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團大概才雲蒹兩個手掌大,非常柔軟,觸感毛茸茸的,純黑色皮毛,第一眼看起來很像貓,但是仔細一瞧,耳朵卻比一般的貓要長出一半,大大的,半折著,整體有種狐狸的俊俏感。
“這是貓?”雲蒹伸出手,輕輕拎了他耳朵,伸直了竟然還不短,“還是狗?”
“黑兔子?”
都不太像,兔子耳朵應該再長點,而且……她話沒說完,手心裏的活物又動了一下,隨隨即,雲蒹看到了一抹非常閃過的紅。
是雙宛如紅寶石的眸子,色澤極其漂亮,在夜色裏,似乎都可以發出微芒。
……更像兔子了。
這個念頭剛過去,幸虧她反應快——雲蒹一側臉,尖利的爪子擦著她的側臉劃過。
如果不是她躲得快,臉上至少已經留下了三道血口。
雲闌臉色變了,“趕緊把這東西丟遠點。”
那團毛茸茸尖利的爪子都已經伸了出來,雲蒹的手剛鬆開一些,他便已經從她身上跳了下去,站在雪地裏,喉嚨眼裏發出了凶橫的咕嚕聲,渾身被毛似乎都立了起來。
……隻可惜,就隻有小小軟軟的一團,暗夜裏,石榴紅的瞳孔又大又圓,立起來的尾巴也是毛蓬蓬的,根本沒什麼威懾力。
幾秒後。
他身子歪了歪。
雲蒹才注意到,他腹部那道深深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血。
雪地一連串暗紅色的印子,現在,似乎還在滴滴答答的往下落,把他周圍站著的雪地都染紅了……雲蒹輕輕嗅了嗅,她身體是真的退化太多了,這麼明顯的血腥味竟然都沒有聞出來。
“哥,他好像受傷了。”雲蒹說。
話音剛落,這小怪物已經再度倒下了,就這麼維持著撲擊的姿勢,倒在了雪地裏,隨後,再度一動不動了。
應該是又昏了過去,不省人事,嗯,不省獸事了。
雲闌抿了下唇,抄起了旁邊一個麵粉袋子,“裝上,放走廊,天亮送去附近的流浪貓救助站。”
雲蒹看了眼天色,又感受了下溫度。
雲蒹抬頭看他,“可是,哥哥,放外頭要凍死了。”
雲闌,“……隨你。”
他冷冷提醒,“這附近沒有獸醫,你治不了動物,這不知道哪裏來的,咬人,身上還說不定全是傳染病或者蟲,你最好先管好你自己。”
……
重新回歸寧靜。
雲蒹睡意倒是也沒了,抱著這小怪物回了自己房間。
沒從這個小怪物身上感覺到任何靈力波動,也不像是自己認識的任何品種,是這個世界獨有的動物麼?
她想到之前他強弩之末了還要暴起傷人。
雲蒹見四下沒人,試著掐了個訣,調動自己殘存的靈力,一個小仙法,不是師父教的,是她自己作為靈芝琢磨出來的,效果是催眠。
以前隨便就可以讓人類睡上一天一夜不醒,現在……她看著這小怪物平穩下去的心跳,和重新耷拉下的尾巴。
看來可能也有點效。
雲蒹打了盆溫水,把小怪物腹部傷口清洗了下,可是止不住,血還再往外冒,很快又把清水和毛巾都染紅了。
不知道感應到了什麼——即使在夢裏,他在發抖,無意識的,把自己蜷成了一團,尾巴尖尖都在抖動,便連一雙半長的耳也緊緊折起,貼著自己毛茸茸的腦袋。
是一種潛意識裏,不知道經曆過了多少次戰鬥與襲擊,身體所磨練出的自動反應。
……
雲蒹歎氣。
她本來還想留著點靈力,試試能不能給雲闌治腿,這麼看來,也留不下了。
她自己也不是人,是草木所化,所以對這些精怪(長翅膀的除外),也都有些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同伴心理。
再不止血,這小怪物怕是今晚就要一命嗚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