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母親經商
母親從工廠退休回家，短短的兩三年間，倒有了兩次從商的經曆。
母親天生好強，在工廠裏說一不二，但母親卻真的不適合做商人。母親實在，別
人幾句好言好語就能哄得她把老底兒托給人家。
在兩次經商之前，母親也曾經鼓搗一些小玩意兒到地攤兒去賣。母親和父親離異
後，帶著我和弟弟生活，幾千元的學費對以工資為生的母親是個不小的壓力。記得一
次我陪母親出地攤兒，也不知是工商還是城管來抓，四下裏作鳥獸散。母親動得晚
了，攤上的瓶瓶碗碗被收走。倔強的母親在後麵追出好遠，撕心裂肺地喊：“那是我
姑娘的學費啊!400塊，400塊……”
我怔在那兒，淚流滿麵，也就是從那時起，我發誓一定要出人頭地，再也不要母
親經風沐雨，奔波勞碌。
母親第一次經商以失敗而告終，在沈陽五愛街，被奸商狠狠地“宰”了一把。直
到今天，家裏的大箱子底下還壓著賣不出去的大花棉襖。母親一提起這事，傷心的淚
水就止不住。
我不知道母親第二次做生意受了誰的勸誘，也許母親隻是想彌補一下上次“出師
未捷”的缺憾。母親臨去長春那天，把戶口、煤氣、水電本和存折都放到了我手裏，
我這才意識到，從今往後我要獨立撐起一個家了。
無論你信與不信，這種自由自在的日子我過了不到兩天，就開始懷念起母親在家
的日子了。衣食無憂，簡單快樂，母親波瀾不驚地算計著柴米油鹽，支配著一個月的
收支。
我在一個飄雪的周末去了長春，找到了古舊的四馬路，嶄新的永春批發城。我上
了二樓，依著號碼找到母親的攤位。
母親正在給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子試褲子。她半蹲著為女孩子掖褲角，幾近笨拙
地說著生意‘行話”：“你看多合適，穿起來挺洋氣的……隻不過穿之前要熨一下，
褲線有點兒不直。”女孩子並著腿看了好久，最終客氣地說了聲：“對不起，麻煩
你了。”
這就是我的母親，即使有商業時代的功利相伴，也不改心中的質樸與善良。
晚上和母親從永春批發城往火車站走去。母親告訴我來時坐118路車，而她自己
竟是每天來回4次走一個鍾頭的路。母親不善說教，她常把節儉當成美德，做給我和
弟弟看。
天空飄著小雪，撲簌簌地飄得人心裏空落落的。很快地上就清晰地印出我和母親
的鞋印兒。
看著母親時長時短時前時後的身影，想著母親並非景氣的生意，我忽然痛恨起自
己的一事無成。母親一生好強，50多歲的人了，還在異鄉起早忙晚，掙錢以備兒女
未來的婚嫁。一想到這裏，我就抑製不住自己的眼淚。
母親不是最好的商人，但無疑是最好的母親。
母愛是一切愛的源泉，總是與無私、淳樸、奉獻息息相
聯；而商人需要的是利益、圓滑，甚至少許的奸詐。母親為了
子女的成長，做了與她最不相稱的商人。然而母親卻由於淳
樸、善良的品性，永遠不能成為一個成功的商人。母親用儉
樸、愛與勤勞，譜寫了一首最動人的歌。
在家境貧困時期，母親用她勤勞的雙手，讓我們感受到沉
甸甸的母愛。是母親教我們即使貧窮，也仍要擁有一顆富裕的
心。看到文中忙碌的母親，我們仿佛看到了千千萬萬個母親。
世間之愛付出而不求回報的唯有親情。這其中，母愛正如春花
般絢麗，秋葉般靜美。在我們成長的歲月裏，母愛慢慢積澱下
來，化為烙印，烙在每個兒女的心靈最深處。母愛無言，這份
無言的愛如春風化雨，滋潤我們心田。
媽媽做的雞
“我要逃離這平凡的生活，注定現在暫時漂泊。”田震的一首《執著》道出了所
有尋夢者的心聲，讓人禁不住為這精練的概括拍案叫絕。
每個人都有一個夢，而且為尋找夢中的生活奮鬥著。毫不例外，我也是其中的一
員。漂泊於嘈雜擁擠的城市，快節奏的生活方式常常使人窒息。夜深人靜的時候，
時常想起“白山黑水”的故鄉。那初春花擁柳抱的愜意、盛夏綠蔭下濃睡的自得、秋
夜持樽酹月的狂放、冬日爐火香茗散出的縷縷淡香，熱鬧而不嘈雜、閑適而不慵懶、
寧靜而不悲寂、無求而不沉湎。粗獷的白山造就出這些放蕩不羈的人群，奔騰的黑水
印證著一方獨特的文化。故鄉，叫人呼之心動，思之想家。
時臨金秋的故鄉，到處寫滿收獲，每逢這個時節，媽媽總是能在百忙之中抽出點
時間做幾個拿手的好菜，作為辛勞了一年的獎賞。可能天生和雞是死敵，也可能是媽
媽做得太好吃的緣故，用新采的蘑菇燉的家雞總是讓我百吃不厭，每次都吃得腰帶鬆
了又鬆，扣子解了又解，直至彎不下腰去。看到我這個吃相，媽媽笑了，笑得好
開心。
因交際繁忙，加之受工作所累，回家的次數已越來越少，想要滿足這點欲望也隻
好自己操刀了。
殺雞、褪毛、清洗，這些本來是家裏人吃雞的快樂，卻早已被都市所剝奪。麵對
著白條雞，我努力地回憶著媽媽的每一個步驟，卻常常走神，腦中眼前，時時浮現那
一張夜夜夢到的慈祥的臉……
同住的幾個兄弟團團圍坐，滿臉美食家般挑剔的表情。“嗯!挺好。”老疙瘩
首先表態，“我媽前幾年也總給我做雞，但味兒跟你做的不一樣，她是把雞……”二
哥中途打斷了老疙瘩。我趕緊聲明：“這就是跟我媽學的。”
於是，大家一邊狼吞虎咽地往嘴裏塞著雞塊，擲地有聲地吐著骨頭；一邊吹噓自
己媽媽的廚藝，全然忽略了我這個廚師對讚美的需求。驀地，一向沉默寡言的老趙悠
悠地歎息：“好久沒吃我媽做的飯了……”餐桌上一片寂靜。
晚飯後，兄弟幾個或長或短地都給家裏打了電話，老疙瘩剛剛充值的手機又沒
錢了。
我沒有打電話。夜裏，我躺在床上，努力回想著媽媽做的雞塊的味道，卻總是被
他們輾轉反側的聲音打斷思路。
我知道，大家都在懷念媽媽做的雞。
小時候放學輕輕推開家門，香氣彌漫了整個房間。用疲倦
的雙眼望去，飯桌上總有一桌可口的飯菜裝著母親滿滿的愛意
在靜靜地等著我。它就像一條小溪一點點進入我的心靈，流淌
著，流淌著，慢慢衝洗掉那些疲憊與憂傷。
一口一口享受著這滿載愛意的飯菜，想象著母親每天怎樣
精心準備，怎樣一點點灌注她心中所有的愛，直到再也裝不
下!那甜甜的滋味在口中微微蕩漾。我仿佛看見母親用慈愛
的眼神看著我，嘴角還泛起一絲蒙娜麗莎般的微笑，那樣靜
謐，那樣安詳，那樣端莊，那樣溫和。
現在，長大了的我走出家門，走向遠方，吃不到母親親手
做的飯菜，即使嚐遍所有的山珍海味也沒有母親親手做的飯
香。於是，我們在思索，這裏麵到底少了哪種味道?思念母
親時，恍然大悟，這裏麵少的是母親濃濃的愛。於是，更加想
念母親做的簡單的飯菜。
血色母愛
羅莎琳是一位13歲的少女，由於幼年喪父，家境貧困，常受到許多人的歧視和欺
侮。她性格孤僻，膽小羞怯。看到女兒性格日益封閉，母親索菲婭心裏很難受，總
想做些什麼讓女兒快樂起來。
2002年2月下旬的一天，索菲婭因受到公司的表彰而被放了一個星期的假，她打
算帶女兒去阿爾卑斯山滑雪。滑雪俱樂部的老板佐勒先生看見她們母女倆都穿著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