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中是鮮有的自責。
堂堂帝師,終究敗給了眼前的姑娘,一生戎馬,卻在她的麵前輸的徹底。
良久。
幕楚瀟冷聲:“去查今日去了寒堯宮的人,包括背後指使之人。”
他的姑娘,就算做錯了任何事都有他來撐腰。
同樣,他的姑娘,真真是受不得半分委屈,更何況是這一刀子。
寢屋燈火明亮,似是有燃到天明的意思。
陌裳端著新煎好的湯藥走進屋子,幕楚瀟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他端著藥碗細細的攪著,“讓十全十美自己去領罰。”
候在門口的二人早該想到的,今日九小姐出事,她們也難逃其咎。
幕楚瀟看了眼昏睡的墨風晚,鼻息略微沉重。
兩個上好的暗衛給了她,她怎麼不知道用,難不成要用來當門神辟邪嗎?
可他看著床榻上虛弱的小姑娘終究無奈的搖了搖頭。
細雪透過虛掩的窗扇飄進屋內。
床榻邊的少年細心的給小姑娘喂湯藥。
他看著湯藥順著墨風晚的唇角滑落不禁蹙眉。
幕楚瀟看著手中的湯藥,最終仰頭喝了一口。
既然湯藥喂不進去,那便以唇渡藥吧。
此刻,玄武門前,燈火明亮。
一個身穿茜色鬥篷的少女來回踱步,她還時不時的要抻著脖子看一眼宮門。
“五小姐,別看了,已經落鑰了。”君傾在不遠處不緊不慢的說道。
墨嬋寧越來越著急,她沒好氣的說道:“晚晚現在都沒出來,我能不著急嗎?”
楚曉曉的話讓她心慌不已,她一直祈禱墨風晚安好,奈何墨風晚現在都沒出來。
君傾抬手接住一片雪花,“五小姐要在這裏等一夜嗎?”
墨嬋寧聞聲朝著君傾走去:“若是今日在裏麵的君染,君公子還能這般淡定嗎?”
君傾訕訕。
說實在的,他確實做不到這般淡定。
可是那位九小姐不比旁人,當今帝師因她都能將楚曉曉禁足,誰人不比幕楚瀟對墨風晚上心呢。
墨嬋寧見狀沒好氣的說了聲:“果然是沒發生到你的身上不知道著急的。”
君傾被墨嬋寧的性子逗笑了。
“幕楚瀟的馬車不是也在嗎?墨風晚能有什麼事?”
此時的他語氣中竟然帶著絲絲痞氣,讓墨嬋寧無力反駁。
君傾見狀轉身上了馬車,他回眸道:“五小姐走嗎?”
“不走!”
墨嬋寧的話說的很是有骨氣,君傾這人好生奇怪,方才在宮裏還像個謙謙君子,現在四下無人時竟然痞裏痞氣的。
嗯,這才是他的本性。
君傾挑起車窗簾子看向墨嬋寧,“五小姐確定不走?本公子若是走了,五小姐可得徒步回府了呢。”
墨嬋寧不語。
都是錢滿滿那個小賤人,在華陽殿丟了人,竟然一氣之下坐著墨風晚的馬車回府了,真是該死。
君傾又看了眼天色,醜時已過,再有兩三個時辰天就該亮了。
“嘖,五小姐若是走回去,怕是不用睡覺了。”
墨嬋寧別無他法,隻得硬著頭皮跟君傾共乘一輛馬車回去,她可不能一宿不睡,會變醜的,沒人要。
君府的馬車緩緩離去。
皇宮的玉芙宮內,燕貴妃氣的不輕。
她原本打算靠著楚曉曉拉攏世家的,誰知竟然生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今日過後必然人盡皆知。
她必須得想辦法將此事壓下來。
思此,她看了眼身旁熟睡的男人,見狀,又是一陣火。
楚曉曉好歹也是他的女兒呀,這人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柔聲:“皇上?”
“怎麼了?”男人摟著她,在她的頸間小啄一下。
燕軒瑤嬌嗔:“皇上,曉曉今日之事……”
她的話還未說完,楚行微便淡淡的說了聲“睡吧”。
燕軒瑤聽見這句話便知無望了。
出生在皇家的女子,大抵都會去和親的,楚曉曉也不例外。
能用一個人換的百姓安寧,何樂而不為,楚行微亦是這樣想。
故而今日之事問題不大,畢竟未曾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