣無力。

“你很冷?”現在雖是秋天,卻也不是太冷,南宮玨的表現,說明他還在病發中。

南宮玨沒有說話,隻是輕輕點點頭,洛夢溪不再耽擱,快步走至衣櫃旁,打開櫃子,將裏麵的錦被全都抱到了大床上。

南宮玨蓋著十多床被子,但冷意還是無孔不入的鑽入肌膚,十多床被子絲毫不起作用。

“還冷?”望著麵色與剛才相差無幾的南宮玨,洛夢溪知道:他的冷不是來自外界,而是來自他的身體,蓋多少條被子也沒用……

望著滿麵痛苦之色的南宮玨,感受著他幾乎沒有溫度的冰冷雙手,洛夢溪眸光微微閃了閃,閃身上了床,掀開被子躺在了南宮玨身側,柔軟馨香的嬌軀緊緊縮進了南宮玨懷中,用自己的體溫給南宮玨取暖。

雙手放在南宮玨的心脈處,暗暗運功,為他護住心脈,隻要心脈無礙,南宮玨就不會有事。

南宮玨全身冷的發抖,身側有熱源,他當然是伸手緊緊抱住,埋首在洛夢溪馨香的頸項處,輕嗅著熟悉的淡淡野薑花香,南宮玨的心情放鬆了下來,身體也仿佛沒那麼冷了……

夜已經很深了,南宮玨的體溫好像在慢慢恢複正常,洛夢溪忙了大半夜,自然是累了,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在她睡著的前一刻,耳邊飄過一道含糊不清的聲音:“夢溪……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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