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感受到風雲輕的眼光,梅如雪微微抬起眼皮,向著上座的風雲輕淡淡的看了一眼。風雲輕也看著他。
隻是一眼,梅如雪便收回視線,慵懶的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風雲輕嘴角抽搐了一下,繼續看向兵部侍郎。她倒想看看梅如雪想幹什麼。
“臣在!”兵部侍郎出列,恭敬的對著上座一躬身,然後緩緩開口:“臣以為邊城十二州必不能亡。如果亡的話,那我南陽江山便危矣。”
“此話怎講?”風雲輕細細的挑了一下眉梢。
“按沐王爺起兵之日算起,如今已然四日,益州、中州、西林、隆罄、穀潘、嶺郡、封陽七座城池淪陷。封陽下一座城池便是玉帛,玉帛無甚屏障,如今恐怕也是危矣。玉帛左鄰晉城,右臨樊迪,晉城站天險,樊迪有一道赤水河,但天險不是太險,晉城守備有勇無謀,小城兵弱將弱,自然難以抵擋。樊迪的赤水河對於沐王爺麾下的有謀有士來說不是難題。樊迪守備雖然有謀,但援兵不到,便也乏力。所以同樣難以抵擋。”
“嗯!”風雲輕應了一聲,示意繼續。
“如此一來十城已去,便隻剩下渠水和赤霞。渠水城池雖然堅固,但四麵無防守,所以也是臨危。便隻剩下赤霞城。赤霞城險峻,既占天險,又站地利。且有護城河防守監國,曆來有精兵良將鎮守,糧草充足,可以說是我南陽關內一道獨天屏障。”
“嗯!”風雲輕點頭。
“所以赤霞必不可失。一旦失去赤霞,大軍來朝便是一馬平川,再無阻力,長驅直入皇城。我皇城危矣,這南陽的江山便也岌岌可危。”兵部侍郎說著,眸光終是忍不住看了上座閉目養神似聽非聽的梅如雪一眼,頓了頓又道:“所以,臣以為,為今之計應該立即派重兵趕往赤霞。迎住叛軍,一定不能讓其渡過赤霞關。”
“嗯!”風雲輕再次的點點頭:“程大人分析的有理。”
兵部侍郎得了許可,一躬身,緩緩退回列隊。
“還有哪位愛卿有何高見?”風雲輕眸光再次掃視,見不少人都低下頭,目光定在王丞相的身上:“王丞相可有良策?”
“老臣一介文官,還請吾皇恕罪!”王丞相立即出列,躬身請罪道。
“王丞相乃百官之首,受先皇器重。雲輕亦要仰仗丞相,丞相無用謙謹,但說無妨。”風雲輕看著王丞相,緩緩開口。
“老臣也以為兵部程大人所言極是。應該即刻出兵支援赤霞。”王丞相緩緩道。
“那王丞相以為派何人前去妥當?”風雲輕緊盯著他不放。
記得她大婚那日,雲哥哥可是說過,王淩然在十年前得了一種怪病。需要一味百年血參。天下間除了皇宮有一株千年雪參之外隻有阮府有。王丞相請求阮府相助,阮府將那株血參送與了他。從此之後,阮府和相府相交莫逆。王丞相同王淩然時常出入阮府。
那日說這話的時候,雲哥哥是那樣的神情,而雲哥哥和沐千嬌又自小訂婚約,所以,沐王府,阮府,丞相府,這三者之間的聯係顯然是不言而喻。
如今沐王爺反了,王丞相在這裏扮演什麼角色呢?
風雲輕看著王丞相,不錯過他每一個動作和神色。
梅如雪微微睜開眸子,那眸中清涼如水的波光也看著王丞相。清淡而森涼。雨燼同樣也看著王丞相,平靜而淡漠。
“臣以為九皇子領兵出戰,最為妥當。”王丞相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殿前不語的楚緣夕道。
“哦?”風雲輕微微挑眉,看了楚緣夕一眼:“王丞相說說理由?”
“九皇子在邊城從軍數載,前去降服沐王爺,一則親情感召,二則軍中不乏可用之人。皇上要登基,自然不可能禦駕親征,九皇子去代表先皇和吾皇,最為合適人選。”王丞相道。
“沐王爺既然造反,早已經不顧念親情。軍中可用良將均被沐王爺盡誅,九皇子如今有孝在身。王丞相真以為九皇子是合適人選麼?還是覺得朕應該禦駕親征?”風雲輕淡淡看著王丞相,眸光現出一絲冷冽。
“臣不敢!”王丞相立即惶恐的躬身:“先皇未入主皇陵,皇上未登基,根基不穩。自然是不能禦駕親征的。九皇子為吾皇退兵平定叛亂,此乃忠義大孝,先皇必定不會怪罪。也可等九皇子平定叛亂歸來,先皇再行入主皇陵之事,屆時我南陽安定,先皇在天之靈也會告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