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風月張了張嘴,剛想些鼓勵的話,忽然聽到“咄咄咄”三聲謹慎地門扉叩動聲,外麵人剛剛兩刻鍾裏都鳥悄地等結果,應該是有大事,不然不會打擾他們。鄒吾兩眼通紅,攥著辛鸞的手用力地貼了下自己的嘴唇,緊接著站起來,走去外麵。
“侯、侯爺……”居然是趕來的翠兒,她大著膽子站在茶室外,焦急又擔心,“南君回來了,現在正在山下入港。”
南君墨麒麟?!
鄒吾心頭一寒,再往外看,發現紅竊脂、申豪他們也來了,一個個憂心忡忡地環臂站著,巢瑞不在,應該是正在山趾配合徐斌裝卸物資,整個院全都看著他,等著他話。
“殿下沒事,情況已經穩住了。”鄒吾聲音沙啞,甚至顫抖,他瞥了一下頭,才把那聲音中的軟弱清掉。
“胡十三,翠兒。”
“在!”兩道聲音一起應和。
“去把總指揮室所有文卷折子帶字的東西全數搬到這裏來,裏麵的內容不許任何人觸碰,現在立刻搬來!”
“是!”
“赤炎三隊。”
“在!”這一隊原是巢瑞混編進東宮衛防備鄒吾的,但是臨到這個關頭,他們也顧不上棒打鴛鴦了!
“再調百人隊來,將鈞台宮圍住,宮內所有女官圈禁!今夜已有人偷換日救出申良弼,你們看好裏麵的重臣的子女,缺了一個,病了一個,我唯你們是問!”
“是!”
“劉初六!”
“在!”
“帶武道衙門百人隊包圍右相府,以謀逆罪封禁!”
“是!”
“這是殿下的鈞令,還是你的命令?”忽然有一道聲音斜刺而來,鄒吾目光掃去,是申豪。
鄒吾眉目眨也不眨,臉色鐵青:“不知道你那叔公做了什麼,你就去問問宣餘門在場的!他煽動民變,逼辛鸞在眾人麵前謝罪!飛將軍有親屬,便沒有是非嚒?!”
申豪肩膀一掙,就要上來理論。
紅竊脂見狀不好,立馬拉著申豪往旁邊帶,“殿下危在旦夕,你理解他一下,又不是現在要你叔公的性命……各退一步,各退一步……”
鄒吾看了申豪一眼,緊接著再也不理,朝下道,“其餘東宮衛護衛這個院落和這條街,人手不夠立刻從武道衙門調人,若遇南君,就帶一句話給他——明日巳時,我與殿下,在這裏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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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怎麼就鬧成這樣?”
申睦風塵仆仆,甲都沒來得及卸,衝進寢宮就掀開了被子。
向繇從床上被他拖醒,巨大的夜明珠照得他一頭亂發,滿臉陰霾,他不耐煩地打開他的手,“怎麼了?孩子還睡呢,有事不能早上嗎……”
他是真的心大,山趾卸貨忙碌宛如白晝,巨靈宮東殿此時被人團團包圍,他這個時候還能安然入眠。
申睦抓過旁邊的安哥兒,像扔什麼爬上床的貓狗一樣,狠狠地往地上一擲!
“申睦你瘋了!”
一股寒氣從向繇的靈蓋一掌打下,向繇尖叫一聲,赤著腳去抱孩子,“你嚇到他了!你幹什麼?!”
安哥兒睡得朦朧,此時驟然被吵醒,喉嚨揪出聲音,整個人一團失控地聳著,向繇紮實地摟住他,站起身就要出去換一間臥房:不是第一次了,因為安哥,他從五年前就頻繁地被申睦氣到換房睡!
“東殿被赤炎封住了。”申睦紋絲不動,掀開被褥披甲直接坐上床,他目光鎖著向繇,“兩個時辰前,宣餘門出了大亂子,當時你在哪裏?”