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蒹,少說至少有十多年了沒叫過他哥哥了。
男人臉色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麼。
黃啾聲音在腦子裏傳來,“啾,宿主,原身和他不熟哦,原身不叫他哥哥,你穿幫了。”
雲蒹,“……”原來你還沒死麼?所以剛才到哪裏去了,能不能把書給她看完?
這一聲後,黃啾聲音就又消失了,她怎麼叫都沒反應。
此刻,那個原本空空如也的槽,分數值忽然往上跳了1,在最左側那根米黃色的槽。
這麼簡單的?是因為她叫了聲哥哥,還是因為她回了雲家麼?
“哥哥?”她又叫了一次。
無論她叫幾聲,進度固若金湯,一點都不動彈了。
雲闌,“……”
大晚上,從家裏離開了一年多,父母葬禮甚至都沒有參加的妹妹驟然回來,然後忽然站在門口一聲又一聲的叫自己哥哥。
“腦子燒壞了?”男人冷笑,他嗓音還透著大病初愈的沙啞,“不在白家過你想過的神仙日子享福,回這裏來看笑話?”
雲闌比雲蒹大了三歲,又是男孩,早熟話少,從小讓人省心,父母都偏疼小女兒多點,雲蒹被慣養得任性驕縱,隻想著找自己的親生父母,對家裏人都不屑一顧。
他對她的手足之情,也就在這麼日複一日裏慢慢磋磨盡了。
當年雲闌冷眼看她離開,果然,她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了,甚至就連養父母的葬禮,都沒有親自出席。
“我想回來住。”雲蒹說,“可以嗎?”
“爸爸媽媽在麼?”她四處看了下,琢磨著,如果再挨個叫一遍,是不是一共可以漲3分親情值。
雲闌臉色變幻莫測。
良久……
“爸媽出差了,不在家。”他說,聲音很平靜,死死盯著雲蒹的臉,沒放過她一絲表情。
女孩小臉上神色絲毫沒變化,毫無保留的相信了。
隨後,她也在端詳他,重點放在他的腿上。
怎麼和人類培養感情,雲蒹也不知道,絞盡腦汁能想到的,就是對他好點?
比如,把他的腿治好?
雖然書裏好像也沒提過雲闌雙腿不能動,但他肯定希望能治好的吧。
這種傷,如果是她的本體,要治療易如反掌,隻可惜現在換了身體。
雲闌原本比她高了一個頭,現在坐著,便比她矮了。
她一直目光炯炯的盯著他的腿,男人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慍怒,他還來沒得及說什麼,女孩忽然彎下了腰,伸手——好在沒拉下膝上那塊毯子,手已經被他按住,“你做什麼?”
雲蒹,“給你看看。”
“你是醫生還是康複師?給你看有什麼用,你是來嘲笑我的,就趕緊滾回白家去。”
雲蒹,“喔。”
“那,我去賺錢給你們花。”她歪著頭,認真思索後說。
人類嘛,不就是愛錢,有了錢,感情肯定也可以升溫吧。
看樣子,這個家裏情況也不怎麼樣,大冬天的,眼看要跨年,沒有半點過年氛圍,窗子漏風,也沒有取暖設備。
“家裏現在是不是沒什麼錢呀?”她說。
雲闌,“……”
雲家父母之前在中心街上盤了一個小店麵賣麵包,可惜收入完全承受不了昂貴的地租,合同簽了三年,雲闌對做生意一竅不通,他原本隻有一年就可以畢業工作,那場事故之後,他焦頭爛額,完全沒去管店裏的事情,盤下店麵的借款還沒完全償還。
他是很要強的性格,聽到她這麼問,耳後根紅了個透,對自己的憎惡也在這一瞬間達到了頂峰。
他沒看雲蒹,生硬的說,“不用,管好你自己。”
雲蒹拍了拍手,“沒事,不用和我客氣,我很會賺錢和理財噠,或者,明天你要去醫院嗎?我陪你一起去……”
她話還沒說完,雲闌轉著輪椅的手忽然頓住了,他回頭看著她,聲音不辨情緒,“你不打算去上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