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望負手立在窗前轉著手中的核桃,算著時間幕楚瀟應該抵達九江郡了。
“九江郡傳來消息了嗎?”
候在一旁的溫如說道:“還未。”
燕北望沉默片刻,讓周唯辦事他還是有些不放心,這次關係到幕楚瀟,他得親自去看看才行。
周唯便是那位遠在九江郡的工部尚書,周大人。
燕北望收起手中的核桃吩咐道:“起身去九江郡。”
“是。”
溫如正準備抬腳離去的時候,燕北望又說道:“給墨府那邊傳個消息,盡快解決。”
次日,墨風晚終於如願跟著幕楚瀟踏上了去九江的路。
路上,墨風晚很是殷勤的給幕楚瀟烹茶沏茶的,小臉上別提有多高興了。
幕楚瀟垂眸看著墨風晚的模樣不禁勾起唇角。
這丫頭昨晚一個勁的在他跟前賣慘,說的好像把她一個人丟在郡守府有多委屈似的,還是他心軟,才將她帶出來了。
沒一會兒,馬車開始搖晃起來,去九江的路上有一段泥濘非常不好走,這也是因決堤造成的。
墨風晚挑起簾子看向外麵。
眼前道路泥濘且濕滑,遠處還能看出房屋坍塌的痕跡,土腥味迎麵撲來,殘留的洪水還在不緊不慢的流淌。
墨風晚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竟然是這般景象,怪不得帝師昨晚回來衣衫上沾了不少泥巴。
幕楚瀟看了眼墨風晚:“不想去了我就讓風行送你回去。”
墨風晚立馬放下簾子乖巧的坐在幕楚瀟的身旁,“沒,景封哥哥去哪我就去哪。”
“我保證乖乖的,不給景封哥哥添麻煩。”
幕楚瀟心照不宣的勾起唇角,她能乖才見鬼呢。
馬車緩緩停下,土腥味越來越濃厚。
墨風晚提著裙擺跟著幕楚瀟走下馬車,抬眼看見的景象和方才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
濕漉漉的地麵比方才更勝一籌,泥水中隨處可見的臭魚爛蝦令人作嘔。
幕楚瀟垂眸看了眼墨風晚,小姑娘見狀隻不過是皺了皺眉頭,可是這裏的景象令昨日的幾位官員嘔吐不止,一個小姑娘又如何能承受。
幕楚瀟再一次說道:“小九,讓風行送你回去吧。”
墨風晚這一次竟然主動勾起幕楚瀟的手:“帝師哥哥,你明明答應我的。”
幕楚瀟淺笑不語,墨風晚見狀小臉在他的衣袖上蹭了蹭,乖巧極了。
昨日幕楚瀟命人在堤壩附近搭好營帳,方便監工使用。
幕楚瀟走到營帳內時,周唯等人已然在桌案前做好,眾人見幕楚瀟走來便起身恭敬的行禮。
“周大人圖紙可曾繪好?”
周唯拿出圖紙後看了眼跟在幕楚瀟身旁的墨風晚,幕楚瀟雖身為帝師,但是也不想在朝堂落人口舌,故而看了眼墨風晚說道:“出去玩會兒吧,等我忙完帶你回去。”
墨風晚呆萌的點點頭轉身朝著營帳外走去。
營帳內,墨風晚走後,周唯打開圖紙,這是他昨晚連夜趕出來的,但是畫的卻是很認真。
幕楚瀟看著圖紙聽著周唯分析,良久,隻聽幕楚瀟說道:“上疏下堵,改變河道走向,遠離百姓,將水流引向下流,解決上遊的堵塞問題是最重要的。”
幕楚瀟的命令一下,官員紛紛走出營帳各司其職,首先命人疏通上遊,然後才能改造下遊。
眾人走後,幕楚瀟拿著手中的圖紙研究了許久,這張圖紙的比例關係有些問題,但是具體的問題又說不出來。
幕楚瀟拿著尺子將每個邊角都量了一遍,然後又提筆將一些地方修改了一下,他這一忙基本一天的時間就過去了。
營長外,墨風晚提著裙擺走在泥濘中,她小聲嘀咕:“帝師哥哥讓我出來玩一會兒,是讓我玩泥巴嗎,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忙完。”
墨風晚頭也不抬的走著,這時聽見一個姑娘的聲音:“我要回去回去,這裏是人住的地方嗎,萬一壩口再決堤,我豈不是要淹死在這裏。”
“小夫人,公子說過幾天就回了,讓您別這麼著急。”
“我怎麼不著急,這裏髒成這樣,還要讓我在這裏委屈這麼久,我不管,我就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